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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陛下亦会为他择选才貌出众、出身富贵的女子为妻,待那女子进了门,阿珣尝过了与女子云雨的滋味, 许立刻便会厌倦了你,你那时该如何自处?即使他仍旧喜爱你,待他有了自己的子嗣,你却不能为他生儿育女,你又该当如何?”

    “我的下场如何你与有甚么干系?”萧月白一双桃花眼中俱是灼灼光华,他伸手安抚地拂过颜珣毛茸茸的额发,勾唇笑道,“韩莳,你适才这一番言语并非是为我打算,却是出自私心,你不若便将你的私心说出来罢。”

    韩莳未料想萧月白不但半点不为他所动,却是咄咄相逼,更是将他的心思点破,不由一怔,思虑良久之后,下定了决心,望住颜珣,紧张地道:“阿珣,假使要你在我与萧先生中择一人,你会如何做?”

    颜珣仰首望了眼萧月白,又握住萧月白的手,才面无表情地盯着韩莳道:“韩莳,你走罢。”

    颜珣居然直呼他的名讳,且不假思索地令他离开,韩莳还道自己是听岔了,笑道:“阿珣,你适才说了甚么?”

    颜珣淡淡地道:“我不许任何人欺辱先生,你亦如是,我与你自小亲厚,原以为你值得信任,才直言相告,岂料,我竟是错了,却原来,韩莳你与旁人并无不同。”

    话音尚未落地,颜珣又扬声道:“骆颍,你将韩莳韩公子好生送回韩府去,我这府邸破旧不堪,容不得韩公子这等高洁之人。”

    骆颍闻声,略略吃了一惊,一进得书房来,便对韩莳道:“韩公子请罢。”

    韩莳失望至极,猛然上得前去,扣住颜珣的一双肩膀,哑声道:“阿珣……”

    颜珣在他面前从来都是柔软可爱的,哪里会是这般面目,韩莳直觉得嗓子眼好似被一团棉花堵住了,只堪堪吐出两个字,便疼得厉害,好似要撕裂了。

    颜珣毫不留情地拨开韩莳的一双手,启唇道:“骆颍,送韩公子出府。”

    韩莳无法,颓然垂下手去,恍恍惚惚地随着骆颍出了府去。

    待韩莳走后,颜珣的神情复又柔软了下来,黝黑的瞳仁水光盈盈,扑到萧月白怀中,低喃着道:“先生,我早知我母妃毁你前程,但因我舍不得你,从来不敢提及让你离开之事,你原本前程似锦,许能位极人臣……是我与母妃对你不起……”

    颜珣初见萧月白便对萧月白心生好感,当时萧月白待他虽是温和,却有少许冷淡,他心知萧月白心中定有怨恨,便主动与萧月白亲近,且念书勤勉,甚是乖巧听话。

    而于萧月白而言,假使他未曾对颜珣一见倾心,仕途自是最为紧要之事,但他既对颜珣生了心思,只要能伴在颜珣身侧,位极人臣、青史留名又算得上甚么?

    萧月白见颜珣双目中俱是歉然之意,轻笑道:“你若觉着对我不起,不如待你坐上帝位,便将我封作宰相如何?”

    “好罢。”颜珣紧紧地扣住萧月白的腰身,整张脸埋在萧月白心口,拼命地汲取着萧月白身上浅淡的油墨香,“只要先生不离开我,先生要如何便如何。”

    要如何便如何?

    萧月白的心脏登时软得仿若一汪秋水似的,脑中忽地闪过一个念头:阿珣这般爱撒娇,许不是仗着我会纵容他,而是心怀不安,通过撒娇来获取安全感罢?

    萧月白思及此,垂首吻了下颜珣的唇瓣,玩笑道:“韩莳适才说我以色侍人,说得却是不错,我既有生得这样好看,若不以色侍人,岂不辜负了这容貌。”

    颜珣知晓萧月白是想逗他笑,但他全无说笑的心思,反而正色道:“适才行之所言,先生你勿要介怀。”

    萧月白低叹一声:“我便当韩莳是夸赞我容貌了,有何可介怀的。只经此一事,你与韩莳怕是再也难与往日一般亲近了。”

    颜珣气呼呼地道:“行之他欺辱先生,我要与他亲近做甚么?”

    前一世的颜珣,全天下最为亲近之人便是韩莳,而这一世的颜珣却为了他要与韩莳断绝关系,萧月白虽心生感动,但仍是觉着可惜了,正寻思着要如何弥补韩莳与颜珣的关系,却听得颜珣撒娇道:“先生,你再吻我一下。”

    萧月白垂首吻了下颜珣柔软的唇瓣,堪堪松开,颜珣仰首望住萧月白,又主动吻了下萧月白的唇瓣,略略有些羞涩:“先生,当时我听闻我母妃为我寻了个三元及第之人做先生,心下紧张不已,不知该如何面对这新来的先生,但一见先生,我却下意识地想与先生亲近,许我初见先生,便喜欢上了先生罢。”

    阿珣,我亦是初见你便喜欢上了你,纵使你视我为无物,我亦难以压抑对你的喜爱之情,在遇见你之前,我从未想过我会喜欢上一个男子。

    萧月白收起思绪,粲然笑道:“我那时三元及第,盼着能在仕途上有所作为,未料,被陛下点作了你的先生,我心生不满,但我一见你,心下的不满便散了去,我亦是初见你,便喜欢上了你。”

    这一世的萧月白初见颜珣之时,确实心生情愫,只当时他未曾觉察到。

    作者有话要说:  顶锅盖跑,明天更大肥章

    第65章 承·其十七

    萧月白这一番表白听得颜珣眉开眼笑, 颜珣欢喜得不知该如何是好,他在书房内,蹦蹦跳跳了一圈, 而后,他定在萧月白面前,摸了摸萧月白的面颊, 蹭了蹭萧月白的心口, 又握着萧月白的双手摇晃了一阵,末了, 竟鬼使神差地抬手将萧月白头上月白色的发带解了去,登时, 如瀑一般的墨发全数流泻下来,洒了他与萧月白满身。

    今日是大年初一,外头白皑皑的一片, 细碎的雪还未停歇, 天气寒意难消, 这一头的墨发亦难免有些寒意, 这寒意随着发丝一道击打在颜珣的面颊、脖颈之上, 竟逼得他细细一颤, 原该觉着冷才是,他却只觉得面颊滚烫得厉害, 好似生起了一簇簇的火苗来,这一簇簇的火苗霎时燃遍四肢百骸,蒸腾得他周身上下的皮肉亦无一分寒意, 反是莫名的焦灼横生,直要将兀自跌落在他面上的墨发都熨烫了去。

    他下意识地不敢看萧月白,垂下首去,突地,却有一根纤细白皙的指尖贴上了他的下颌,有一下没一下地摩挲着,后又将他的下颌轻轻挑起,下一霎,萧月白的面容便猝然映进了他的眼帘。

    萧月白本就生得形貌昳丽,从皮相到骨相无一分可挑剔,眼下由于散发的缘故,墨发将他的肌肤衬得几近透明,唇瓣愈加嫣红欲滴,那嫣红欲滴的唇角缓慢地勾起了少许弧度来,他的双目生着灼灼桃花,顾盼流转间,周遭的空气仿若都浸透了桃花香气,绮丽万分。

    颜珣忽觉自己与萧月白正置身于春日的一丛桃林,而非这生着暖炉的书房。

    因颜珣适才的那番磨蹭,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