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这……实在欺人太甚了!”
宁泽也皱起眉:“皇上到底在想什么?难道他不知道那天……”似是意识到什么,他将话咽了回去,抬眸窥向沈桓。
沈桓容色未变,他转过身去,淡声问道:“这是谁的主意?”语气听不出喜怒。
小童有些无措地道:“听说……是由卫王提出的。”
宁晋与宁泽听后,都感到义愤填膺。
沈桓的生辰,却正是姜皇后殡天之日。
沈桓从不庆祝自己的生辰。除却行军出征的日子,每年到了生辰那天,他谁也不会见,只独自一人待在冷冷清清的府上。
卫王这般,实在欺人太甚!
屋中的气氛压抑至极,让小童不由自主地僵住了身体。
他有些惊慌地胶在原地,不敢弹动。
宁泽摆了摆手,让他出去:“你退下吧。”
“是。”小童如获大赦一般,赶紧站起行了一礼,飞快退了出去。
房间的门被轻掩上。
宁晋观颜察色,试探地开口问道:“王爷,那……”
沈桓面无表情道:“备车,本王要进宫一趟。”
“是。”
宁晋应答下来。
沈桓大步,落在后头的宁晋与宁泽则对望一眼,均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担忧之色。
*
半个时辰后,沈桓到达了宣正殿外。
跟随着内侍步入殿中时,凌帝正与卫王在相谈甚欢。卫王世子也在,但他只是站在一旁,充当一块尽职尽责的布景板。
“如此甚好……”
不知道卫王说了什么,凌帝心情大悦,连连称赞。
“秦王,你来得正好。”瞧见沈桓,凌帝脸上满是愉悦的笑容,“朕正与卫王谈起你的事。朕突然记起再过半个月便是你的生辰,刚好朕正为你的婚事烦恼,卫王便向朕提了这个主意。朕想以你生辰宴的名义,邀请三品以上官员家中适龄的嫡女……”
沈桓并不与他客气,直接冷声打断了他:“皇上可是忘了,那天是母后的死忌了吗?”
凌帝脸色僵住。
良久他对上沈桓的视线,却只见对方满目讥讽地看着他,不由尴尬地偏过头。不知是否情绪波动的缘故,他猛地咳嗽了起来。
一旁的内侍上前一步,扶住了他,急唤一声:“皇上!”
卫王世子亦同时上前,担忧地问:“皇祖父,你没事吧?”
凌帝缓过气来,摆摆手,虚弱道:“朕无事,老毛病了。”
卫王看向沈桓,满脸不赞同的神色:“皇弟,你何必如此生气。父皇不过是想修补与你之间的关系,这番也是一片好心。更何况,你也到了适婚之龄,可府中却连一个通房也无,若是因此让人看了笑话,恐怕有失皇家的颜面。”
“本王的婚事,就不劳烦卫王费心了。”沈桓冷笑道,“再说,卫王不为卫王世子多作考虑,却插手本王的家事,是否太多管闲事了?”
卫王道:“本王也只是关心秦王。秦王要责怪本王,本王也无话可说。只是,姜皇后在天之灵若是知道,恐怕也会伤心。她必定也希望能看见你娶妻生子,后继有人,不愿看到皇弟这般……”
卫王这番话说得冠冕堂皇,若再驳斥,恐怕就有些不知好歹了。
“若这是皇上希望的,那便如皇上所愿。”沈桓直直地看向凌帝,凌帝却将视线移开,不与他对视。
沈桓收回目光,直接拂袖大步离去。
由此至终,他并未看卫王世子一眼。
*
离开宣正殿,宁晋快步跟了上来,不解地问道:“为何王爷要答应皇上这次……”
沈桓并未回答这个问题,而是问道:“本王之前命人查的事情,都查得如何了?”
宁晋一怔,迅速反应过来,忙回禀道:“属下这几天在刑部翻阅了姜将军当年的案子,发现联手对付他的帮凶,都自行请愿到偏远地区。随后,我又调阅了这群人近些年在吏部的考绩档案,发现了不少有趣的内容,他们的考绩成绩都显得很好,与实际情况背道而驰。可见这群人这些年来并未老老实实,家中人也多有为恶,而他们的考级资料只能够是对考级官员行贿得到的成绩。”
“……由此推断,这种人手下必定会有不少求财而做出的冤屈案件,只要将他们纷纷铲除,必定能牵涉出当年的大案,自然就可以正大光明地牵扯到姜将军身上,顺理成章地为他翻案了。”
“国之蛀虫,杀了也不用可惜。”沈桓勾起一抹冷笑,“卫王想要折腾,那本王便如他的愿。正好趁着这次机会。将他们一网打尽。”
宁晋低头道:“属下明白该怎么做了。”
过了一会,沈桓又问:“端郡王府那边最近怎样了?”
宁晋会意,道:“苏姑娘最近被云和郡主禁了足,好些天也没有出门了。”
沈桓沉默片刻,突然道:“替本王安排一下,我要见她。”
说罢,便大步离去。
宁晋一愣,半晌才明白过来他话中的意思,连忙应道。
“属下遵命。”
*
几日后,宫中往各三品以上官员的府上下了帖子。
端郡王府自然也收到了。
苏琬拿着苏玦送过来的烫金帖子,问道:“这是什么?”
苏玦道:“这是秦王生辰宴的邀请帖。”
苏琬正要拆开帖子的手微微一僵。
“大盛建立以来从未有过给已分府封王举办生辰宴的先例。”苏玦却未发现她的异样,接着道,“皇上这般,其实是想为秦王挑选王妃罢。”
也不知道苏玦是何时离开的,苏琬坐在床上,发怔了许久,直到一团浑身沾满了墨汁的猫从案桌上滚了下来。
“喵喵。”
黑乎乎的一团毛球撞到她的脚边,方才停了下来。
苏琬回过神,将地上的团子抱了起来,不由哑然失笑。
她唤来墨衣,吩咐道:“墨衣,把团子带出去洗干净。”
“团子怎么又把自己弄得这么脏?”墨衣从苏琬手接过被墨汁糊得脏兮兮的团子,略有惊讶地问。
苏琬有些无奈地道:“还不是又玩墨汁了。”
“这个小调皮。”墨衣也不由失笑,“姑娘放心,奴婢知道该怎么做了。”
她抱着仍然一脸无辜表情的团子退出了房间。
墨衣离开后,苏琬又翻出那张帖子,指尖从帖子上精致的刻纹划过。
不过是一张极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