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冲出,如同一柄利剑,直奔囚车而去。另外八千人马奔向满载金银的牛车,以分散他们的注意力。两万人马分两路冲出,左右翻杀,打了对方一个措手不及。
金人大惊,到底还是看重金银多过俘虏,更多的人跑去守护牛车。
西门庆沉着脸,全身肌肉紧绷,一面挥刀杀敌如割菜,一面夹马催奔,忽然身旁窜出一道如利箭般快速掠过的身影,抢到他前面,替他杀敌开路,瞬间就陷进金人的包围圈。
定睛一看,不是晏哥儿是谁?
西门庆气得要死,顾不得骂他,急奔上前,联手杀敌。
岸边乱了起来,已经过河的金兵大声呼喊助威,后面的金兵迅速围上来。
在一众人当中,康王的身影最显眼,身上的黄袍夺人眼球。
眼见拦截康王的金人越来越多,晏哥儿已经杀得眼红,带着人马越冲越前,离囚车更近了。西门庆顾不上这里,夹马朝不远处的康王跑过去,若让金人把王爷杀了,那大宋就完了。
康王虽然从小也练武,但架不住敌人太多,乌泱泱的似蝗虫过境,一批倒下,另一批迅速补位。一位金兵头目挥着刀大叫:“这里还有一位王爷!活捉了他,一起押回去做奴隶!”
康王又气又怒,力竭之下闪躲不及,对方的大刀朝着他的大腿砍下来,眼见就要连腿带马肚子一起砍掉,西门庆大喝一声,举刀抵挡:“快走!”
金人头目收回刀,刀锋在西门庆的胳膊上擦过,顿时擦出一片血迹。
康王赶紧闪开,却没有逃跑,定定神挥刀反击过去。
两人联手,终于将杀了无数百姓的金人头目砍掉了脑袋,扭头一看,晏哥儿已经带着人冲到囚车边,一番厮杀后把团团包围囚车的金人撕开了一道缝。
康王夹马前奔:“先救人!”
西门庆赶紧催马跟上。
呼喝声不断,刀剑相击,血流不断,一地残骸。
宋人拼尽全力,杀红了眼,好像五感突然消失似的,虎口被震得发麻也没停下,千辛万苦抢回了太上皇和钦宗及一些官员,两万的人马只剩下一千,俱都伤痕累累。
许多金人嚷着要追,金兵将领看着河面,想了半天才道:“河面快要结冻,到时想走都走不成了。你以为那两位回去了还能有命?被我们折磨了这么久,不死也残。算了,金银已经抢到手,传令下去,撤!”
中原地大,金人自知管理不了,本来打算的就是抢一票大的,况且也担心对方还留有后手,反正金银已到手,不想再过多纠缠,急忙忙地过河撤了。
晏哥儿福大命大,年轻力壮又身姿灵活,一场仗下来仅受了些小伤。
西门庆的胳膊就惨了,伤至露骨。
康王来不及歇息,带着剩下的人马连夜奔走数百里,才停下喘息治伤。
西门庆的胳膊被包得像棕子,他用完好的那只手狠点着晏哥儿的额头:“我千叮咛万嘱咐,让你跟在我后面,你跑那么快干什么?有金子捡?”
“我倒是想捡金子,可惜载金银的牛车看守的金狗最多。”晏哥儿不服气。
“你!回去等着你娘教训你吧。”
“我娘才不会教训我呢,她还得多谢我。”晏哥儿嘻皮笑脸地说,“我帮爹挡了好几下,我是一个说话算话的人,总算能将您带回去了。”
“你是个孝顺的。”西门庆收了怒气,整个人柔软起来。
他救了康王一回,抢囚车时却被自己的儿子救了,替他挡了好几次的暗箭,想想自己前些天还非逼着他考秀才,心里有些羞惭。
“爹,你不必太感动,救你是应当的,只要往后不逼我读书就行了。”晏哥儿大大咧咧地说。
太上皇被金人折磨得奄奄一息,伤重不治,在路上就死了,幸存下来的钦宗身体坏得厉害,孱弱得起不了身,又兼被人掳过,无颜再当皇帝,主动要将皇位让位于康王。
康王连番推辞,说自己一心效忠大哥,等治好伤,皇位还得由大哥来坐。
钦宗急得差点要给他跪下,更有一众大臣在一旁力劝,钦宗握住弟弟的手,拍了拍,留下一句遗言:“朕将皇位传于弟弟康王……”然后就闭上眼睛,追随太上皇去了。
众人痛哭,哭完后就开始商议,都不愿再回北边,北边的皇室已经被金人抢劫一空,烧毁宫殿无数,最后康王决定迁都南京,在应天府即位为帝,建立南宋。
宫中,宋高宗赵构正在摆宴封赏有功之臣。
有才能的官员继续留任,一众跟着他浴血奋战的,则封官赏爵赐金银。
轮到西门庆时,西门庆和晏哥儿上前跪下听旨,赵构封西门庆为开国候,升任杭州太守,晏哥儿因为年轻,得了从义郎的名号。
晏哥儿立刻笑着谢赏,这下再也不必担心他爹要押着他考试了。
西门庆匍匐跪下,半晌不抬头谢恩,赵构定定地看着他,晏哥儿忍不住扯了扯他爹的衣袖。
西门庆抬起头,缓缓道:“微臣愧不敢当,为朝庭效力是本分。”
赵构目光沉沉:“是不是嫌朕的赏赐不合心意?”
“微臣不敢。”西门庆高举裹着厚厚纱布的伤手,行了一个大礼,满脸恳切地说,“微臣府里只有一位小妾,替臣生了五个儿子,臣与她心意相通,生死难分,微臣……想给她一个名份,扶她为继室,求皇上成全。微臣知道于律不合,情愿不要爵位,不做太守,只盼皇上能成全。”
晏哥儿惊讶地看着他爹,回过神就猛磕头,并不敢多说一个字,生怕说多错多。
“哈哈!”赵构大笑出声,大殿中的凝重气氛立时消散,“朕早就听闻你府上只有一位小妾,这些年,旁人送你的美人小妾俱都被你送人或卖了。看不出你如此情深,也罢,朕就成全了你。”
西门庆大喜,磕头大声谢恩。
赵构走下龙椅,亲手扶他起来:“刚才的赏赐不变,你仍然是开国候、杭州太守,等下朕补一份特旨去你府上。”
西门庆感动得眼泛泪光,再次谢恩。
李瓶儿窝在府里,每天听着各式各样的小道消息,虽然满心焦急,却又无可奈何。
她终于晓得了佛堂的好处,等儿子们去了前院跟着先生读书,她就关在佛堂里,日夜念经祈求,盼望佛祖能保估老爷及晏哥儿。
忽然,好消息传来,太上皇和皇帝被救回来了,一会儿又传新帝在南京即位。
她一丝喜意都没有,战场的胜利是用无数的尸骨堆积出来的,谁知道这里面有没有西门庆和晏哥儿?
西门庆和晏哥儿风风火火地回了府。
李瓶儿眼泛泪光,看着西门庆缠得密实的胳膊,哭着说:“手断了不要紧,只要回来了就好。”
“你、你瘦了。”西门庆热切地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