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万千千。”
他听着戏词,心中惭愧。
他的玉妃是在怨他。
怨他,将要娶旁人。
他的玉妃啊!
是他辜负了她。
他选妃,却不能顺自己的心意,更不能选了她。
唐玄宗能够将他喜欢的人,一朝选在君王册。
奈何,他,载湉,喜欢的人,不在册。
后宫三千,只宠一人。
他也是做不到。
既然不能,还竟忍不住过来看她。
如今的她,可否再对他回眸一笑。
“是妾孽深命蹇,遭磨障,累君几不免。”
“梨花玉殒,断魂杜鹃。”
他凝了眉,手捂住了胃部,心是痛的,胃也是痛的。
他握紧了手,握住了身上穿着的常服。
衣服皱了几皱。
“皇上。”
琳琅来到了皇上的身边,伸手扶住了皇上。
皇上抽回了她扶着的胳膊。
“不必。”
琳琅站在皇上边。
梨花玉殒,断魂杜鹃。
玉录玳卷了卷衣袖,看皇上的脸上起了一层冷汗,胃痛揪的他额头上的皮皱起了几层。
玉录玳来到了皇上的面前,伸出了手。
“皇上,坐下歇歇。”
他忍者痛意,玉录玳握着皇上的胳膊,让皇上坐在了桌前。
玉录玳拿出了手绢,轻轻给皇上擦拭脸上的冷汗。
“琳琅,皇上应该都没有吃东西,看看饭堂可还剩下什么粥。”
琳琅站着。
给皇上喝剩下的粥?
皇上抓住了玉录玳的手。
琳琅看着姐姐还有皇上,玉录玳抬眸:“还不快去。”
琳琅反应了过来:“是。”
琳琅走到了门前,关上了房间的门。
皇上来看姐姐,自然是很好的。
琳琅抬头望着弯弯的下弦月。
她只有去饭堂将就一晚了。
玉录玳瞧着皇上,道了句:“这间小小的耳房,皇上还要住在这里吗?”
皇上握着她的双手,让她面对着他。
“玳儿,你是想要让朕留下的。”
“不然,你也不会将琳琅打发走,不是吗?”
玉录玳苦笑,“即便是将皇上留下了,不过就是一夜而已。”
“玳儿,朕……”
“皇上不必跟玳儿解释,玳儿又怎么会不听皇上的话呢!”
皇上头靠着她的小腹,忍受着胃部的疼痛,紧紧的怀抱着她。
“玳儿,这个晚上,就陪着朕吧!朕这里很痛。”
他一手揽着她的腰间,一手握着她的手,让她的手贴上他的心口。
小小的耳房,皇上躺在小小的木床上。
木床很凉,穿着常服,他也感觉到了冷意。
玉录玳站在床边,将被子给他盖好。
她转过了身,他拉着她的手。
“说好的要陪朕,你要去哪里?”
“被子太薄了,皇上会冷的,玳儿去拿几件皇上赏赐的衣服,盖在被子上。”
“朕不要你的衣服,只要你。”
小小的木床,薄薄的被子。
他依靠在她的怀中。
他怀抱着她,闭上了眼眸,缓缓说道:“玳儿,就这样,便好。”
就这样,在朕的怀中。
弯月西斜。
耳房中亮了烛光
玉录玳感觉到了一丝光亮,便睁开了眼眸,她看了在看她的皇上。
皇上头枕着荞麦皮的枕头,细细的瞧着,她睡着了,皇上瞧的是她的睡颜。
“皇上怎么这便醒了?是胃口疼,疼醒了?”
玉录玳伸了手,覆在他的胃上。
他握住她暖暖的手,缓缓道:“并不疼了”。
“那皇上怎么醒了?现在还早。”
他看着她,怎么也看不够她。
“已经很晚了,醒了,瞧着你,便睡不下了。”
“皇上瞧着我,便睡不下了?”
“嗯,想着多瞧瞧你。”
玉录玳笑了笑,道:“说起想要瞧的东西,玳儿也有一样东西想要瞧。”
“玳儿想要瞧什么?”
“皇上给皇后的金册。”
“金册有什么可看的。”
玉录玳缓缓说着:“那日我站在乾清门口提灯,站了一个时辰,看着数着那七十四座龙亭,还有那五十四坐采亭经过。”
她微微一顿,接着说道:“单单是皇后便可得,黄金二百两、白银万两、金茶筒一、银茶筒二、银盆二、缎千匹、文马二十匹、闲马四十匹、驮甲二十副。皇后的父母兄弟也是都能够得到丰厚的赏赐。这些钱财是我们宫女永远也瞧不见的。”
皇上听到这里,看着一脸淡然的她。
他怀抱着她的腰。
“朕怎么不晓得玳儿原本是贪财的?”
“有钱总比没有钱要好。”
“皇上娶皇后用的彩棚搭好了,也有我与琳琅的一份功劳,那日张贴了告示,琳琅便拉着我去瞧了。”
“我与琳琅回来,琳琅过了一日,便跟我承认了错误,说是不应该拉我去,让我见了不开心。”
皇上细细的听着。
一直未语。
脸上也没有一丝变化。
手依旧搭在她的腰间,怀抱她。
“皇上,我是能够想的开的。”
“这份钱谁赚都是一样的。”
“只要可以糊纸,便可以赚银子,岂不容易的很。”
“这多日做工,玉录玳也是分得了一两银子。”
皇上未言。
“玉录玳并不是贪求钱财,贪求皇后之位的。玉录玳只是一个宫女,皇上也是瞧到了,我与妹妹在绛雪轩里的苦,玉录玳只是想要和妹妹过得好些,至少在冬日里能够吃上热乎的嬷嬷,时不时能够在炉火旁烤个红薯吃,就已经是最好了。”
“你想吃烤红薯,朕让莱客公公烤好,叫溥侗送过来。”
玉录玳沉默了片刻,良久,缓缓说:“皇上明明知道,明明知道玳儿不是这个意思。”
皇上的手抚摸着她的头发,道:“太后喜欢她,朕却不喜欢她,她即便有皇后的金宝金册,也不会是朕的妻子,朕只有玳儿一人。”
玉录玳无言。
皇上缓缓开了口:“皇上的彩礼也不是都可以得到手中的,内务府官会将金两、银两、金银茶筒、银盆撤出,仍用龙亭舁请交进,缎匹会交总管太监接收,暂存邸第俟进妆奁时分装箱内,马匹鞍辔驮甲会交给该衙门领回的。”
他揽着她,道:“她即便是皇后,也得不到朕的任何东西。”
玉录玳笑了笑,问了句:“那皇上呢?”
皇上一笑。
“朕这不是躺在你的床榻上吗?还将你揽在怀中吗?你还担心朕跑了不成!”
皇上手摸了摸她的鼻子。
“睡吧!”
玉录玳摇了摇头,依在他的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