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到底是长大了,有心眼了,不像以往不懂事缠着女人屁股后面跑了。
“还是老奴过去吧。”李嬷嬷上前就要扶贵妃。
贵妃把头伏在地上,“民妇不敢起,民妇有罪——”
“有什么罪坐下再说,你这样我看不清,累眼睛。”秦王妃随便找了个理由,浑然不觉得这理由是有多任性。
贵妃:“……”
好吧,本来她也不想跪。几次在公堂上跪的她膝盖都肿了,要知道她也是娇生贵养的,前世何时受过这等苦。
既然王妃发话了,她也就不再矫情,顺势就让李嬷嬷给扶起来了,不过脸上的泪可半点儿没有偷懒,两行热泪跟断了线的珠子一般,哭的那叫一个梨花带雨,说不出的我见犹怜。
——当然,除了深知内情的杭玉清。
他深深地打了个寒颤,师娘好戏。这赵潘是触了她的逆鳞了,看来是想坑死他啊。
“娘娘,”贵妃欲语泪先流,看着怯怯的:“昨天我托玉清向王妃提过,我家妹妹在路上遇到一位赵二公子,自称府上的二公子,说要纳我妹妹为妾——”
秦王妃点头,“是有这么一回事,我已经说了老二。”
怎么,和玉清说了还不够,还要亲自当她的面要她的口供?
“你放心,我们秦王府不是欺压百姓的,老二年少轻狂,做错了事王府自会管教。不管是结亲还是纳妾,都是结亲不是结仇,你妹子不愿,我秦王府定不会——”
“姨母。”杭玉清也知道他姨母难得说这么一套得体又官腔十足的话,可是赵潘干那事,她说的越官腔,待会儿打脸打的更疼。到那时可别管气都撒他师娘头上,他还等着抱师娘大腿发大财呢。
“咱们这位郡王听说今早可去人家府上——抢人去了。”
杭玉清轻飘飘几句话,可把秦王妃给震住了,眼睛瞪的老大。
“什么?!”秦王妃望向贵妃,难以置信地都有些结巴了:“玉清说的……是真的?”
赵老二这是拿她说话当放屁啊?!
贵妃盈盈起身再度跪下,只不过这次没刚才那么实诚:“回王妃的话,一位自称郡王的男人的确今早强行进了寒舍。先前说着要纳我妹妹为妾,我妹妹不同意,他就带着小厮要把我妹妹抢走——”
“什么?!”秦王妃气的双颊飞红,“这畜生居然做出如此伤风败俗之事!”
贵妃默,好歹把话听完呗,后面才是重点啊!
“……我们一屋子虽是女人,可也不能眼看着自家妹子被人登堂入室抢走,所以连丫环带婆子的就都上来了,结果……就把一个小厮的手给伤了。”
之后的断句让秦王妃有些接不住,怎么说着说着突然就停了?
“你让我恕罪,就是因为把这小厮伤着了?”
贵妃怯生生地点头。
“上门强抢民女,把他打死都不多,活该!”秦王妃气的直拍桌子。“要是我,把他手给剁了!”
456 睁大你的狗眼
贵妃暗暗舒了口气,不管杭玉清怎么说,她还是要亲眼看看王妃的态度,如今一看杭玉清还真没夸大,她是真看不上赵潘,嘴里眼里恨不得把他生嚼了。
这么放飞自我,天真纯善的王妃她也是头回见。
不得不说,这秦王府还真是藏龙卧虎,什么样的人都有。对于这么个傻白甜王妃能养出秦王世子那么个心机深沉的儿子,她也只有一个大写的服字了。
……
“民妇谢娘娘大恩。”贵妃收拾心情,抽出手帕擦擦脸颊的泪,总浸着脸上对皮肤不好。看到了秦王妃的态度,她也就收了云雨。
“民妇一家子没什么学问,自家也没有根基,只怕惹怒了郡王殿下。一则怕妹妹被抢走,出手失了轻重,二则是……我们也没见过郡王殿下,又不知道是真是假,冒冒然上门求王妃做主,民妇心里甚是忐忑,生怕诬了郡王殿下,更诬了王妃的耳朵。”
杭玉清呵呵,果然他师娘挖了个大坑。
明面是请罪,暗里的意思却是秦王府能教出这么没有教养、上门抢亲的郡王,她深深表示怀疑其真实身份。
果然,便听秦王妃冷笑道:
“除了他还能有谁?昨日他向王爷表明心迹都被王爷给拒了,我好话说尽劝他不听,居然背着我和王爷做出有损秦王府声名的事,柴夫人,你放心,别说伤的是个小厮,就是赵老二——做出上门抢亲的事,打他都活该!我们秦王府帮理不帮亲,绝不会眼看着他鱼肉百姓!”
有秦王妃这话,她就放心了。
贵妃感恩戴德地给秦王妃跪了个头。这头她磕的心甘情面,她就没见过这么勇于做自己,当着外人半点儿不给庶子留脸的王妃,她见识了。
“谢王妃娘娘做主,”贵妃抿了抿唇,犹犹豫豫地看了秦王妃一眼。
“可是那畜生又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秦王妃觉得自己肺都要气炸了,转头吩咐李嬷嬷:“快给我杯水,这小畜生是要气死我。”
李嬷嬷知道她家王妃多年来被秦王养的身娇肉贵,脾气贼大,真怕她气出个好歹来,连忙倒杯水递了过去。
贵妃真是犹豫了,秦王妃天真烂漫的,顶好当枪使,可她还真怕把这枪给气废了。
到时赵潘这事儿能不能了还两说,秦王爷和秦王世子哪个都不会放过她。
“是民妇的错,思虑不周,令王妃伤心。王妃肯为民妇出头,民妇已经感激不尽了。”贵妃有点儿往后缩了,就怕炮火太猛没把赵潘轰死,倒先交待出去一个己方的秦王妃。
秦王妃喝口水,叹了口气。
“你尽管说吧,气也不是你气的,那小畜生!”
在秦王妃嘴里,赵老二的名字显然已经被小畜生三个字给取代了。
贵妃也知可一不可二,退多了,倒让秦王妃不耐烦,她又是这样傻白甜的急性子。
“郡王殿下临走还说不会放过我们,说还会过去……”她顿了顿道:“我们家里也没个男人,城里又没亲没戚,一屋子女人无处躲藏,所以,民妇才急着来王府求王妃救命。思虑不周,还望王妃恕罪。”
贵妃说的情真意切,几番又欲落泪,把秦王妃看的好生唏嘘。
“难为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