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他收回视线,漫不经心的应了声,“嗯。”
江沅如同捡到宝一样,把包装来回看了几遍,嘀咕了声,“我还一直以为你用的是沐浴露呢。”
研究了会香皂,她倏地反应过来,“那你把香皂丢我车里干嘛?”
沈漾看了她眼,没作声。
她舔了下嘴角,笑得不怀好意,“漾漾,你该不会是在暗示我什么吗?”
话音落。
江沅不可避免的联想到某些不和谐的画面,脸颊倏地爆红,连带着白皙的脖颈都红成了一片,看着沈漾的目光不自觉的心虚起来。
沈漾本来还没反应过来她话里的意思,目光瞥见她泛红的脸颊以及躲闪的视线,心下了然,耳根不自觉的热了起来,声音低沉清冷,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警告,“江沅。”
“啊?”江沅回神,手忙脚乱的把香皂丢在车里,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解释道,“我什么都没想,你也别乱想。”
“……”
沈漾突然敛眸盯着她看。
人来人往的超市里,她穿着无袖的浅色格子裙,微微扬着头,露出修长的脖颈线条。
密长的睫毛忽闪着,湿润圆亮的眼睛里映着他沉默冷淡的面容,浅棕色的发梢末端在暖黄色的灯光下晕染出一层柔软的轮廓。
像只毛绒娃娃。
空气有一刹那的安静。
江沅被他盯得头皮发麻,忍不住咽了下口水。
谁知道。
口水没咽下去,她到因为紧张先打了个嗝。
“嗬!”
声音在两人阒寂无声的氛围里显得格外清晰。
“……”
啊啊啊啊啊啊!
丢死人了。
她伸手捂住嘴巴,眼睛里都是惊吓,瓮声瓮气道,“我不是故意的……”
沈漾也是一愣。
片刻,他伸手搓了下鼻梁骨,敛着狭长如墨的双眸,转身的瞬间,无声地勾了勾唇角。
看他转过身,江沅松开手,想深呼吸,没忍住又打了一个嗝。
“……”
生无可恋。
还好,突如其来的电话声让她摆脱了当前的窘境。
电话是许年年打过来的。
“你在哪啊?”她在收银台找了一圈,也没找见她人,“你在收银台这边吗?”
“我还没到收银台……”江沅握着电话,往边上挪了点位置,“我碰见沈漾了。”
“ojbk。”许年年表示理解,“那我先走了啊,东西你让沈漾给你送回去吧,重色轻友的女人。”
“欸,我不是……”
听筒里只剩下电话被挂断的“嘟嘟”声。
“……”
这女人挂电话的手速还能再快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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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沅推着车跟着沈漾后面,继续逛了会超市。
快七点半的时候,两人才从里面出来。
正值华灯初上,超市外的马路上车如流水,飞驰而过的车影在摇曳的灯光里,昙花一现。
身后的高楼大厦上五彩斑斓的霓虹灯落在两人身上,人影走动的痕迹在树影绰绰里斑驳不清。
江沅手里牵着沈漾刚刚从寄存处领回来的大王,侧目看他被光线分割的侧脸,心下一动,“沈漾。”
“嗯?”
“那天晚上,”她咬着唇,犹豫着不敢问出口。
沈漾看着她,“怎么了?”
江沅抓了下头发,“我说的话你听见了吗?”
“哪句?”沈漾低头看两人交错的身影,声音漫不经心,“是那句什么国服第一暗恋我,还是你说我的书是盗版那句?”
江沅咬着手指,眉头一蹙,“没别的了吗?”
“还有别的吗?”他把两只手里袋子和水对调换了只手,眼敛垂着,声音无异,“那天基地的网不太好。”
江沅脚步一顿,一时间说不准心里涌现出的感受,是惊喜还是失望。
瞥见她的动作,他扬眸,“怎么了?”
“没事。”
江沅长舒一口气。
行吧。
没听见就算了。
正好也算遂了她的愿望。
“漾漾,我明天要同学一起去灵山露营哦,得去两天一夜呢。”她脚步变得轻快,“这还是我第一次去山上露营呢。”
“注意安全。”
“知道。”江沅唇角弯着,眉眼藏着笑意,“听说会有流星雨,到时候我拍给你看呀。”
“嗯。”
回去的路上,江沅一直在他身旁叽叽喳喳说不停,每一句话里都藏着她不为人知的小心思。
走在一旁的沈漾,只是偶尔应了两句,大多时候都是沉默着听她说。
路边的落叶被微风拂进池水中,带起一阵细微的涟漪,稍纵即逝。
晚风四起,吹起少女贴在耳边的短发,发梢微扬,在灯光晕圈里荡出浅显的弧度。
沈漾好似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愈来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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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江沅和许年年和高中同学会和之后,踏上了路途遥远的上山之路。
灵山是整个京安省海拔最高的一座山,历史悠久,古迹众多。
因为是夏季,来山上的避暑的游客众多,位置较好的露营点都被早前来的游客占了。
江沅她们折腾了小半天,才在后山腰的位置找到一大块空地。
“来来来,男生来搭帐篷,女生帮忙捡些干木柴回来。”林牧卸下包,从里面拿出一大堆器材,率先动起手来。
江沅和许年年和另外几个女同学去一旁的小树林里捡木材。
“你昨天和沈漾怎么样了?”许年年弯腰从地上捡起几根细木棍,“你不说把他惹生气了吗?”
“别提了。”江沅踢开脚边的小石子,有些气恼,“他压根就没听见我说的话。”
“哈?”
“他昨天说,基地那天晚上的网不太好,可能是我说话的时候正好网就崩了”
“……这么巧?”
“啊,谁知道呢。”江沅无所谓的耸耸肩,“没听见就没听见吧,正好我也怕他听见了,不理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