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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儿的院子里倒是高兴了,吴月娘住的上房却是一片愁云惨淡。

    等小妾们都走了,吴月娘回到里间,第一件事就是将自己的私房盒子拿出来,挨个数了,数来数去也只有八十几两。

    就连首饰,也只有稀稀拉拉的几件。

    往常她戴着李瓶儿嫁妆箱子里的东西,刚才老爷凶狠,全部一股脑儿地收走了,都交还给了李瓶儿。

    她倒是有心想昩下几件,可当初她嫁进来时,嫁妆是有数的,这些年老爷买给她的也是有数的,细细一对比,就能显出来了。

    总不能大箱子都还了,反倒藏下几件落人口实的首饰吧?

    做为一个正妻,这点脸面她还是要的。

    她在首饰盒里翻来找去,问小玉:“小玉,往年我那件旧镯子呢?刻着如意吉祥字样的。”

    小玉想了想,回道:“大娘,您不是嫌它成色不好,样式又老气,便送给了吴大姨么?”

    吴月娘抿紧了嘴。

    这件足二两重的手镯是她嫁妆里最扎实的一件,后来她被李瓶儿送来的朝庭内造东西晃花了眼,便看不上这些旧货。

    吴大姨又会吹捧人,几句话捧得她飘飘然,就把这件旧的送给了她。

    现在,她后悔死了,恨不能去讨回来。

    “呯”的一声,吴月娘将手里握着的厚实银镯子扔回盒子里,恨声道:“六娘竟然把那么好的手镯给官哥儿当玩意儿,也不怕敲坏了,折了他的福气!”

    小玉动了动嘴角,没有搭话。

    六娘的好东西多着呢,敲坏了也不怕,反正人家好东西多。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杯子】灌溉的营养液。

    ☆、第 80 章

    西门庆回了前院, 春鸿拿着一个贴子回禀道:“老爷, 王招宣府里送来请贴, 约您后日去他府上赴席。”

    “是谁下的贴?林太太还是王三官?”西门庆没有接。

    春鸿:“王三官。”

    西门庆挥挥手, 示意把贴子拿走, 不耐烦道:“回了吧,就说我没空。”

    春鸿转身欲走, 西门庆又嘱咐道:“往后他家再有贴子来, 一律回了, 都说没空。若有礼送过来, 也一并回了。”

    春鸿点头应了,出去打发等在大门口的王三官家的小厮。

    西门庆在书房坐着,翻了会儿闲书。

    忍不住心中暗想:后院里爱讨好奉迎他的,全都没安好心。玉楼,他对她实在没有男女之间的感觉。瓶儿, 她倒是没什么坏心肠,可惜却不似别人那般将他放在心上。

    罢了, 罢了,没人疼自己, 还得自己多疼惜自己一点才行。

    想到这, 他扬声喊春鸿:“午饭拿进书房来, 要有肉有青菜,酒就不必了。对了,再配一瓯大骨头汤。跟她们说,瘦肉炒得香滑些, 素菜就清淡些,不要一股脑儿放一锅油,样样都似在油里炸过似的。”

    春鸿一边听一边点头,老爷这是要开始养身了啊,有荤有素,搭配得挺合理。

    “玳安,”西门庆喊他,“你去打听下,看县里哪位坐馆的老先生学问好,人品好。”

    玳安摸不着头脑,府里要请师傅?官哥儿还那么小,现在用不着吧?

    不过,老爷既然吩咐了,必然有他的用处,他只管打听就是了。

    玳安躬身应了,连一会儿的午饭都顾不上,急忙忙朝外走去。

    吴月娘在上房坐着,呆呆地闷坐了好半天,直到小玉问她午饭怎么安排。

    吴月娘抬起眼皮,道:“你去问问老爷,看他要不要进来用午饭。”

    小玉去了,不多时带回月娘意料中的答案,老爷不来。

    吴月娘独自用了午饭,心志斗气尽失,躺倒在床上睡下,恨不得从此一睡不醒。

    李瓶儿带着儿子坐在饭桌前,桌上有肉有鱼有菜,样样精致,菜品丰富,桌角还有一大罐骨头汤。

    她稀奇道:“厨房不是雪娥在掌管吗?我记得她一向都不爱煲汤的,怎么今天有汤了?”

    绣春盛了两小碗汤,放在六娘和官哥儿面前,笑嘻嘻道:“我听说是老爷特意吩咐的,所以雪娥姐才这么勤快。”

    “这是好事啊,我得喝两碗。”李瓶儿心里大喜。

    因西门庆口味重,爱大鱼大肉,府里又只有一个大厨房,孙雪娥做菜专冲老爷的口味去的,肉菜就不用说了,就连炒青菜也放许多油,好像那油不花钱似的。

    李瓶儿不爱吃府里的饭菜,全是油腥,丁点清淡都没有。

    孙雪娥出奇的改变了画风,李瓶儿胃口大开,午饭吃了两小碗,又喝了两碗汤,撑得坐不住,在院里来回走动消食。

    官哥儿踢着皮球,在一旁跑跑跳跳。

    丫头们围在一旁,一边盯着官哥儿,一边闲聊。

    正午的阳光晒下来,熏得人昏昏欲睡,李瓶儿强打起精神,决定再走三圈就喊儿子一块儿去午睡。

    西门庆用完午饭,看了会儿书,犯起午困,便在书房里间的床上睡下。

    应伯爵前次上门没见到西门庆。

    他在家也无事可干,平日吃西门庆的,用西门庆的,穿西门庆的,还靠着和他的交情,替人牵线说情,赚点谢礼钱花。

    所以,为了他的生计,这日午后他又摸上门了。

    来兴不够机灵,没拦住应伯爵,应伯爵进了府就直奔书房。

    玳安恰好从后面过来,看到应二叔一路往里疾走,就知来兴那小子又没守好门了。

    顾不得多想,他抄近路跑进书房,对在床上闭目养神的西门庆道:“老爷,应二叔来了。来兴没拦住,他已经进了大门。”

    西门庆猛地睁开眼睛,一下子坐起来,道:“拦住他!算了,都进来了哪拦得住,还是我去躲躲吧。你打发他走,就说我不在。”他一边说,一边下床,披上外衣出了书房,顺着小路往后院走。

    应伯爵两腿生风,西门庆刚拐进小路,他就走到了书房这边,一见玳安就笑:“玳安,大哥在府里?”

    玳安正要找借口回说老爷不在府,应伯爵又道:“你小子别骗我。我来之前就打听清楚了,大哥在家呢!”

    玳安呵呵笑了两声,讨好地说:“应二叔,我领你去前厅坐着喝茶。”

    应伯爵不理他,径自走到书房门口,探头探脑地朝内张望。

    玳安拉他:“应二叔,老爷不在里面,在后院呢!”

    春鸿在书房门口守着,应伯爵不好硬闯书房重地,先在门口探头瞧了瞧,又跑到窗户那里瞧,见里面确实无人,这才随着玳安去了前厅坐着。

    玳安给他上了茶。

    应伯爵道:“劳烦你跑一趟,跟大哥说我来看他了。”

    玳安点头应是,转身就走。

    西门庆进了后院,站在路口,不知该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