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经理还是耐着心笑道,心里默念顾客是上帝,
“嘿,你这人,”赵磊显然要把肚子里的气撒在马经理身上,结果被旁边的陈夕瑶拉了拉,“怎么了,拉我干什么?”赵磊不耐烦的说,
“你看那边,”陈夕瑶扬了扬下巴,
赵磊顺着看过去,只见一个小身影靠在在玻璃护栏,那顶米白色的帽子还有浅紫色的小风衣不正是他们前天才见过的小孩子吗?
“噢,私生女,”赵磊语气滑滑的,感觉似乎有什么坏心思似的,
这次的人和上回的完全不一样,赵磊负责的队里新进来了一批‘关系户’,于是今天他大方的要请客,来联络联络感情,把总参女儿陈夕瑶也拉过来撑场面,所以普遍年龄要比上次年轻一些,
“走,我们过去,”赵磊笑的不怀好意,其他人虽然不明所以,但是见赵磊的神色,貌似有好戏的样子,这些唯恐天下不乱的军三代笑了笑,也跟着赵磊往王秋那边走去,
马经理一看,立刻暗叫不好,他虽然不清楚这个小女孩是什么人,但是看总经理对她的重视程度,也能猜得到来历必定不凡,万一这些脾气正火的军爷们,对她做了什么,那事情可就真了不得了,
马经理连忙往回走,他得去找总经理过来,
王秋正被自己圈起来的围城纠结着,进退两难,背后突然传来一个她学生时代无比憎恶的声音,“喂,你妈是王秋吧,”
王秋好不容易缓解一些的心情,瞬间被这句话击垮,雪上加霜或许是形容她此刻内心最好的写照,
“谁跟你说的?”淡淡的声音从前头传来,王秋没有回头,没有人看得到她此刻的表情,
在王秋最低落最彷徨的时候,赵磊无疑摧毁了她内心最后一道防线,让她本就脆弱的神经彻底爆发了,如火山飞射,一发不可收拾,
王秋紧紧的握着镀银的栏杆,紧到甚至可以看出她的手在颤抖,她的心脏开始超负荷的跳动,王秋想让它停止可是无能为力,人的情绪要是真能说平静就平静,这世上就不会有那么多想不开的人了,
“还有说吗,这不是明摆着的吗?”陈夕瑶瞥了一眼王秋,上次这孩子给她的‘映像’坏的要她想忘也忘不了,
高玲下意识的往王秋这边靠了靠,她可以很明显的感到这些人的不友好,尤其这两个年纪最大的,
为什么这一男一女要为难一个孩子?高玲不明白,穿着最让人们信服的军装,可是做出来的事情是却如此荒谬甚至有些龌龊,
细心的高玲早就发现了小女孩的不正常,可是这些成年人受了一肚子气,咄咄逼人的,哪里会给她开口的机会,
“我们两个可是你妈妈的老同学了,虽然多少年都没见了,但是还记得她呢,”
“没想到她居然闷不吭声的弄了一个私生子出来,哈哈,真是太让我们意外了,”赵磊大笑着,完全不在意这些话会对一个小孩造成多么大的伤害,
其他人也跟着笑起来,私生子总是关乎各种辛秘与八卦,正是大家最喜欢议论的,这群爱玩乐的的军三代们,纷纷把目光投向了那个瘦弱的背影,
他们以为以眼前小孩的年岁,不会懂私生子的含义,更不会懂他们话中的蔑视与鄙夷,所以堂而皇之的讨论着,
“你爸爸是谁?”这是陈夕瑶最想知道的,她想知道当年被他们欺负的毫无还手之力的同学会找一个什么样的男人,不,她不是一个私生子吗?谁知道这个孩子是怎么弄出来的,
人总是那么的复杂,学生时代,他们享受欺负弱者的快感,看着王秋变得越来越内向,越来越麻木,流干了泪水,默默承受,他们习惯了王秋像蝼蚁一般趴在他们脚边,
可是有一天,当曾经最卑微的孩子考上了最好的大学,去了遥远而繁华的国家,开始展露无人能及的风采,这些人开始心里不平衡了,他们阴暗的内心嫉妒着,同时也咒骂着,凭什么任他们欺凌的人,一转眼变得有些高高在上,遥不可及,那邪恶的妒忌心,吞噬着这些人仅有的良知,
尤其当听闻王秋的离世,他们是多么的幸灾乐祸,不,应该说他们松了一口气,他们眼里见不得别人过的好,尤其是王秋这个出类拔萃的存在,
所以当赵磊和陈夕瑶面对小女孩时,总不自觉的把她和童年时的王秋重合,把那种习惯性的欺凌转嫁到小女孩身上,
王秋突然放开了栏杆,她缓缓的转过身来,眼中是冰冷刺骨的极寒,看着让人心惊,
“你们真恶心,”王秋一字一句的对着她的陈夕瑶和赵磊说道,语气中浓浓的厌恶与愤恨,让一旁的高龄吃惊的睁大了眼睛,
任谁被人,哪怕是一个孩子这样说都会生气,更别提本来心情就不好的赵磊和陈夕瑶了,
“喂,你妈没有教育过你什么是礼貌吗?”赵磊又做出一副恍然状,他对陈夕瑶说,“啊,我怎么忘了,王秋本来就是一个粗俗鄙陋的贱种,考上清华又怎么样,去了美国又怎么样,还不是死了,连骨头渣都没剩下,噢,不对,这不还留下了一个小咋种,也不知道是和哪个黑鬼yin乱生下,连脸都不敢露,”
而陈夕瑶附和的点头,嘴角带着嘲笑,不知是嘲笑前世的王秋还是嘲笑今生的艾德琳,
“你们还有没有脸了,几个大人居然欺负一个孩子,你们的军装都是白穿的吗?”高玲气愤的大声呵斥道,
“你有什么资格冲我们大吼大叫,滚远点儿,”陈夕瑶不屑的横了高玲身上的胸针一眼,“高玲是吗,小心我让你丢了这份工作,”
王秋的眼前变成模糊的,不是她哭了,而是愤怒掩盖了她的双眼,仇恨泯灭的她的内心,她突然有一种荒唐而残忍的想法,如果她此刻手中有一把尖刀,她相信自己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捅进这两人的身体里,仿佛只有那刀嵌入肉里的快感可以减轻她内心的仇恨,
不是她要变得这么残暴,而是这些人逼她的,童年的欺辱延续至今,憎恨的种子在王秋心里虽然早早生根,可是如今才慢慢发芽,
王秋被这些剧烈的负面情绪压的,连抬头的力气都失去了,只能靠在后面的栏杆,大口的喘着粗气,周围的人围得她密不透风,厚实的口罩又是一层阻挡,让她感觉空气愈发稀薄,
她得离开这里,绝不能当着这群人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