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傻,为什么不躲?你有本事别追啊!”
他朝着她走近两步,道:“你是我的人,我和你亲热一下又怎么了?这不是天经理义的吗?”
李瓶儿紧盯着他的动作,见他动了,她也动,始终和他保持隔着桌子的直线距离。
她还嘴道:“呸!谁稀罕你,你就去找谁!我才不稀罕!”
西门庆把拳头死死捏着,咬牙切齿道:“看来我是太惯着你了,惯得你不知天高地厚!”
她见他又是一副要杀人的模样,心想,如果她要一直被关在府里,那离死也不远了,不如先气死西门庆。
于是,她道:“说得好像你很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似的!有本事你现在就杀了我和官哥儿,省得连累了你一世英名!”
西门庆怒气急增,一下子想不明白,为什么一向温婉柔顺的六娘竟然像变了个人似的。
灵光闪现间,他想起了那个一脸白净、唇红齿白的何千户。
顿时,他就像当场捉奸的男人一样,气得大骂道:“我知道了,你是看中了那个小白脸吧?怎么,想离了我去找他?”
李瓶儿怔了怔。
哪个小白脸?
他没见过秦少正吧?再说,秦少正也不白,人家是健康的古铜色。
趁着她愣怔的功夫,西门庆向前两步,一把抓住了她。
李瓶儿挣扎扭躲,西门庆毕竟是男人,一身的力气,就算他此刻精力不济也不是她能扭开的。
他死死捏着她的胳膊,李瓶儿感觉自己的骨头快要被捏碎了。
西门庆状似颠狂,怒笑道:“你跑啊?你不是挺能跑吗?我让你看看,到底谁才是你的男人。”一把将她扛到肩上,往床边走。
李瓶儿拳打脚踢,垂死挣扎着骂道:“我不要和你上床!你太脏!让我恶心!凭什么我守着你一个,你却睡着一群人?”
西门庆被她那句“我守着你一个”给逗笑了,腾出一只手,在她屁股上重重拍了一下,继续朝床边走:“你心野了,是吧?不教训你是不行了。”
李瓶儿急得没办法,混乱中抓着他紧箍着自己的那只手,使足力气咬了上去。
西门庆不防她真咬,小臂顿时见了血。
他嚎地惨叫一声,失手将李瓶儿重重摔到了床上。
☆、第 62 章
李瓶儿被摔得七荤八素, 好不容易才爬起来, 立马就要往床下跳。
西门庆顾不上看手臂的伤, 急忙伸手推她, 不料她已经起跳了, 一推之下,竟然错手将她推到地上。
落地的瞬间, 她还将床榻边的一个小凳子也给撞倒了, 发出咣当一声巨响。
绣春战战兢兢躲在侧间, 听见老爷那一声野兽般的嚎叫, 顿时忍不住,冲了出去。
恰好见到西门庆把李瓶儿推倒在地上,以为他正在打她,绣春边跑边喊:“老爷,您不能打六娘!”
西门庆被她的大嗓门吵得头又开始发痛, 他伸出手,想去扶李瓶儿。
绣春已经跑到跟前, 紧紧抓着西门庆伸出的手,颤抖着道:“老爷, 您不能再打六娘了, 她今天刚被……”
她的话还没说完, 就被西门庆一脚踹出一丈远。
他怒骂道:“你一个奴才,跑出来凑什么热闹!”
“绣春!”李瓶儿惨叫着大喊一声。
官哥儿从侧间跑出来,迈着小短腿跑到西门庆跟前,抱着他的裤腿, 一边踢打,一边吼叫:“不许打娘,不许打!”
屋子里一阵鸡飞狗跳,绣春在痛苦地哼哼,李瓶儿瘫倒在地上哭泣,官哥儿边哭边踢打。
西门庆感觉他的脑袋快要爆炸,痛苦之下,大吼一声:“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要回庄子,我要回庄子!”李瓶儿一边哭,一边撑着腰想站起来。
她的腰刚才撞到小凳子上,痛得她差点缓不过气。
“好,好!那你现在就滚吧!”西门庆勃然大怒,口不择言道,“现在就滚!都给我滚!不许动府里的东西,有本事自己走回去,没本事就死在外边!”
他吼完,眼前又开始乱冒金星,扶着炕沿缓了缓,然后大踏步出去了。
绣夏和绣秋跑进来,带着哭音,小声问李瓶儿:“六娘,现在……”
“去扶绣春,我们收拾东西,现在就走!”李瓶儿擦擦眼泪,干脆利落地吩咐道。
虽然现在还没到关城门的时候,但天色已全黑了。冬日天寒,人们早早地吃过晚饭就回屋呆着,这时候顶风赶路是个苦活。
绣夏知道她心心念念地是回庄子,犹豫着问:“老爷说,不许我们动府里的东西。大人倒没事,官哥儿呢?”
李瓶儿揉揉眼睛:“我们出来时,不是带了一辆庄子上的骡车吗?你去喊来宝,让他立刻套车。”
来宝找到来昭,把事情吩咐了一遍,然后急忙赶着去套骡车。
来昭和一丈青面面相觑。
良久,来昭才问:“这是出什么事了?什么时候走不好,偏偏这个时候?”
一丈青皱着眉,没接话。
来昭又道:“不会是惹老爷生气了吧?那我们怎么办?留下来还是跟六娘走?”
一丈青想都不想:“跟六娘走!铁棍还在庄子上呢。”转身朝屋里走去,开始收拾东西。
西门庆怒气冲冲地出了院子,被外面的冷风一吹,沸腾暄闹的脑袋顿时清醒了一些。
他站在院外的黑暗处,想起自己气头上说的那些话,顿时心里有些难受。
想进去吧,又拉不下面子。不进去呢,又听见里面乱哄哄的。
踌躇半晌,他往院内走了几步,听见李瓶儿正在吩咐丫头们收拾东西,要立刻走。
他的火气又上来了,她这是死不悔改啊!
她不是想走吗?那就让她走!看她能走多远!
西门庆一甩袖子,黑着脸去了上房。
吴月娘还没睡,正在炕上坐着。
炕上摆着一张小炕桌,上面放着热茶及点心。
吴月娘见老爷来了,赶紧下去迎他,扶着他坐到炕上。见他脸色不好,双目赤红,既不敢问也不敢劝,小声让小玉去泡盏浓浓的六安茶给老爷。
小玉踮着脚飞快地跑了。
须臾,茶来了。
吴月娘亲手接过来,放在西门庆面前,轻声道:“老爷,喝茶。”
西门庆一直沉着脸,端起茶盏喝了一口就放下,然后坐着生闷气。
他感觉很不对劲,脑袋里乱哄哄晕呼呼,像一团桨糊似的,而且这团桨糊还是煮熟的。今天有好几次眼前直冒金星,他琢磨着得抽空找太医来看看。
正胡思乱想着,玳安连滚带爬地进来了,跪在地上,道:“六娘让来宝套车,说现在就要回庄子上去。”
吴月娘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