,下一刻,他便看到苍月邀行色匆匆地进了万书阁。
“师……”还未等施阳将苍月邀的称呼叫出声,她就已经进了万书阁。
施阳跟着她一道上去,经过二楼之时,二楼的门还是关着的。他并未在三层寻到苍月邀。“跑去二楼了?”他也没刻意去找,在三层寻了个最西边的位置,摞了一大堆玉简细细查阅。
第二日晨,还未被师门派遣逐猎妖兽的施阳还是去了弓场。弓场中的人少之又少,因为大部分弟子都下山猎妖去了,如今留在门内的也就一些未出师的小弟子,以及刚猎妖回来的弟子。
施阳在众女修众扫了一眼,却没见到苍月邀。
施阳一如既往地一头扎进女修人群中:“月邀师姐下山了吗?”
众韶光台未出师的女修们齐摇头。“大师姐昨日下午便去镇灵塔闭关去了,也没说何时才会出关。”
“闭关去了,怎么这么突然?”施阳回想起了昨日苍月邀与他说的那些话,“她也没跟我提起要闭关修炼这事啊。”
小弟子们摇头表示不知。“她没向师父请示,也没向任何一名弟子提起。只是昨日我刚修习归来,碰巧见到大师姐进了镇灵塔。”
“怀瑾师兄……”一豆蔻之年的女修突然开了口。
施阳闻言便瞧了过去,是一张新面孔。施阳想着,这应当就是尹夜寻在这一月新收的弟子。施阳不禁感慨,尹夜寻收女弟子真是一茬接着一茬收。他刚入门之时,韶光台的女修不过十八人,可如今,韶光台的女修已到了三十五人。相比于瑶光台那雷打不动的九名弟子,韶光台还真是热闹非常。
施阳回应道:“昨日月邀师姐拿过去的那个木雕还喜欢吗?不喜欢我便重新刻一只。”
韶光台小弟子红了稍显稚嫩的脸,点头道:“喜欢,不必麻烦师兄了。”
施阳笑道:“那月邀师姐还真是挺会挑的。”顿了顿,他又补充道:“待你出师了,我便带你去猎妖,我第一次下山也是由月邀师姐带着下去的,有来有回,小师妹赏不赏脸?”
韶光台小弟子的眼中似亮起了熠熠星光,当即点头表示答应。然而还未等答谢之言说出口,她便被周边一群女修突起的聒噪之声所扰乱。
施阳撇撇嘴。女修们能有这等反应,他用脚趾头想都知道是怎么回事。施阳转了身,果真就见到了神色严峻,双眸清冷的陆无疏。“好了好了,我知晓,门规中有不许扰乱他人修炼这一条。”施阳先发制人道。
“知晓便好,回去。”陆无疏道,声音一如既往地冷冽,极具磁性,令人心尖发颤。
施阳听着话,觉得陆无疏似有些不悦。他看着陆无疏带着些警示的眼神,不服气地道:“凶什么,撩你媳妇儿了?你媳妇她也……”下边的话也没说下去了。一想起陆无疏与柒玄的关系,施阳不免一阵难受,心似被人揪着。
陆无疏对施阳这话不予理会,转了头便对韶光台女修道:“月邀师妹不在,更要自觉一些。弓道之术讲求平心静气,师成之后下山猎妖需做到沉静从容,师门将弓道之术作为每日晨练不无道理。”
女修们纵使难掩心头心悦之意,却也只能颔首表示会意。
施阳还想与女修们再扯几句,却不想自己背后的腰封被人轻轻扯了一下。施阳回了头,就见到陆无疏已经拿着一张大弓往原地走去。他思忖一番,觉得此刻若再不跟着陆无疏回去,指不定要被他拉去万书阁抄写门规。
施阳持着弓过去极其随意的揽住了陆无疏的肩头,颇为正经地问道:“师兄,我觉得最近几日你管我也管得太严了些,以前我与师妹们胡诌侃天,你都只是望几眼,今日怎么特地找上来了?”
“把手挪开。”陆无疏道。
“就不挪,你打我?”施阳无赖道。
施阳还在那儿自鸣得意,却不想陆无疏直接扔了手中的大弓,并且以极快的速度抓了揽在他肩上的手挪至身前,另一只手顺势搭住了施阳的背。动作一气呵成,施阳还未反应过来,便已经是以身姿佝偻的形态被陆无疏擒在手下。他想直腰起身,但是陆无疏的两只手是如此有劲,施阳根本动弹不得。
“疼疼疼,亲师兄你轻点!”施阳挤着眼睛哀求道,“我又怎么你了?那几个小师妹里边难不成真有你心上人啊!我以后不撩便是了!”
陆无疏的手没有松开,他也不顾边上已经议论纷纷的弟子,训道:“你撩拨人是无心,被撩拨之人却对你有意,你该如何?!”
施阳只觉得自己的肩膀被陆无疏擒得一阵酸疼。陆无疏也不知为何突然来了那么大的火气,以前都不会这般粗鲁对人动手的,他只会按照弟子犯错的程度,将人架进万书阁或者刑罚处。
边上已经有弟子在议论纷纷,似乎也不明白为何陆无疏会在今日大动肝火。
“我没撩拨啊!就是与师妹们聊了几句问了月邀师姐去了何处,哪里算是撩拨了!”施阳叫苦不迭,眼角甚至还因陆无疏十分不留情的双手挤出了泪花。“你发的什么病!”
边上韶光台的小弟子似乎觉得两人这般架势是因她而起,就小心翼翼地走过去,轻言轻语的说道:“陆渊师兄,怀瑾师兄他确实只问了月邀师姐去往何处,并没有……”然而她还未说完整句话,便被陆无疏那眼神吓得将话吞了回去。
目光疏离如冰,眉间寒若霜浸。陆无疏的眼神虽一向冷清至极,但是,这位新入门的韶光台女修是第一次看到陆无疏如此的神情。
“陆渊!你放开我!再不放开我生气了!”施阳吼道。这么一吼,便轻而易举地把弓场内所有弟子的目光都吸引过来了。
“他方才直接叫陆渊师兄的姓名了?”
“门规中有规定不能直呼师兄师姐名讳的罢?”
“可他们俩关系好叫一声又如何?”
“陆渊师兄与怀瑾师弟关系好吗?我怎么感觉自打怀瑾师弟一入师门就与陆渊师兄势同水火啊。”
周边弟子见此形势便众说纷纭,各执一词,僵持不下。
陆无疏松了手,扫了正在交头接耳的弟子,道了一句:“练自己的。”语气中没有任何情感。
众弟子纷纷转身,纵使依旧好奇两人之间会发生何事,却对陆无疏有忌惮之意,不得不收敛了心神自做自的。
施阳觉得有些委屈,瘪了瘪嘴,瞄了一眼看似无事,实则已经恼火异常的陆无疏,并揉着有些酸涩的胳膊,轻声道:“你以前从不会这么粗鲁的,怎么如今说动怒就动怒,‘自持’的门风你都忘了。”
陆无疏扫了一眼施阳有些吃痛的神情,似有不忍,斜飞入鬓的眉宇微微一蹙,稍即便松开:“抱歉。”
施阳欲问清陆无疏动怒的原因,却不想弓场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