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迷的日子,反而像咱们这样一心为朝廷效力的书生清贫度日——周兄有岳家扶持又好过我……”
周显荣听着他絮絮叨叨的抱怨居然也不烦,他说的正是自己心里想的,只不过他这人心思重喜怒不愿形于色。
“先皇驾崩,今年科举没戏,可是京里传出消息,明年八月就会有了,周兄怎么也是童生出身,不想一搏?”
“搏,怎么不搏?读书是为了什么!”周显荣面色一冷,若是当年乡试时他不是忽感风寒,临场发挥不好被刷了下来,他早已功成名就,哪里还用得着此时在这穷乡僻壤看顾洵美的脸色?
那时只怕她上赶着都想往上贴,就像对县令家那不成器的儿子一样,明知他不是个好货,名声烂到骨子里了,对着人家笑的比谁都欢。无非人家有权有势,她用得上。
“学成文武艺,货卖帝王家。”
那个同窗一听这话,也是雄心万丈。
“那就说好了,乡试过了,咱俩一同去京师赶考,到以后闯出个名堂,咱俩相互扶持,帮衬着些。”
你还是能考上再说吧,周显荣心里冷笑,面上却是清风明月一般,和人家称兄道弟,定下了盟誓。
他一定会有飞黄腾达的一日!
周显荣许了大愿,目光忍不住就往早没了贵妃踪影的街角望过去,等着吧,迟早有一****会叫她后悔今日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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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妃浑然未觉那日曾与周显荣有过一次未谋面的巧遇,从杭玉清那里借来银子之后就撸胳膊挽袖子准备大干一场。
用工用人一下子就全面给铺开了,全交给贺牙子给她物色人选。
过了没几天柴二哥准备的差不多,和柴武两人拎着包就要远行收皮毛去了,贵妃想着穷家富路,再穷出门了也要准备足了银钱,更何况他们这是出去做生意,抠抠缩缩的又能成什么大事,大手笔地一出手五十两。
这下子震惊的可不只是柴二哥叔侄俩,木墩儿都噎的半晌没说出话来。
不过想想也是贵妃那理念,带钱出去是做生意的,带不足钱,万一有个好机会想抓都抓不住——当然,他比较怀疑的是柴二哥居然知道不知道什么是好机会……
不过,木墩儿算是彻底放开了贵妃的手脚,一句废话都没有——他知道他的话挺多时候在贵妃听来都是废话,因为位置选择上被抛弃,还闹了阵子别扭,后来一想如果不是因为价钱考量他也会更倾向于他家娘娘选的那处,莫名的气又平了,只不过心里到底还是有疙瘩,贵妃再询问他什么,他都习惯性地刺两句。
贵妃倒是好脾气,用得着他的时候当他不好好说话是放屁,不急着等他意见的时候,他说什么话都当他放屁……
一切井然有序地进行着,贵妃接边几天看了些人,有些人直接就留下来待铺面开业就用了,谁知却突然间出了岔头,那铺面主吴大海领着人找上门来,把贵妃打了个措手不及。
“……我是真抗不住了,但凡我有辄也不敢领到您这儿,”吴大海进了门又是鞠躬又是作揖,“我是先收了这家的定钱,可是过了几天他没来,我就以为他不租了,就转租给夫人,谁知道过了两天他又来了,我赔给双倍定金都不干,就要这铺面——您二位都有来头,我都得罪不起,要不……你们当面锣对面鼓,看看怎么解决吧,我二话没有。”
吴大海软乎话说尽,可办的事儿却是出奇的不上道。
“我定金都付了,自然就一定会租。”说话的是个三十岁左右男子,细眉长目,面容颇有些阴郁。“中途我家里有些事没来得及,你说转租给别人就转租了?先到先得也好,情理法理我都占着,反正她也没什么损失,你把银子还了,照常租给我就是。”
贵妃看了他一眼,说的好听,法理情理,谁的法谁的情?
“我全年的租金都付了,你们一句话说退就退给我了,这是哪里的王法?”她转脸面向垂头丧气地吴大海:
“当时一手交钱,一手签的字据,你之前定给谁我不知道,现在人家找上门来也与我无关,你自己处理好了——若再无事闹上门来,别怪我报官处理。我倒要看看,你们哪里占着情,哪里占着理。”
丁字巷极少来这么多人,吴大海带着那男子,以及身后三四个中壮年仆人一进院子,柴榕就从屋里蹿出来挡到了贵妃前面,一听他家阿美说话这么不客气,话语中透着股子冷,便便毫不客气的撵起客——
“都给我滚!不然我给你们都揍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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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0 命犯秦王府
“哟,好大的口气!”面容阴郁的男子冷笑,“我倒要看看,你这傻子是怎么把我们都给揍出去的。”
他一边说话一边食指一晃,身后的家丁一个个就跟斗鸡似的冲到了前面,剑拔弩张,眼瞅着就掐到了一处,吴大海一见架式不对,连忙就抢到了最前面,伸长胳膊就把几个家丁给拦住了:
“咱有话好好说——王相公,这事儿是赖我,不管怎样看我——”
他抻长个脖子使劲嗷,生怕两边掐到一处,把事儿给惹到了,他也卷进去脱不了干系,却在看到那位王相公时,声音戛然而止。
这一堆人来时,柴榕正在屋里吃饭,出来的时候手里就攥着啃剩半拉的馒头,他生平最讨厌别人叫他傻子,可是他家阿美的命令不许他打人——
不打人,他拿馒头砸总行吧?
所以那王相公骂人他倒是一动没动,只抡圆了胳膊就把手里的半边儿馒头给砸了过去。
吴大海看到的已经是馒头顺着王相公的脸滑落后的情景,那张脸上的神经几乎不受控制的一抽一抽的,鼻子上沾着白色的馒头渣子,那双阴沉沉的眼珠子几乎爆出眼眶。
“你才是傻子!”柴榕恶狠狠地道。
吴大海简直想死的心都有了。
他也是夹在中间没辄了,按理说他给留了两天,人没来他不返他定金都没得说,可他好说歹说还人家三倍的定金人家都不干,说什么就要租他家那个铺面,一顿跟他摆家世显能耐,口口声声世子侧妃是他家亲戚,沾着边儿的皇亲国戚。
吴大海悔的都没边儿了,最近他是命犯秦王府啊,一个两个都是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