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你的模样就知道你已经好了。菊花酒甜甜的,你也喝上两盅,就当是陪我了。”
一丈青听见老爷这样说,连忙换了酒,又安排下两个酒盅,各自斟满。
西门庆拉着李瓶儿坐下来,亲自递了一杯酒给她,道:“中秋、重阳,你都不在,这酒已是迟了。来,我们喝一杯!”端起自己那杯,一饮而尽。
李瓶儿推却不过,只得接起来喝了。本以为会很难喝,没想到入口竟像后世的果酒,度数不高,无辛辣味,很易入口。
西门庆笑着看她喝下,又亲自替她倒了一杯,道:“这杯,算是祝我俩生生世世永远在一起,我还指望着你长长久久地陪着我呢!”说完,他正了正神色,眼神哀伤,神态凄凉,“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希望你走在我后头。上次,你病得那么凶,吓得我……”他打了个冷战,惊恐万分道,“太可怕了!每想一回,我就担心害怕一回。”
李瓶儿看着他一脸情深的模样,肚里笑翻了天。可能是喝了一杯酒的缘故,她没太控制好自己的神色,嘴角弯弯,眉眼也弯起来。她把酒接过来,学着他的模样豪迈地一饮而尽。心内暗想:这回您可要失望了,因为我来了,所以您会走在我前头。
这……也算是他梦想成真了吧?
西门庆看着眼前鲜活的李瓶儿,忽地又开心起来,再次替她添上酒:“六娘一向善饮,再来一杯。”
不知是这酒后劲大,还是重装身体后的李瓶儿格外娇弱,三杯酒下肚,她脸色绯红,眼波含水,似笑非笑地瞅着对面的西门庆,嘴里吃吃地笑着。
“不会是傻了吧?”西门庆心里欢喜,他喜欢看她这副娇弱女儿模样,伸手捏她的脸,“才三杯而已,你怎么跟醉了似的?”
李瓶儿的如水美目瞪了他一眼,娇斥道:“谁醉了?我没醉。”
西门庆连忙点头:“对,你没醉。来,我们再喝。”
李瓶儿不端酒杯,心心念念着酿螃蟹,问他:“你说的那个非常好吃的酿螃蟹呢?”
西门庆忍俊不禁,指着盘子道:“可见你是喝醉了,这么大只的螃蟹,你竟然没瞧见?”新手夹了一只螃蟹放进她的碟子里。
李瓶儿瞪着裹了一大团黄色物体的蟹壳,笑了。
西门庆也笑:“可见你是没吃过,都高兴成这样了。快尝尝,极好吃。”说着,从蟹壳里夹出一块肉,亲自送到她嘴边。
李瓶儿嘴一张,吃进去,嚼了嚼,然后捂着嘴四下找地方吐。
“哎呀,这是怎么了?”西门庆赶紧将桌上多余的一个空碟递到她嘴边,李瓶儿顺势将嘴里的肉在里面,再用茶漱了口,啧啧叹气道:“这是什么鬼东西?”
在门口等着使唤的一丈青,一直听着里面的动静,此时探头一看,赶紧进去将吐过的碟子接了出去。
西门庆摇头,用看傻瓜的眼神看着李瓶儿,一面用筷子轻点那盘酿螃蟹:“这东西可难寻了,是常二嫂亲手做了送来的。你看,她剔剥得多干净。挑出蟹肉,用油煎之,再用椒料蒜米儿及面粉裹成一团炸了,最后再塞进蟹壳里,不然哪里能有这般酥脆好吃?”
他说得口水四溢,赶紧又夹了一个扔进自己嘴里。
李瓶儿也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他,慢悠悠道:“这么鲜的螃蟹,又是煎又是炸的,能有多好吃?改天我清蒸几只,给你开开眼!”
西门庆瞪大眼:“你还会弄这个?那我可真是有福了。”
李瓶儿摇头,很不赞同他的吃法:“螃蟹贵在一个‘鲜’字,它属于海鲜。这弄得也太重口味了,就算是香辣蟹也不是这种做法。”说着,上上下下扫了他一眼,“你长得这么壮实,还吃得如此重口,小心得高血脂。”
西门庆怔了怔:“什么高什么汁?”
李瓶儿酒壮怂人胆,斥道:“蠢驴,跟你说了你也不明白。”
西门庆脸一黑,正想摔筷子,李瓶儿又接着道:“反正就是常吃油炸食物,对身体不好。你以后应该少吃些。”
西门庆一听,像大热天喝了一碗冰镇酸梅汤似的,喜笑颜开:“我就知道六娘关心我的身体。府里的大娘也是这样,总劝我少用些酒。自从做官后,哪一个酒席是能推的?”
西门庆说完,闷头喝了三大杯酒。也许是长久没见到李瓶儿,也许是此情此景正好,他变得絮絮叨叨起来:“外人看我无限风光,哪知我心里苦痛。人人都喜欢银子,处处都等着我手捧银子求他们花……”
李瓶儿轻拍自己的脸颊,头有点晕,眼前的景物一摇一晃的。最重要的是,西门庆是跟在她诉苦抱怨吗?这可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百年难得一见。
☆、第 38 章
“老爷, 您喝醉了。”李瓶儿看着西门庆, 笑嘻嘻地说。
西门庆停住话头, 怔怔地看着李瓶儿。良久, 他发出一声轻笑:“这才几杯, 哪里会醉?我这是怎么了,干嘛跟你说这些呢?说了你也不懂。”摇摇头, 将李瓶儿杯里的一点残酒泼到地上, 重新满上一杯。
李瓶儿摇头:“不喝了, 不喝了, 再喝我就要醉了。”她感觉有点控制不住自己,头越来越晕,大脑越来越兴奋。
“再陪我喝一点儿。”不知什么时候,西门庆竟然坐到了她身旁,一手搂着她的腰, 脸都快凑到她脖子根了。
李瓶儿一把推开他,人晕乎乎的使不出多少力气, 对方连晃都没晃一下。
西门庆一手搂住她的腰,另一只手放在桌上撑着脸颊, 斜眼笑看李瓶儿。
六娘最近真是养得好啊, 肤色白里透红, 人也灵动极了,敢瞪他,敢凶他,还敢斥责他, 和以往那个温柔顺意到近乎没脾气的人迥然不同。
西门庆兴情反至,用嘴含了一口酒,一把扳过李瓶儿的脖子,嘴对嘴地要给她喂下去。
李瓶儿正盯着桌上的那盘酿螃蟹,在心内暗笑西门庆真是暴殄天物,不懂欣赏。猛然间被扳过脖颈,什么东西堵住了她的嘴,菊花酒淅淅沥沥的从他嘴里流出来,一直流到李瓶儿口里。
她惊讶地差点当场就要呕出来,她开始剧烈挣扎,西门庆不愧是从小练就的好拳棒,力气比寻常人大了许多,李瓶儿哪里挣得开。她差点把头上的发髻都摇散了,也没能推开西门庆的头。
挣扎了半晌,她一时换不过气,略微张了张嘴,那菊花酒顺着她的喉咙往下滑。她连连咳嗽,西门庆这才放开她。
李瓶儿又恶心又气愤,咳得粉脸通红,恨不得咬下西门庆的一块肉来。
西门庆伸手抹去她嘴边的酒渍,戏谑道:“这一回的酒是不是比往常的更好喝?我觉得甜极了。”说着,伸出舌头舔了舔自己的嘴角,又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