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消失眼前。

    平静湖面这才冒了几个泡泡。

    一个小白脑袋想从湖里探出水面，被老龙一爪子按了下去。

    壊坏兮兮的吓唬道：“乖崽别出来，坏人还没走远呢。”

    底下的小脑袋便又缩了回去，乖乖盘在他爹的大爪爪上，却是一条可爱的小白龙。

    老龙折回湖底舔崽崽，一边愧疚一边想：我凭自己本事捡的崽，没道理要还回去！

    ……

    小白龙也抓着老龙的大爪爪，正在磨牙的他是又舔又咬。

    他从人皮里化出龙形，刚见世面就把一牛鼻子老道的宝葫芦给撞破了。

    每日每日都入湖戏水，攀云翱翔。

    时日久了，观其它幼崽都有娘亲喂奶，他也寻母。

    见蜈蚣精，问你是我娘吗？

    蜈蚣精还未张口，小白龙便道：应该不是，你太多脚了。

    见蟒蛇精，问你是我娘吗？

    蟒蛇精也未张口，小白龙便道：应该不是，你一只脚也没。

    终于见到了和他差不多脚的，对方却是一身羽毛。

    小白龙问你是我娘吗？

    对方咯咯咯咯笑，道：我是花鸡精。

    终于溜窜到了皇宫，见到了湖里冒出头的老龙。

    小白龙高兴地嗷呜一叫，欢呼着扑在了老龙的脑袋上，四个小爪抓着长长龙角又啃又咬，哭唧唧道：娘亲，娘亲，我可找着你了！

    老龙眼珠一瞪，老不高兴：胡说八道，叫爹！

    【2】

    龙族一脉龙丁单薄，每逢有龙出生，或是有蛟化成了龙，那都是要上族谱定辈分的。

    老龙不舍得儿子暴露被紫霄给要了回去。

    导致他的崽崽到现在都还是黑户。

    小白龙可不在乎这些，每日跟着老爹在宫里的廊柱殿梁上瞎混，十分快活满足。

    全然不知自己亲生父母正如何心忧。

    帝君自责难过之后倒也重新振作，算得小龙自出生便有一劫。

    彼时阿玉已经变回人形，坐在那儿一动不动，帝君凑近来想揽抱宽慰，也被他扭头偏开了去。

    倒像是恶霸抢了大美人一般。

    帝君叹息，又道龙族若有龙殒命，必定会地动山摇风雨雷鸣。观之百年，三界尚无某处发生此事，小龙还在，你且放心。

    光说不行，他也担忧着自己亲儿，常去下界寻找龙息，不出一月便将小白龙从老龙那儿找了回来。

    他自激动喜悦难以言表，可小白龙却不认这爹。

    废话，他都有爹了，还要一个干嘛？

    但看在对方说能带他去见娘亲的份上，还是跟老龙告别回了天上。

    ……

    娘亲与他想象中的一样美貌好看。

    小白龙乍一现身，从后面飘然窜入阿玉视线，莹白的龙身小小一条，游荡在半空中绕着阿玉的手腕哭唧唧叫着：“娘亲娘亲，我可找着你了！”

    说着彻底盘在手腕上，四个爪爪紧紧抓着，茸茸龙角抵着手心蹭来蹭去。

    狐狸呆滞片刻，指尖轻颤。

    在小白龙又叫着娘亲时，忽然落泪，弯弯唇角轻轻应了一声：嗯……

    百年心结，已是悄然化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