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让傻爹给绑他腰上了,太特么伤自尊!
他宁愿要漂亮小姨!
贵妃却是看也不看他一眼,拉着他的小手坚定地道:“我们一家死也要死在一起!”
那老男人话里话外推三阻四,仗着身小年幼想把他自己给择出去,遇着困难让她顶上?呸,她临死也要拉个垫背的!
“……”谁还能说什么,跟个脑子不清不楚这一家子——
可怜了木墩儿小小年纪。
“姐,你脑子伤到了根本啊。”顾琼玖沉痛地摇头,再劝的话还没说得出口,贵妃一手扯一个,人家三口人一脚踹门走了。
……明明是个抱团赚钱翻身的机会,怎么越来越觉得这事不靠谱呢?
贵妃前脚出门,抬头就看到院子里负手而立的顾老爹,青衣长衫,一脸的失望哀痛。
“想不到我书香门第,一个读书人没出也就罢了,居然现在沦落到要行商,那是下九流啊!我吴家——还有顾家的一世清名啊!”
跟着送出来的顾琼玖众人顿时一噎,别人不知,他们却知道亲爹是有多矫情,让他知道了指不定作成什么样。闹到柴家让老两口作主也未可知。
不过,依贵妃的精神状态,其实……闹开了是不是还是件好事?众人迷茫。
“你们就这么去了?”
吴青云慢慢踱步上前,手从背后抽出,攥着一把在阳光下明晃晃刺眼的镰刀:
“带上它吧,遇上危险还能抵挡一阵。”
他瞧了瞧傻女婿手上攥着的小弓箭没说话,明显是不相信那东西真能射出去,即便真能射出去,射块豆腐也许还成,射皮糙肉厚的动物?和挠痒痒差不多吧?
他说完,叹了口气,原地转身又走了,边走边道:“家门不幸啊!”
众人面面相觑:“……”
这是她们爹?
快撕开他的假面具!
044 横生枝节
挥别了一众纠结脸的顾家人,贵妃一行三人雄纠纠气昂昂地就朝着后山进发。
事实上,那种睥睨万物激昂澎湃的心情没持续多久,贵妃的脚就有些受不住了,之前是迈着大步子一股作气的态势,到后来干脆就成了挪步。
姑且不说她前世走的路都有限,动一动步辇就跟如影随行,脚丫子比旁人的手还要细嫩,就是重生以来她里里外外忙活的也就是家里那点儿活,累了就各种坐着趴着倒着,总能找到让她休息的时间和地方。
她就没走过这么远的路,黄土扬的,她裤角都全是灰了,更不要说根本已经看不出本色儿的鞋了,都灰突突的跟个泥腿子似的。
怪道木墩儿那老男人去了一趟后山就叨叨叨了半宿,浓墨重彩地表示累成狗的辛酸史——她这还没摸到后山的影儿,就已经有种崩溃的趋势,熬到了地儿指不定还有没有信心为了理想迈进了。
更何况,山上还有各种豺狼虎豹。
贵妃突然就发觉,他们以前是不是想的太理所当然。想什么的都不在话下,做起来特么的真难啊。
因为知道木墩儿的小身板里住着的根本是个成年老男人的灵魂,贵妃向来是不屑抱他,和他有任何亲密接触的,哪怕他名义上是他的儿子,也还秉持着男女大防,所以一路走过来,全靠他那两条小短腿捯饬,呼哧带喘,那小汗流的跟泡了小半天澡似的,比她可狼狈多了。
这么一看,贵妃心里平衡多了。
不过,和他俩的各种狼狈倦怠,以及生无可恋脸相比,柴榕整个儿不要太嗨,上蹿下跳,倒是把疑似弓和箭都别到了裤腰里,随手挥舞着镰刀手欠地四下削砍。
后来玩儿顺手了,像掷起飞镖似的往外扔,然后拔出来,然后接着扔,然后再拔,再扔……循环往复,走一路就让他给砍了一路。
倒是不用担心迷路了,周围到处都是他留下的印记。
“阿美,你看!”
随着他的话音,贵妃就觉得有什么在她眼前急速坠落,在她还没回过神儿的时候,明晃晃的一道光似的好悬晃瞎了她的眼睛,嗖地就扎下来贴着她的脚尖插在地里——
赫然就是她亲爹递到她手上的那把镰刀!
刀上还沾着血,仅一步之遥的距离横尸着头身分离的一只小麻雀,那小脑袋瓜子正冲着她,血肉模糊的一张脸儿。
“啊!”贵妃激灵打个寒颤,嗷地一声一蹦三尺高,当时眼泪就又喷出来了。
为什么要让她看这血腥的场面,为什么镰刀要贴着她扎下来,但凡走快一步她就和那只死麻雀一样了!
柴榕知道贵妃和他上山就是想他给她打猎,捉鸡捉兔子各种抓,所以一心想讨好她,看到小鸟一扬手就把镰刀扔出去了,就想让她看看他的能耐,谁知夸赞的话没等到,倒把人家给弄哭了。
他当时就麻爪了,愣眉愣眼地瞅着她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呐呐地道:
“我、我给你抓着鸟儿了……”
木墩儿一缩脖,万分庆幸那天顾老爹没欠欠的送上镰刀,不然贴着他身上扎下去,不吓死他也得吓尿了。
“娘喂,你把我爹给吓着了。”他提醒道。
呸!
贵妃要不是还顾念着她大家闺秀、堂堂贵妃的身份气度,真心一口唾沫早啐他一脸了。还她把他吓着——明明是他差点儿没吓死她!她心脏都给吓偷停了!
贵妃恨恨地横了木墩儿一眼,也知道好不容易柴榕愿意亲近她了,还各种听她话,不能因为一只鸟就给毁了来之不易的信任。
可是,为什么她觉得他之前不亲近她也还好,至少那样和柴榕打交道的事就是木墩儿,倒省了她不少力气?
“阿美。”柴榕以为她又像以前一样翻脸不认人了,呆呆地站在原位一动不敢动。他就可怜巴巴地望着她,那小眼神不像是他把人家苦胆好悬没吓出来,倒像他被人给欺负了。
贵妃抹干眼泪,深觉自己这容易受伤的体质活着不易。
明明自己是受害者,还要反过来安慰施害者,除了她也是没谁了。
“四郎,以后不能这么朝着人扔镰刀,伤到人多不好?你刚才都吓到我了,那鸟血淋淋的——”
贵妃说到鸟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好悬没又呕出来。“我受不了那个,你别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