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保证。”
“我真的得留在这里学习。”
“别拒绝,”伊万突然露出萧瑟的表情:“你一个人在这里,会多孤单啊。”
“明明就是你自己害怕孤单吧?”王耀笑着弯下腰:“自己不回家,还拖累我。”
“我有一屋子的书!保证你不虚此行。”
王耀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有空消受那一屋子的书,总的来说是盛情难却了。绿/城距离列/宁/格/勒有五十多俄里,伊万家的别墅在绿/城的另一端,所以到达绿/城后,两个人还需要拖着行李转车。经过短暂的休憩,颠簸的旅程还需继续。王耀甚至无心欣赏绿/城的风景,直接靠在车窗上睡着了。伊万不大明白为何这个人面对旅行能如此淡然,他却不知道王耀已经走过了太多的地方,旅途就是他最熟悉的生活经历。
二月的黑夜有多久,现在的白昼就有多长。
等王耀打着哈欠下车的时候,太阳还挂在正空,要知道,现在已经下午五点了。
“饿。”
“放了行李我们就去邻居家吃饭。”
“咦?”
“我父亲的好朋友,离我们家十多分钟的路程,我告诉了他们你要来的,走吧,走吧!”
感觉自己还晕乎乎的王耀,拽着自己的行李,努力跟上伊万的步伐。
不得不承认,这一片住宅区很美,虽然要隔很远才能看到一幢小楼,但这些蓝色或棕色的小楼都很精致,花园也打理得非常整洁。伊万家的小楼是棕色的,距离车站有半个小时的路途,伴着乡间的微风,旅途的困倦终于逐渐消散了。
“你看,到了。”伊万指着前面:“啊!娜塔莎!你好!娜塔莎!”
小院子的门口坐着一位小姑娘,中学生的年龄,有着精致的脸庞和闪闪发光的金发:“哥哥!哥哥!你终于到啦!”
伊万扔下行李,把扑进他怀里的小姑娘抱了起来:“你多久就来了啊?久等了吧?”
“您就是哥哥的那位朋友么?”小姑娘搂着伊万的脖子,好奇的看着眼前的外国人。
“您好,我是王耀,来自中/国。”
“这是娜塔莉亚.彼得洛夫娜.阿尔洛夫斯卡娅。”
“这算什么介绍啊!”娜塔莉亚伸出手:“您好,您可以叫我娜塔莉亚,我在列/宁/格/勒音乐学院附中上学,学的是大提琴,您会拉大提琴么?”
“很抱歉,我不会拉大提琴。”王耀握住了她的手,配合她像成年人那样摇了摇。
“你这样好奇的盯着对方看会不礼貌的,”伊万笑着拉起娜塔莉亚的手:“你妈妈让你来接我们么?太感谢啦,我爸妈也让我带他们向你们问好呢。来,进来吧,我们还得换件衣服不是?”
话是这么说,娜塔莉亚还是第一次见到中/国人,她仍旧忍不住偷偷的看了又看,嗯,怎么形容好呢?和高/加/索人长得不一样,和蒙/古人长得也不一样,总的来说是第一次看见,真的太好奇啦。
“哥哥,我就直接叫他王耀么?他姓什么?我应该称呼他姓吧?”等王耀去放行李后,娜塔莉亚忍不住问伊万。
“他姓王。”
“王?”娜塔莉亚难以置信:“就一个音?这么短?”
“中/国人的名字都很短,他们的姓往往放在名字前面,所以通常称呼全名。”
“也是,就两个音节,没法再简略了。”娜塔莉亚喃喃自语:“嗯,奇怪的中/国人。他的名字有什么含义么?”
伊万想了想:“好像是光明的意思。”
“难以理解,他应该给自己取个俄语名字,阿纳托利啊之类的。”
“那你去问问他愿不愿意吧,如果他愿意,我可以把我的姓借给他,”伊万哈哈大笑起来,拍了拍娜塔莉亚的头:“不过现在我得去叫他吃饭了,一会儿给你讲我们大学里有趣的事情。”
晚饭其实是正式的晚宴,阿尔洛夫斯一家盛情款待了他们的两位贵客,晚餐结束后,娜塔莉亚还和伊万合奏了卡尔·尤利耶维奇·达维多夫的《浪漫曲》。娜塔莉亚的父亲也是位机械系的教授,他听说王耀来自斯图加特便尤为的感兴趣。
“爸爸!爸爸!我要和他说话啦!您的那些没有趣的东西,今后再说啦。”
作为独生女的娜塔莉亚显然备受宠爱,老彼得只好耸了耸肩,把王耀让给了女儿。王耀好奇这个小姑娘要和他聊什么,没想到她把他拉到了僻静的角落里:“请问,我哥哥在列/宁/格/勒有恋人么?”
这个问题令王耀大跌眼镜:“你为什么关心这个呢?”
“啊!不解风情的阿纳托利!你是不解风情还是在装糊涂啊?”娜塔莉亚生气的叉着腰。
“应该没有吧?”王耀可不愿被扣上“不解风情”的大帽子。
“那就好!”娜塔莉亚松了一口气:“我注定是要和伊万哥哥结婚的!谁都无法拆散我们!”
好像没有人想拆散你们,如果伊万要你的话?看着眼前的十五岁小姑娘,王耀强忍住笑。
“阿纳托利,拜托你!”娜塔莉亚拉着王耀的手:“如果学校里有姑娘爱慕他的话,请一定要写信告诉我!我会把我学校的地址给你的!”
王耀只好点点头,不过,他有点疑惑:阿纳托利是谁啊?
回去的路上,王耀半开玩笑的问他:“你有恋人了么?”
“为何问这个问题?”伊万惊讶的看着王耀。
“娜塔莉亚太关心了,我虽然没见过你有女伴,不过还是问问比较妥当,也算不负重托。”
“哦,”伊万表情冷淡:“说起来,你结婚了么?”
伊万没有见过王耀的戒指,不过东方人结婚好像不一定会戴戒指。
“我?”王耀指了指自己:“娜塔莉亚也关心我了么?”
不知为何,这个笑话并没有逗笑伊万,他反而挺严肃的转过头:“不方便回答么?”
王耀不懂他为何莫名的严肃:“没结婚,怎么了?”
“你二十六岁了,你的恋人不着急么?”
“我没有恋人!”王耀不知为何陷入了一场审问。
“你没有恋人?”
“我没有恋人!”
“你确定?”伊万跨了一步,堵在了王耀面前。
“我确定。”
“在德/国没有,在中/国也没有?”
“在德/国没有,在中/国没有,在苏/联也没有,伊万同志。”
“太奇怪了!”伊万抄起手抱在胸前。
“这有什么奇怪的啊?”
“你竟然没有恋人。”
“你不也没有恋人么?”王耀摊开手,看着凝固在伊万脸上的小表情。
“看着我的眼睛。”
“干嘛?”
“我要用布/尔/什/维/克的意志和智慧洞穿你的谎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