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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旁盯着丫头摆饭的吴月娘见她俩进来, 打招呼道。

    李瓶儿和孟玉楼齐齐向月娘行礼。

    月娘回了礼,道:“粥做了两样,牛肉粥和虾粥,爱吃哪种就让丫头们盛。”

    孟玉楼显出很高兴的样子:“牛肉粥?我们府里要吃好一阵子的牛肉了。”

    吴月娘:“爱吃就抓紧吃, 吃完了这些,下回可有得等。”

    朝庭不许杀牛,牛肉难得,病死的牛肉许多讲究的人家都不肯要,等它老死又有得等,就跟鲥鱼似的,撞上了才有。况且,老牛就那么点大,等最上层的人分一分,流到外面的就更少了,经常是富户们拿着银子都买不到。

    孟玉楼:“刚才我还和六娘说呢,今日天气不错,不如下午去花园里赌钱喝酒?就着牛肉干和六娘做的海苔,再上几碟点心,也是一种享受。”

    吴月娘大乐:“那可太好了。六娘平时不爱吃肉,独这牛肉,昨晚我瞧她吃了好几块。下午就让厨娘再切两盘熟牛肉,就放在六娘面前,让她吃个饱。”

    李瓶儿微红着脸,不好意思地说:“我酒量不好,也不太会玩,大约我是输定了的。”

    吴月娘哈哈大笑:“不怕,你若是嫌自己手气不好,就让晏哥儿替你抓。他是童子,旺着呢!”

    孟玉楼跟着笑:“就赌五钱银子,你又不是拿不出来,输了又算什么!”

    正说着话,西门庆抱着晏哥儿进来了,听她们在说话,便问在聊些什么。

    吴月娘又说了一遍给他听。

    西门庆在饭桌前坐下来,点头道:“牛肉好吃,老牛不如小牛犊肉嫩。下回若有机会,我弄头小牛犊回来给大家尝尝。”

    孟玉楼听得神往:“片得薄薄的,在暖锅里一烫,那滋味可好了!”

    吴月娘频频点头:“这时节吃暖锅倒也不怕。”

    李瓶儿什么也没说,她有点不好意思看向西门庆,便微微低着头。

    西门庆看她拘谨地坐在那,便把晏哥儿放下来,拍拍他的屁股:“去,找你娘去!”

    晏哥儿蹦跳着跑过去,扑进李瓶儿怀里撒娇。

    李瓶儿连忙把儿子抱起来,神态自然了些,问他刚才玩什么了,早上起床可有喝热水之类的话。

    晏哥儿还没有回答,西门庆笑着抢答:“喝过热水了,我俩一人一大杯。我抱着他看了会儿书,还在花园里走了走。”

    吴月娘很欣慰,虽然老爷不在她这里留宿,总强过流连妓|院。头回宴客,席间孙二娘不无羡慕地对她说:西门大官人都不去妓|院了,不像她家老爷,难得回府一趟,还要去妓|院打个转儿。

    说得吴月娘当时脸上很有光。

    晏哥儿喜欢新鲜的牛肉粥,连吃两大碗,就着熟牛肉片又吃了一个大馒头。

    虾粥用的是虾干,虽然不太新鲜,胜在还有一股海鲜味,李瓶儿喝了一小碗也就饱了。

    用过早饭,西门庆起身去了前院,李瓶儿和孟玉楼则留在上房陪吴月娘说了一会儿话,这才各自散了。

    今年蔡太师的生辰将近,早前西门庆就四处搜寻礼物,备了各色好礼,比去年的更重了几分。

    他坐在书房里,亲笔写了两封书信,一封给蔡太师,一封给翟管家,然后叫来玳安。

    他道:“京中蔡太师的生辰快要到了,我想着这回还得你去才行,托给别人我不放心。”

    玳安严肃道:“老爷放心,小的一定办得妥妥当当。”

    西门庆:“你和来安一起去,我再派差役沿路护送。今年动身的晚了些,你们在路上要加紧,越快越好,不要迟了。”

    玳安应了,小声问:“老爷,我走了那库房怎么办?”库房的钥匙还在他这里。

    西门庆摸着下巴想了想:“钥匙交给我,回头我找个妥当人管着。”

    玳安从腰间解下钥匙,也不多问回来后是不是还接着管,径自回了下人房收拾行李,准备次日出发。

    西门庆问一旁伺候的春鸿:“去后院看看,六娘在哪儿呢?”

    春鸿去了,回来报说六娘已经带着晏哥儿回了自己小院。

    西门庆点点头,把库房的钥匙装进袖子里,去了后院。

    李瓶儿正带着儿子学习。

    晏哥儿太小,还不满两岁,硬让他写字也太早了些,笔都握不稳,写起字来像画画似的。

    不过,小孩子记性好,背诵是强项。李瓶儿慢慢教他背三字经,然后指着书上的字让他认识。你可以不写字,但认字总行吧?

    她正在教晏哥儿认“工”、“土”这两个字,细细教他:“一竖出头的就是土,比如外面的泥土、土地。没有出头的就是工,工人、工作、工具……”

    晏哥儿眨着大眼睛,问她:“工作?”

    李瓶儿赶紧解释:“就是活儿的意思。比如说绣春,她的活儿就是伺候我,所以伺候我就是她的工作。”

    “工部、开工、帮工、分工……”西门庆跨进门槛,“这么多词,你偏要挑一个他没听过的。我看你还是让开,等我来教他。”

    李瓶儿站起身,微红着脸,暗想:我一个大学毕业生还比不过你这个纨绔了?你才重捧书本多久啊?

    “老爷来了。”她行了礼,喊绣春上茶。

    “嗯。”西门庆坐在窗前的榻上,端着茶盏喝了一口,“不是说要去花园里喝酒玩乐?儿子还小,等明年就让刘秀才教他。”

    “明年?”李瓶儿惊奇道,“秀才要教些什么?”

    西门庆微笑道:“该教什么就教什么。你别操心,我心里有数。”他放下茶盏,摆出一副疲累的模样,叹了口气,沉痛道,“还是做女人好。你看你们,整天不是绣朵花就是喝酒玩闹,哪像我,日夜操心,府里府外哪样离得了我?一点闲功夫都没有。”

    他又接着说:“前些天,我忙着四处治办生辰礼,刚才又写了两封信,明天一早就让玳安上京去,把蔡太师的礼给送了。唉,我的命好苦,就是个劳碌命。哪像你们,只记挂着首饰够不够鲜亮,衣裙够不够时新就行了。”

    他伸手揉了两下肩膀,苦笑一声:“瓶儿就连这两样也不用忧心的,我都替你办完了。”

    李瓶儿讪笑一声,站在一旁不接话。

    想当年,她工作后最大的愿望就是赚够养老钱,然后辞职回家。每天养养花,散散步,吃喝不愁,快快乐乐地到老死。

    到了这里,她的钱已经够多了,又不能随意出门,真是越过越懒散。

    要不是有儿子,这日子真不知道该怎么打发。

    西门庆见她不上道,眯眼斜视着她:“还不过来给我捏捏?”

    我这么辛苦,你还不来哄哄我?

    李瓶儿先看了一眼儿子,晏哥儿正握着笔在纸上胡乱画画,全神贯注。

    她走过去,伸手在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