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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不愿自己在寒风中拍门,便和春鸿挤一晚。

    只是,没想到春鸿这么聒噪!

    韩道国和来保拿着四千两银子,往江南置办货物。他们年前就起身,如今才返家。

    在临清码头,遇见许多乡贩带着银两在码头抢货。

    因为河南、山东大旱,田里颗粒无收,棉花布匹蹭蹭涨了好几番。

    韩道国微笑道:“我们这批货进得及时,哪怕就在码头卖了,也够赚了。”

    来保问:“先问声老爷吧?省得回头怪你自作主张。”

    韩道国点头:“我和胡秀在船上等着纳税,你跑一趟,脚程快些,回府报与老爷知道。再讨一封他的书信,做个人情,我们也少纳些税银。”

    来保点头,雇了一匹马,骑上飞奔回府。

    来保一路急赶,风尘仆仆地下了马,直奔书房见老爷,将临清一带的行情一一细说。

    西门庆沉吟道:“先不急着卖,我这里修书一封,你和……玳安、来安再跑一趟,把货好好护送回来。”

    来保顾不得歇息,只吃了两块点心,就和玳安、来安一起,又朝码头飞奔。

    西门庆到了前边铺子里,吩咐傅铭收拾出地方,好堆放货物。

    傅铭应了,马上指挥伙计去办,又问道:“老爷,您前些天说要买一批能写会算的能干下人,我托人四处打听,总算寻到了几个。您看……”

    “哦?”西门庆抬脚朝铺子楼上走,“把他们都叫过来,我先见见。”

    能写会算的下人,价钱是比较贵的,西门庆细细查过他们的身家底细及来历之后,留下了好几个人,一一安插在铺子各处。

    其中一人立马顶了贲四的位置,当即在典当铺记账。

    韩道国一直管着他的绒线铺,西门庆也安排了一个人过去照看。

    过了两日,韩道国、玳安一行人进了城。

    先将货物送至铺子里,记录清楚,韩道国这才对玳安道:“我先回家换身衣服,然后进府拜见老爷。”

    韩道国回了家,王六儿出来迎接,王经忙着给他姐夫上茶。

    韩道国奇道:“王经,你不在府里伺候老爷?当心他找你找不到。”

    王经哭丧着一张脸,道:“姐夫,你还说呢!你走了这几个月,府里就变了天。先是老爷大病一场,险些死了。过后活过来就不近人情,硬将我赶走,还让春鸿那贼人顶替了我的位置。姐夫,我天天盼着你回来。你歇一歇,进府替我问问。就算死,也得死个明明白白,清清楚楚。”

    韩道国不信:“老爷那么好说话的人,怎会无缘无故的赶你?定是你做错事,惹着了他。”

    王六儿诧异地看着自己的弟弟,怒道:“你还不说实话?”

    王经快哭了:“当真没有!老爷前些天病得一直躺在后院,我能做错什么事?”

    王六儿紧盯着他问:“是不是你趁他犯病,勾搭上了谁?”

    “没有!姐,我是那样的人吗?”王经气得直跺脚,恨不能把心剜出来给大家看一看。

    韩道国道:“好了好了,别吵。王经,你先下去,我和你姐商量一下。”

    王经下去了。

    韩道国从包裹里取出一百两银子,交给王六儿收好,说:“这是我们自家的私房,你收好。我走了这几个月,老爷可曾照顾你?”

    王六儿捧着两包雪白的银子,喜上眉梢,听了丈夫的话,眉头一垮,道:“还说呢!之前他生病,我一个妇道人家,你又不在,我不好上门探望的。后来,忽地就把我弟赶了回来。我急得没办法,给府里大奶奶送贴子,人家连贴子带礼物全给退回来了。”

    “罢了罢了,叫丫头打水,我先洗澡,然后进府见见老爷。你和他的关系不同于旁人,未必他不领情?”

    王六儿也是这么想的,连声喊丫头来伺候他洗澡。

    像韩道国这样,肯为了富贵出妻卖女的人,着实少见。

    他不仅不以为耻,甚至在西门庆因王六儿的份上,对他多加照顾之后,还越发敬重王六儿了。

    春香伺候韩道国洗澡,两人在浴桶内来了一次。

    春香是王六儿特意买给丈夫的,作用不言而喻。

    王六儿拿这事在西门庆面前邀功,表明自己不会再让韩道国沾身,西门庆还沾沾自喜呢!

    韩道国洗完澡,神清气爽,正打算去府里,忽然想起一件事,对王六儿道:“刚才给你的两包银子,你拿一包给我。”

    王六儿:“做什么?”

    韩道国:“毕竟是靠着他才赚了这些银子,你拿出一半来,我拿进府里给老爷瞧瞧,也是我们的忠心。他那么有钱,会瞧得上这点散碎银子?我不过是表表心意罢了。”

    王六儿当即笑眯了眼,爽快地取了一包银子出来,递给他,叮嘱道:“我不好进府去的,你千万要记得,请老爷上门吃酒。”

    韩道国点头:“这是应当的。我就说家里备了席面,请他上门坐坐。”

    韩道国进了府,西门庆在外间见他。

    西门庆道:“这几个月你也辛苦了,先在家歇歇。”

    韩道国连忙道:“不辛苦不辛苦,能替老爷办事是我们的福气。刚进了这么多货,铺子里哪离得了人?还是不歇了。”

    西门庆隐隐含着怒气:“我让你歇,你就歇。铺子那头不用操心,自有人管着。”

    韩道国吃了一大惊,见他神色不善,也不好强辩,从怀里掏出那包银子,递上去,恭恭敬敬地说:“这是苗青孝敬我的,我不敢私藏,还是交给老爷吧。”

    西门庆不接,只道:“你自己拿着,将来也能做个小本生意。”

    “老爷!”韩道国跪在地上,重重地磕了个头,“小人不愿离了老爷,愿意替老爷看一辈子铺子。”

    西门庆由着他跪,冷冷道:“银子我不要,你自己收着。下去吧,铺子那头你不用去了。”

    韩道国不肯起身,哀告道:“小人的媳妇在家备了酒席,请老爷赏脸,上门坐坐。”

    西门庆哼笑一声:“你媳妇备的酒席,该你自用才对。我就不去了,你们两口子往后好好过日子,莫再指望我这头。”

    韩道国还想再说,西门庆已经喊一旁的玳安送他出去。

    韩道国在路上扭着玳安问:“玳安,你老实跟我说,我哪里惹着了这位太岁?”

    他从兜里摸出一块半两的散碎银子悄悄塞给玳安。

    玳安不敢接,推着他朝外走,不耐烦道:“你别问我,我都没地方问呢。回头你打听打听,倒霉的可不止你一个。你还算好的了,落下这么多银钱,还不用挨板子。”

    说完这句话,已到了大门口,玳安将他推出门,转身就跑走了。

    韩道国没奈何,揣着银子回了家,把事情对王六儿一说,王六儿也一脸迷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