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的某些部位似乎已经交换了位置,凶狠的撞击让我失去了开口和睁眼的力气。
在陷入昏迷的那一刻,我在想,一个抱枕最无可挑剔的一生,大概就是在一个人的怀里完整过,然后,为了那个人的完整而甘心破碎。
是为此生无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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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我昏迷了多久,也不知道我什么时候会醒来。
我听到有人在我耳边吵架,是小跟班和莫医生,小跟班哭了,我想摸摸他的头跟他说不要哭,还有盛先生的声音,他说不关小跟班的事情,那人是冲着他来的。
我还做了好多莫名其妙的梦,梦到六岁之前的村庄,我在那里度过的童年,听过很多稀奇古怪的鬼怪传说,听说人快死的时候会看见很多生者看不见的东西。
我睁不开眼睛,但是我仿佛看见了我去世很久的母亲,她朝我伸手,说到妈妈这里来。
两股力量在撕扯我的身体,我不知道该停在原地还是跟母亲走,我还贪恋人世,舍不得盛先生,可是身体上像是被谁布下结界,怎么着急也睁不开眼睛,灵魂像飘在半空中。
盛先生每天都来,给我喂水,擦拭身体,量体温,有时候握着我的手坐上一个小时,他比以前更忙了,我在他和莫医生的谈话了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这才想通为什么莫医生之前说到时候便宜了我,原来盛先生要把财产和股权转一部分给我,家族里有人不同意,于是铤而走险,买通了人要置我于死地。
那个司机咬死了没说谁是幕后主使,他的家人还在对方手里,那人也聪明,收了好处,知道撞一个人是死罪,撞两个人也是死罪,但是他没把握住机会,最后只收拾了我。
盛先生现在正忙着揪出幕后真凶,但是那人硬气得狠,说自己喝了酒,没看清就撞了上去,根本不认识我。
看来老天爷也看不过盛先生对我这么好,要真的带我上天,我要是不争气的话,大概就会让老天爷如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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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跟班背了一次黑锅之后终于找到机会跟莫医生发了一通脾气,莫医生当时也是急了,好在两人打打闹闹最后又和好如初了,只是能不能不要在病房秀恩爱,太伤眼了。
我也想争气一点,早点醒来,要不然很可能有别的抱枕在我不在的时候趁虚而入,而且,抱枕守则里没有让盛先生难过这一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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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盛先生本无缘分,全靠抱枕的使命在死撑。
为了证明这个命题是错误的,我决定不择手段地醒来,因为我自己也已经认识到一个残酷的事实:此刻不努力,明天转隔壁。
我还不想去太平间。
一番挣扎之后,我艰难地睁开眼睛,看到的第一个人是……莫医生。
莫医生扒拉着我的眼皮说:“呵,也是该醒来的,再不醒来盛殊昂该把我的医院拆了,还记得自己是谁嘛?”
我张嘴,吐出两个字:抱枕。
莫医生迟疑了半秒,跟旁边的护士说:给盛殊昂打个电话,让他做好心理准备,病人可能已经精神错乱了。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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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看到盛先生我竟然不争气地有点眼眶湿润,盛先生瘦了,还没睡好,黑眼圈很重。
莫医生把闲杂人等都带出去了,临走之前我终于看清了莫医生胸前的工作牌,上面写着莫医生的名字:莫方。
我本来不方的,现在有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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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先生把我扶起来靠在床头坐着,看到盛先生全须全尾地站在我面前简直不要太高兴,虽然我现在自己腿还瘸着。盛先生一脸严肃地看着我,我真的有点慌,是不是腿彻底瘸了?治不好了?
盛先生清了清嗓子“下次不准做这种事情。”我想为自己辩护一下,当时情况紧急,根本来不及考虑,我这已经是最万全的做法了,我觉得我的做法完全对得起我胸前的红领巾和在天安门飘扬的五星红旗。
盛先生看着我绑着石膏的右腿,说:“这是你第一次把我推开,我希望也是最后一次。”说完脸色有点不自然,盛先生脸红了。
我现在特别理解混黑帮的人说出我要打断你的腿,这样你就跑不出我的世界这种情话的心情,因为盛先生每次都会唤起我内心的犯罪欲,简直想把他关在家里不让其他人看见。
“我的腿不会真的瘸了吧?”我有点担心。
“胡说。”盛先生把保温盒打开,是厨娘给我炖的排骨汤,闻着熟悉的味道,突然好想管家和厨娘,我吐出啃掉肉的排骨看着盛先生“我想回家。”“等你好了就带你回家。”
为了这句话,我还能甘心情愿做抱枕五百年。
晚上盛先生的床位就在我旁边,我因为之前睡了太久这个时候反而格外清醒,看着盛先生睡着的侧脸,想着现在的日子得来不易,我应该戒掉记日记这个习惯了,生活是自己的,酸甜苦辣都要放在心里,写出来容易招老天嫉妒,容易泄露天机。
所以,抱枕的修养日记,在这里告一段落了,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希望所有人都快乐美满,花好月圆,我们后会无期。
番外
从医院回来已经是一个月之后了,我每天除了吃吃睡睡看看书也没有其他的事可做,盛先生每天除了上班就是陪我,我除了满意之外说不出第二个词。
其实我的腿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但是盛先生还是不太放心,每天吃完饭后还抱着上楼这件事有点羞耻,但是管家和厨娘已经坦然接受了我也没时间矫情。
小跟班昨晚给我发短信,说他和莫医生试了几个新动作,强力推荐给我,小跟班卖安利的语气太过狂热,我不敢轻易点头,而且,我现在腿还不是很利索,万一弄出什么幺蛾子……
不能尝试新姿势,但是自从我出车祸以后,我连旧姿势都忘得差不多了,想想还真有点怀念呢,看着今晚月色似乎不错,实在很适合复习一遍,两遍其实也可以接受。
哗啦啦的水声很快停了,趁着盛先生洗澡的功夫我已经把润滑液和保险套放在床头了,盛先生裸着上身进来,湿乎乎的水汽伴随着好闻的沐浴乳的味道传来,我把被子掀开一个角,顺利让盛先生看到了我脱得一丝不挂的下身。
“怎么不穿裤子”
这种问题要怎么回答?场外求助已经来不及了,于是我厚着脸皮说“因为想跟你做不穿裤子才能做的事。”
盛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