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德琳以为对方听不懂英语,正想要不要麻烦伊娃,神父开口了,
“一个被久远的仇恨蒙住双眼的可怜人,孩子,不要纠缠与你无关的,放开心。”
……
“我不知道。”瘦高的男人摊手,
男人盯着他,“你说谎。”
“不,我从不说谎。”对方的冷凌的气势并没有让托沃什感到害怕,他还有心情笑,“在没有礼貌的追问之前,不先介绍一下你的来历吗?比如你,是,谁。”托沃什眼里哪里有半点笑意,敢质疑他的人已经死绝了罢,
而眼前的男人竟让久经风霜历练的托沃什感到胆寒,这是同类的目光吗,托沃什不能肯定,他看不全男人的相貌,却能感觉到他的目光仿佛剧毒的蟒蛇缠在自己身上,
男人突然猛的推开酒馆的大门,大步离开了,
托沃什拿起酒杯,眯着眼若有所思,仰头一口喝完,然后掏出手机,
“弥尔茨,尽快回来一趟。”
“好的,父亲。”
一个月以后,
“等等,说慢些。”艾德琳左手拿着手机,右手在纸上匆匆写着,
“帽子,那种有流边…”切瑞手舞足蹈的说,
距离回国的日子没几天,切瑞要督促艾德琳买纪念品礼物,
“还有吗?”艾德琳挑着铅笔数了数,切瑞果然是名副其实的购物狂,
“让我再想想。”切瑞撑着手,“唔,我需要一晚上来继续酝酿,明早再告诉你。”
艾德琳无奈,“我真服了你。”
“艾德琳,我知道你最好了。”切瑞拖着声音,“晚安,晚安,别忘了我要买的东西。”
她先一步挂了电话,
艾德琳失笑着摇头,拿起睡衣与洗漱用具,准备到外面的浴室洗澡,
刚打开门,突然想起来自己忘记带梳子,在转过身那一瞬间,陡然睁大眼睛,
“唔,唔。”艾德琳死命挣扎,她的嘴被捂住,陌生气息让她感到惊恐,
女孩的乱动让弥尔茨感到麻烦,他哪里知道还没到新学期这个房间竟有学生住进来,
弥尔茨扬起手,毫不怜香惜玉的提起艾德琳的头发,就要击昏她,
却在看到女孩幽蓝的眼睛那一刻,停下了,
“艾德琳,是你吗。”弥尔茨松开手,
别扭的法语发音多么似曾相识,艾德琳愣愣的望着面前的男孩,黑色的头发,深褐色的眼睛,但她想不起来,
方才的危急让她记忆愈发混乱,
“我是弥尔茨,看来你不记得了呢。”弥尔茨眼里涌起诡谲的笑容,
……
“原来这是你的箱子,把东西藏在学校宿舍里吗。”艾德琳站在一边,看着弥尔茨轻松的从床底拖出箱子,灰尘扬起一大片,
“真聪明。”弥尔茨不吝惜赞美,
“弥尔茨,那时你和碧丽耶根本不是去镇立小学读书吧。”这两姐弟真不得了,小小年纪都骗过了所有人,艾德琳为自己感到后怕。
第一百五十章 情人般拥抱
弥尔茨毫不避讳艾德琳,当着她的面打开了箱子,一包包整齐的白色结晶粉末层层叠叠的摞着,
饶是艾德琳做好心理准备准备,此刻也愣住了,
“你居然把毒品放在中学里,”艾德琳仔细打量着弥尔茨的脸,试图从他身上找出吸毒者的影子,
昔日矮矮小小的男孩变得更高更壮,也更加帅气,可惜他含笑的眼睛上似乎蒙着一层轻纱,似乎热情得亲切,又似乎冷漠得怪异,让人看不真切,
“别跟盯瘾君子似的看着我,”弥尔茨拿起一包,放在鼻间闻了闻,“我只偶尔尝一点儿,在干活的时候能增强兴奋劲,”
弥尔茨比艾德琳大不了两岁,说话的语气不仅比同龄人成熟,还带着几分戾气,
艾德琳不说话了,她不知道弥尔茨到底是什么身份,也不想知道,没有哪个正常的男孩会在大晚上,强行进入女孩的宿舍,掏出一箱毒品,
弥尔茨跟艾德琳两辈子接触到的任何人都不一样,除了那年绑架她的女人,
艾德琳能感觉到他们身上都带着相似黑暗的气息,那属于罪恶与邪肆的深渊,与奔走在康庄大道的正常人截然不同,
或许因为见到童年故人,弥尔茨心情很不错,他主动与现在对他来说和陌生人没有差别的艾德琳说道,
“碧丽耶太迷恋它,偏偏我们的父亲厌恶它,”弥尔茨指着手里的粉末,“可怜的我只好为姐姐找一个干燥整洁的地方贮藏,”
“难道你今晚准备给碧丽耶带一些回去?”艾德琳立刻明白了弥尔茨的意思,吃惊的问道,
她还能隐隐约约忆起碧丽耶的模样,多么可爱大方的小姑娘,竟陷进了毒瘾,
“不,不,”弥尔茨摇头,“她不在波兰,准确的说,我不知道她在哪,”
托沃什存心要将两个亲生孩子培养成最顶尖的职业杀手,从法国回来以后姐弟俩便聚少离多,
而今年才不过十六岁的弥尔茨手里沾黏的鲜血多得连他自己都数不清,也不怪碧丽耶要靠服用药品来麻痹神经,她一直都是一个心软的女孩,
这时,弥尔茨身上的手机震了震,是托沃什在催促他,
“真可惜,我本来还想与你多聊聊,”弥尔茨遗憾的说,“比如你头发的颜色,还有你的心脏病,”
乍一看,此刻的弥尔茨与一般久别的朋友真没两样,
艾德琳笑的有些僵硬,她可不想也不敢与这样的男孩长时间同居一室,
弥尔茨倒是看出来艾德琳对自己的抵触,并不在意,转身又在箱子里翻起来,
他的速度很快,艾德琳只看到一张灰黄色的东西被他窜入手心,接着箱子便被重新合上,又推进床底,
“你不怕我告诉学校里的老师?”艾德琳见弥尔茨完全没有‘转移毒品’的打算才问道,
“你会吗?”弥尔茨嘴角朝一侧勾起,有些阴郁的反问,
艾德琳不吭声了,离开华沙在即,她不想惹祸,
弥尔茨却突的开怀大笑,仿佛被艾德琳逗乐似的,他瞧了瞧窗外的明月,莫名问,“你相信诅咒吗?”
艾德琳摸不准弥尔茨的意思,低声说,“不信,”
“我也不信,”弥尔茨嗤笑,“他们只会把自己的无能归咎于虚构的迷信,还连累我来回颠簸,不过这次还不算太坏,至少碰到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