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处。。
屋内掌上了灯。
赵嘉锦衣华服,衬着那张脸更俊美了,眉宇间却比往日多了两分凌厉。
他坐在上首的椅子上,微微挑起凤眼看她,嘴角勾起浅浅的笑:“好久不见。”
贵妃也笑,“事到如今,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殿下想如何处置我们一家?”
一直以来贵妃给赵嘉的印象是长袖善舞,八面玲珑,睁着眼睛说瞎话的,这么冷不丁的开门见山,他还有些适应无能。
他微顿,“谈何处置?不过是想请你安心留在明阳城,免去你奔波劳顿之苦。你也知道,外面现在不太平。”
再不太平,还能有在你身边不太平?
贵妃撇撇嘴,到底没敢说出口。
这是犯上作乱,连皇帝都敢拉下马的主儿,她还是别逞口舌之能。能活就活尊严点儿,不能活儿,要死也别让人作贱了。
“既是如何,那就谢过世子殿下了。”
二人你看我,我看你,大眼瞪小眼,谁也没再先开口。
……
最后,贵妃败下阵来。
她肯定是眼花了,居然看出这货那双水汪汪的凤眼里含有笑意,那么暧昧的笑。
特么,他不会是……又起歪心思了吧?
形势比人弱,她还是别装了。
她是天不怕地不怕,别人和她耍心眼儿她能和人玩儿的不亦乐乎,可是遇到这么个心思诡谲,又对她存有别样想法的变、态,真真是没折。
“我就——住这儿吗?”她问,“住王府不太好吧?”
“那你想住哪里?”赵嘉挑眉,身体微微前倾。“大牢里?”
“那倒不必,既然殿下有安排,我是客随主便,哪里还敢挑三拣四。”贵妃干笑,这俩地儿让她选,闭着眼睛她也不可能选大牢啊。
她没进过大牢,可也听过杭玉清吹嘘是怎样调理陈虎,大牢里有多苦,里面蟑螂老鼠四处爬。想想她都觉得恶心。
傲骨什么的,她没有,在人家地盘上是条龙她也得盘着,更何况人家是条真龙,她连蛇都不是。
赵嘉笑了,这几个月的压抑,像是得到了释放,居然越笑越大声。这里面固然有对贵妃的反应感到好笑,更多的是多年的愿望终于实现——
他爹终于反了!
他终于有能力往上再迈近、再迈近,终于会在他唾手可得的地方。
可贵妃不知道,看他这笑,她肝都颤了。这么笑,是疯了吧?
他要疯了,不会第一个杀她吧?
贵妃默默地咽了咽口水,却坐在椅子上连屁股都不敢挪动一下,生怕触到他哪根敏、感的神经。
房间外的侍卫心有灵犀地对视一眼,又默默地移开,分明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了然。
这一两个月尤其最近一个月,他们就没见秦王世子这般放松过。每天笑也还是笑,可就是让人感觉蒙着一层。
像今日这样开怀,哪怕之前也是极少的。
他们世子爷一向令人如沐春风,谁见过春风刮的嗖嗖的,那肯定是微微的和煦。
就这样扯开嗓子哈哈一顿狂笑,这在他们世子身上根本就不存有过。
居然现在!
见到柴夫人,笑成了狗!
说他俩没事儿,谁信哪!
……
有事儿说事儿,咱不待吓人的啊。
贵妃看着赵嘉,有心说话,又咽了回去。在她看来,想要在皇位上拼一拼的,都有几分不成功则成仁的偏执,越是这种偏执的人就越是不择手段,越容易变态。一旦变态了,旁人顶好是不要惹,否则很可能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524 见机行事
笑了半天,终于心情更舒畅了,赵嘉渐渐收了声。
贵妃默默长舒一口气,这样放肆大笑的赵嘉令她心生恐惧。任何一个在她身边才会出现的行为,都是特殊,都不是什么好事。
毕竟她现在可不是自由身,被囚禁的人了,说杀她比踩死只蚂蚁还容易。
踩死蚂蚁还要现去找呢,她可是现成的活生生就在眼前。
“殿下,”她试探的打量赵嘉,“不知民妇的公婆是否也在王府坐客?”
赵嘉眼中一冷,“你当我们秦王府是茶馆酒肆吗?什么人都能住进来?”
贵妃心中一凛,说翻脸就翻脸,这货真令人防不胜防。得亏这货不是皇帝,真若是老天不开眼,让他们父子造反成功,在他身边的人还要不要活?估计说个话做个事心都要提到嗓子眼。
“世子……”她沉吟道:“我如今已被殿下囚、禁于此,待宰的羔羊一般,只是心里一直惦念着公婆——”
“看不出你倒是二十四孝儿媳妇。”
赵嘉冷冷地道,眼神几乎浸出冰碴子。
“要说囚、禁,我这情境未必太单纯无害了。为免名不符实,我看有必要给你换个地方,让你亲身感受一番什么才是囚、禁,什么才是一个被囚、禁的人该有的态度。”
屋子里烛光闪了两闪,贵妃不自觉地瞠目结舌。
烛光中,赵嘉的脸半明半暗,眼神森然,贵妃屏住了呼吸。
赵嘉现在像是一把出鞘的剑,褪去了平日伪装的温柔,便是寒光闪闪的利刃。只不过他们才起兵造反,这剑立马就拔了,不嫌太快吗?
还是只当着她的面拔剑,当着别人还是各种伪装?
求一视同仁啊!
贵妃讷讷的,不知道是该求饶,还是来把视死如归。
要说她问的,也无关什么机密吧?
“顾洵美——”
“在!”
“……”赵嘉看她胆颤心惊,如同惊弓之鸟的小样儿,瞬间心里满足了。“我建议你,还是想想你的立场之后再开口。”
好吧,贵妃不和他争,他的地盘他作主。
“民妇谨遵殿下教诲。”
“好好说话。”
“……”他妈的直接叫她闭嘴不是更好?
难道她不是好话好说?
贵妃生出一股鱼死网破的勇气,然后眼睛瞪的溜圆看向赵嘉,那股子勇气瞬间就像泄了气的皮球一般一泻千里。
而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