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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非得在家里住?下头人不满了,那兵也带不了了。再说叫别人知道,别人怎么说?不过就封了个云麾将军,就这般拿官架儿了?”

    “云麾将军怎么了?”沈夫人有些不高兴,“比你爹官儿还大些呢,不能拿官儿架么?”

    沈翼吃了一口茶,放下茶杯来,道一句:“娘是明理的人。”

    见说不动,沈夫人就不提这茬儿了,又道:“那你什么时候得空,我找官媒给你说亲事,也不难为你,你亲自跟人姑娘见一见,好不好再说。好了定下来,咱就拿礼往人家提亲去。你也老大不小了,不能再拖了。本来这事上你就开窍得晚,又遇着姜家那丧门星,一拖就拖到这时候。”

    他来之前姜黎在帐前就跟他提了这话,是以沈翼也是知道回来要被催婚的。他听沈夫人这么说姜黎,总还有些不自在,便道:“都过去那么久了,您别还记着。人家都那样儿了,咱就积点口德,别丧门星丧门星的,多难听啊。”

    沈夫人听这话也不自在,瞥着眼睛往沈翼瞧,“时间是过得有些久了,但你也不能还护着她呀。当年你受了她什么样的罪,你忘了?全京城人都看咱家笑话,咱们连门都不敢出,你也忘了?你还险些死在家里呢!”

    沈翼看沈夫人生起气来,忙起身来给她顺背,一面顺一面说:“也不能全怪人家,那不是我那时不开眼,没见过世面,瞧着那么个好的,非去要招惹人家嘛。她跟我说得明白,叫我死了那条心,是我掂不清自己几斤几两,非还要热脸贴人家冷屁股,不就在求亲的时候被打出来了嘛。人家笑话的也没错,确实是我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您想想那时的姜家,是什么人家?我爹就一普通京官,原就不该痴心妄想。”

    沈夫人按按自己的太阳穴,回头看沈翼,“你当我老了,记不得当年的事儿了?当年咱们是配不上他家,可她姜黎吊着你玩儿那是千真万确的事情。我只要想起来你在床上奄奄一息的样子,我这心里就憋得难受。你说她姜家是不是遭的报应,是不是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让他家倒台了?”

    沈翼知道这话不能再说下去了,再说下去沈夫人得把姜家各个人都拿出来鞭尸。他又帮沈夫人顺了两下背,去到对面沈夫人对面坐下,看着她说:“过去的事咱以后别再说了,娘若每次见我都要说这个,那我也不敢再回来了。”

    沈夫人看着他,张了张嘴,到底是把心里满满的怨气给压下了。这又想起说亲事的事情,又说:“不说他们不说他们,说你什么时候得空,我让媒婆给你安排地方,让你见见人家姑娘。媒婆我都见过了,她那里有好几个合适的。我也都满意,就看你的意思。”

    沈翼也不大想说这话,少不得拿话搪塞,只道:“才刚回京,根基还没稳呢,没有心思弄这些个。白日里也都挪不出时间来,再看看罢。”

    沈夫人还要再说话,沈翼便从炕上站了起来,“我也去瞧瞧,那饭菜做好了没。”

    沈夫人哪里有瞧不出他是不想跟自己说话的,到底不知道为什么他到这会儿还是不想娶妻,但心里也明白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这就把那急切的心思给压下了。她也站起身子来,跟沈翼说:“你也不必去看,回你屋吧,水都给你兑好了,你先梳洗一把去。换了身上的衣服,穿身轻便的来,刚好吃饭。”

    沈翼不大想麻烦,但沈夫人执意要他先去梳洗一把,他也只好就从命去了。原来沈家知道他要回来后,干净屋子都给收拾了出来。只可惜,沈翼一晚都没住过。上一回在这里梳洗了一把,这一回大约也就是再梳洗一把。

    沈翼去到他房里,果然洗澡水都兑好了。那里头又有两个丫头,瞧着他进去,笑着称呼他“二爷”,要给他更衣,服侍他洗澡。

    沈翼本能地往后退两步,瞧了两人一眼,道:“我自己就成,你们出去吧。”

    “是太太叫咱们在这里服侍二爷的。”那两个丫头不出去,其中一个穿粉衣的开始说话,“上一回就没伺候,太太就说了我们。这一回再伺候不周,太太怕还是要不高兴。二爷就当可怜我们,让我们服侍您梳洗吧。”

    沈翼大约猜到了这两个丫头的用处,自然也无心和她们周旋。他冷起脸来还是有些吓人的,不过冷冰冰的几句话就将这两个轰出了屋子。而后自己脱下甲衣去梳洗,都是一个人在军营里做惯了的事,没什么不顺手的。洗罢了拉扯下屏风上的衣服套上,才发现没有外衫。

    自己在屋里找了一气没找到,少不得又开门问这两个丫头,“衣服在哪里?”

    丫鬟得言,自欢欢喜喜进去给他找衣服,嘴上说话:“原打算您洗着的时候给您找的。”

    找到了衣服抖开送到他面前,沈翼伸了一只胳膊进去,便扯下了外衫,“我自己来。”

    就在他套衣衫的时候,那粉衣丫鬟目光在他胸前稍露的皮肤上停留了一下。目光里生出疑惑,嘴上倒没说什么。携着另一个到门外,才小声道:“你瞧见了么?”

    “瞧见什么?”另一个不知这个看到了什么,小声回问她。

    这粉衣丫头便往她面前凑凑,声音越发小,“二爷脖子下边儿,衣服刚好盖住了,才刚露出了一点,几块紫印子,像是人嘴巴嘬上去的。”

    另一个讶然,“你瞧仔细了?”

    “应该没错。”那粉衣丫头道,听着后头沈翼出了门,忙又闭上嘴,再不说了。

    沈翼的注意力不在这两个丫头身上,穿好衣衫便往正堂去了。这会儿正堂里已经布好了菜,沈夫人沈老爷和沈煦并王氏都在,还有沈煦跟前的两个孩子。一家人围着桌子坐下来,旁边站三两个伺候的丫鬟。沈家就是普通京城官老爷家,没泼天的富贵,不过衣食富足些,所以也没有到处都是下人。都是手边儿必须的几个,多余的也不白养。

    一顿饭吃下来,也算一团和气。唯有提到给沈翼说亲事的时候,你推我往,没正经定下来。王氏算是好儿媳,处处帮沈夫人的腔。她那较小的孩子才两岁,在桌边呆不住便要乱跑。又不能任着她自个儿跑,丫鬟们看一气,她自个儿也起身抱一气。

    抱着孩子的时候,王氏就在桌边上站着,来回踱步子哄娃,帮沈夫人说话,“小叔二十二了罢,这会儿也算是个人物了,亲事好说。可别拖着了,我和你大哥的孩子都满地跑了,你还不成亲?”

    “就是。”沈夫人顺话说:“虎儿七岁了,云姐儿也两岁了,你还能拖到什么时候?”

    这时候沈翼便要拿酒堵他们的话,吃一遭再说。那就开始拿身份再推,说沈煦是家中长子,要继承家业,那是理应的。他作为次子,有大哥相罩,自个儿还要再快活几年。

    总之不管怎么说,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