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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哥可没理由动他,仔细算来,他委屈最大才是。

    “大当家。”守在门口的喽啰行礼,许三碗让他们去大堂喝酒,不必守在这里。

    他心里打雷似的,站在门口许久,才推开门进去。也不知她还认得出自己不?

    进屋里,一眼看见牵挂颇久的人躺在自己床上,许三碗第一次感觉手足无措。挨着床边坐下,食指碰到床帘边缘,针扎似的缩回去,在衣摆上擦了擦汗,才掀开床帘。

    李秀兰身上穿着嫁衣,脸上涂了胭脂,淡淡的敷着在脸颊,红红的,衬得本就白净的皮肤更加白里透红,好看的紧。稍微凑近一闻,还有股清幽的脂粉香气若有若无的勾得人心猿意马。

    许三碗只觉气血翻涌,小腹发热,笨手笨脚的替李秀兰掩好被子后,急忙忙去井里打了桶水,淋在身上。

    李秀兰醒来时,发现自己在一间陌生的房间。他扭扭僵硬的脖颈,兀的想起自己的处境,麻利的拆掉头上笨重的凤冠,独留一支银簪藏进袖口。塞了几口桌上的糕点裹腹后,趴在门板上听外面的动静。

    半晌,李秀兰确信无人,才轻手轻脚的打开门,吱呀一声,在寂静的庭院里显得格外刺耳。他探出半个身子,走廊空荡荡的,没留人看守。只有天上一轮孤月,冷清清的照在院子里,泛着微黄的银杏树上。

    他稍稍松口气,关上门,耳边呼呼作响,心里只有一个念想:逃!

    灯火渐渐通亮起来,人群喧嚷的杂声也灌进耳朵里。李秀兰止住脚步,怎么办?

    “谁在那里!”外出透气的赵虎隐约见梁柱后有人,一把抓住那人的手腕。

    借着月光,赵虎看清了眼前人的模样。

    “秀……秀梅?”赵虎试探的唤道。

    李秀兰不说话,手里的簪子握紧了些。他往后退几步,赵虎突然搂住他。

    “秀梅,当真是你!这么多年不见,我以为……我以为……”赵虎哽咽着,生怕是幻觉,手又紧些。

    “你什么时候竟做了马匪?”李秀兰声音清冷,如山涧清泉,清亮明透。

    赵虎窘迫的松开李秀兰,支支吾吾答不上来。

    “我……”

    李秀兰干净的眸子看着赵虎,明明稍显瘦弱的身躯,偏偏透着迫人的气势,看的赵虎羞愧难当。

    他自然知道,当马匪不是件光彩的事情。只是,恰逢荒年,连乞讨度日都没办法,才干脆心一狠上山,只为了活下去。

    “我不想死。”赵虎道“秀梅,我不想死。”

    “所以你便把血仇忘得一干二净?!那帮匪徒……畜生,做的孽你怎么能忘?湾子里十几口人命,你怎么敢忘!”

    李秀兰字字铿锵有力,像利剑直刺赵虎胸口。

    “不是。”赵虎摇头“我都记在心里。大当家和他们不一样。他是个好人。”

    李秀兰显然不信这话,马匪,有什么好东西?

    “我带你去见大当家,你就明白我说的不是假话。”赵虎见李秀兰不信,拉着他往大堂方向去。

    ☆、第三章

    李秀兰被赵虎硬生生拽着,虎钳似的,挣也挣不开,拉着他往大堂走。

    进了大堂里,一溜目光唰唰的看向赵虎和李秀兰。

    “赵虎,你拉的哪家的新媳妇儿?”有人打趣道。

    赵虎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李秀兰身上穿着嫁衣,虽披散着头发,可一看就是新嫁娘子的打扮。

    他恍悟的松开手,一抬头,许三碗狼虎般骇人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最终落在李秀兰身上。

    张大天喝口酒,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赵虎噗通一声跪下,后背被冷汗浸湿。倒是李秀兰站的笔直,愤恨的看着这群莽夫匪徒。

    其他喽啰也反应过来,敢情大堂中央站着的是大奶奶。

    “自去领三十鞭子。”许三碗开口道。

    “是。”赵虎颤抖着腿起身,李秀兰拦住他,看向许三碗“你凭什么罚他?”

    “刚还为你说好话,还以为当真有何不同。如今看来,不过也是个蛮不讲理的恶霸。”李秀兰讥讽道。

    许三碗荡荡碗里的酒,没送进嘴里,反搁置一旁。他起身,众人屏住气,大堂霎时安静的连针落在地上的声音都能听见。

    李秀兰下意识觉得危险,握紧银簪,一动不动的盯着许三碗。

    许三碗也盯着他看,漆黑的眸子里隐藏着不知名的情绪。

    许三碗每走近一步,李秀兰心就噗通跳一下。待他抬起手,李秀兰眼一闭,手上的簪子扎向许三碗。他等片刻,才缓缓挣开眼睛。

    许三碗面色不改,还扎着簪子的手轻轻把李秀兰嘴角边的发丝捋到耳后。

    “你……”李秀兰脸颊还残留着男人指尖的余温,他不知怎的红了脸,埋下头,定定看着地面。

    “嘘——吁——”有好事者吹起口哨,一时间整个大堂被嬉笑声充斥。

    这群兔崽子,打扰老子看好戏!

    “安静!”张大天拿烟嘴敲打桌面,众人这次止住笑。

    “我罚他,是因为他动了我的女人。”许三碗嗓音洪亮有力,隐隐有些不悦。赵虎在一边恨不得缩成鹌鹑,只盼着大当家不要因为此事记恨他,等着秋后算账。

    “傻愣着做何?还不快去!”张大天指着赵虎,故作呵斥。

    “我这就去……”

    赵虎化作一溜烟跑了,这大概是许家寨这么久来,第一次上赶子领罚的。

    李秀兰想反驳许三碗的话,在喉咙兜兜转转,究竟还是没开口。他当下的确穿着女人的衣裳,作女人打扮。

    他抬起头,不服气的瞪许三碗一眼,颇有些委屈的瘪嘴。

    “谁是你女人?不要脸。”李秀兰小声嘀咕,却被许三碗听进耳里。本该是不满的抱怨,到像极了羞赧的嗔怪。

    许三碗头皮发麻,别看现在还板着长脸,一副正经模样。心底想的全是些不该想的,关于床笫间小两口要做的事情。

    “你叫什么?”许三碗问,声音跟鼓风机漏气般,怪异非常。

    “你问这做什么?”李秀兰心思婉转,怕他使坏,警惕道。

    许三碗盯着李秀兰一张一合,还涂着红唇脂的嘴,失了神。柔软的唇瓣下,一节粉红的小舌看不大清。

    许三碗想多逗逗李秀兰说说话“你不告诉我,我去问赵虎,也知道。”

    李秀兰心一紧,担心赵虎道出他胞妹的姓名,恐生别的事端。

    “李秀兰……神秀的秀,兰草的兰。”

    ‘嫂子好名字!”张大天大喝一声,被许三碗剜了眼,干咳着看向别处。堂里弟兄偷笑出声,好不容易才摆正脸色,眼神里还是免不了揶揄。

    许三碗觉得堂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二话不说扛起李秀兰,搂着他一节细腰,抬脚跨出大堂。李秀兰整个小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