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臣愿追随皇上正面迎敌。”沈乐翊始终担心皇帝第一次上战场会有失,何况又是以二分之一兵力面对敌军的主力军队。杨将军等人闻言也纷纷表示愿追随皇帝,温砌瞥了跪在地上的众将军一眼,“想必敌军对沈将军比较熟悉,那沈将军随我正面迎敌吧,杨将军、傅将军带着一半的军队进山,记住切勿打草惊蛇。其他人留在军中随时支援。”
他们会从山中偷袭,不代表敌军不会,于是温砌又拨了些兵留下来看守军营,他真正带的不足一万兵马。众将军走后,沈乐翊在一旁忧心忡忡地看着新皇,温砌道,“你以为他们会猜不到我们要偷袭?”
“皇上的意思是?” “他们一定会布置大部分兵力在山中埋伏,而我们带的兵越少,他们越会向山中埋伏更多兵,所以真正有危险的不是我们,更何况我们带的都是精兵。记住,明日我们要尽快攻破城门,以减少山中的伤亡。”
“好,臣下去布置,皇上早些休息。”沈乐翊闻言才稍稍安心,准备退下休息,又听到皇上说,“黎城可有什么消息?”“没有。”沈乐翊答完便退下了,心中纳闷皇帝怎么会突然问起黎城。
第二日一早,温砌率精兵攻城,如他所料,敌军的主力被分到了山中,因此他们很快便攻下了城门,但再继续进攻却已不易,敌军主力渐渐从山中撤回,而他们的军队由于地形不熟并未赶到,温砌皱眉,如果他们的军队再不赶来,他们很可能成为瓮中之鳖。
“皇上是不是在等杨将军?”宋飞羽骑着马穿过交战的大军走到温砌的面前,他笑着偶尔咳嗽几声,显然伤还没全好。
“宋将军,又见面了。”温砌笑着,眼中的光却亦发冷冽,边疆军队常年驻守,没想到出了那么多叛徒,先皇仁慈,他可不是。
宋飞羽见他们大势已去也不心急,在旁看着温砌应对刀光剑影,他笑着,等了那么多年,终于可以看到那人重回京都。眨眼间,温砌已行到他面前,“你以为这次他还会救你吗?”
“哈哈哈,这次我会将你送给他。”两人不再废话,在马上比试起来,宋飞羽大伤未愈自然敌不过温砌,不过十几回合便被温砌从马上打落,他吐了几口血不再有耐心,命令大军将温砌围起来,便在此时,傅将军率领的主力军赶到,双方开始新一轮的厮杀。
宋飞羽最终死在温砌的剑下,他笑道,只有我死了那人才有决心跟你争皇位。温砌将剑收回,冷冷地看他倒了下去,这人布了两场生死局,他不知是自己道高一尺,还是宋飞羽魔高一丈。宋飞羽一死,敌军的大军渐渐不敌,温砌收起剑示意沈乐翊结束残局,他自己带着些精兵慢慢踱向府衙。
傅将军说当时杨将军带着他们迷了路便不见了,他才知道其中有诈,却不想在山中遇到了皇后娘娘,是她带他们走了出来。温砌冷笑,她什么时候来过这?又如何对这山中形势这么了解?
入了府衙,宛心果然在府内等着他,她看起来很开心,“我知道你在怀疑什么,阿砌,不要生气,我告诉你。”
那是她第一次叫他的名字,叫的理直气壮,却教他生气不得。他的皇后趁夜一个人潜进敌营假意和敌军达成协议,告诉他们他的作战计划,正好与杨将军传给宋飞羽的一致,以此博得宋飞羽的信任也迷惑了宋飞羽。随后跟随宋飞羽的军队进了山找到他们的军队并发现叛徒,他的心思,她猜得很准,每一步,她都算得清楚。
“阿砌,”她过来牵他,“这也是你默许的不是吗?”不然,她为何出得了黎城,不然,为何偏偏是相府的心腹傅将军带兵?比起算计,她怎么比得过他。
☆、帝后原本是故人
“你怕不怕我死了?”温砌从噩梦中惊醒,那张童稚的脸渐渐变成宛心的脸,声音也从稚嫩变成深沉地悲哀。他看着睡在软塌上的宛心有片刻的心疼,他挖了许多坑给她跳,每一次都是向死而生,可他是帝王,为了自己和江山,他可以牺牲许多人。
宛心很喜欢阳城,因为这环城的山里有许多她只在书中看过却未曾亲眼见过的野菜,而每一种都味道鲜美,她喜欢趁着露水未干时上山采摘鲜嫩的野菜和菌菇,在山中看着红日一点点的升起,享受清晨的微风。她会偶尔给齐鸣写信告诉他她在边疆看到的景色,更多的是感叹,这里的生活明明可以很美好却要受战乱的折磨。
温砌的生活更加简单,一日三餐,军事会议,偶尔看看朝中传来的密报,根本见不到喜怒。他习惯了早起宛心替他准备的糕点,会议期间的茶,会议结束后的午饭,下午的水果和点心,晚上的茶汤和宵夜。一切就像他在宫中一样,边关的风餐露宿根本没有影响到他这位皇帝。
宛心有时会很自豪地说,“要是先皇和先皇后来看你,他们一定会夸我把你照顾得很好。”他呷一口茶,不予置评,心中却是赞同父皇和母后替他找了一位好皇后。
两人在边疆相处得轻松,后宫里却像是翻了天,春风嬷嬷终于不堪忍受给宛心寄了信,信中言道皇贵妃是如何苛待未央宫的宫人和她的嫂嫂,秦枝当然害怕她跟在温砌的身边,这才卯足了劲要逼她回宫。宛心将信拿给此时正在品茶的温砌,“皇上您看怎么办?” 温砌将信看完,不动声色,只是问她,“皇后想回去吗?”好像她真的只是出了趟远门现在要回家了一样。
“皇上放心我回去?”
温砌抬头看她,薄唇微呡,“皇后是什么意思?”
“我若回去,必会接嫂嫂来未央宫住,到时,皇上拿什么控制我哥哥?”宛心在逼他,她不能在此时回去,更不想身边的人受到秦枝的欺辱。而秦枝怕的,只有皇帝。
温砌阴沉沉地看着她,将手中的信攥成一团,“小枝第一次招待客人略有不周也可以理解,春风嬷嬷这样写有些过了,我写信回去让她好好跟祁相夫人道个歉便是,皇后无需多虑。”而后春风一笑,将刚才的阴霾都扫开,宛心看着他也笑了,“既然皇上说了臣妾便不担心啦。”
她一步步离开寝殿,长长地舒了口气,有一瞬间她觉得温砌会杀了她,可是,温砌如果那么轻易就能杀了她当初也不会被逼无奈娶她了吧。她和他之间,总归夹杂着太多权力斗争不能轻易选择。
他们要攻打的下一座城池是西城,而叛军之首宋梓玉便在这城中,温砌和众将军连夜商讨了几天,决定在年前向西城进攻。宛心知道了,也点点头,浅笑着对温砌说,“正好,我也想在边关过个好年。听闻西城过年有花灯会,到时可以好好瞧瞧。” 她还是习惯用丝带缠发,由于在大战也没有那么多规矩,她编的还是少女的发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