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在霍重华的书房里找书看。
他虽是状元,可博古架上没有任何有关科举八股之类的书册,大多都是些诗词歌赋,戏文折子也有,另有她时常会看的游记和地理志。
也不知道他这样的人,到底是怎么考上状元的?
她坐在霍重华的东坡椅上,发现面前的抽屉是锁上的,因为本就存了疑心,一看到锁着的地方,更是起疑,到处找了一遍,却没发现钥匙。
她更加起疑了。
他将地契房契,铺子都转到了她名下,还能藏着什么宝贝,舍不得给她看?
那天还哭穷,说他自己身上一两银子也没,缠着她非让她好好‘疼’他,这厢又悄悄私藏了东西?
等到了傍晚,霍重华从外面回来时,楚棠亲自去了垂花门等他,还命人备了冰镇的甜瓜。
霍重华在花厅坐着吃瓜,她就给他捏肩。
楚棠差不多摸透他的敏感在哪里了,小手悄然在上面挠了挠,感觉到霍重华一怔,她凑过去,学着他的样子,贴着他耳膜:“夫君。”
只是唤了一声,没有其他的话了。
霍重华口中甜瓜甘香,丝丝沁人心肺,却不及小妻子这一声‘夫君’。
除却在榻上,被他逼着唤了几声,她还从来没这么叫过他,他有些飘飘然,不过,霍重华岂会是轻易就暴露情/欲的人?
霍重华低笑了两声:“说吧,什么事?只要是为夫能办到的,一定会满足了夫人。”
楚棠接着给他捏肩,“你书房里是不是有个抽屉是锁着的?里面是什么?我只是好奇。”
她歪着脑袋,盯着霍重华的侧脸,可以看清他浓密的睫毛纹丝未动。
霍大人呐-----我就不信你真的会滴水不漏!
没看出任何表情,楚棠手头的力道加重了一些。霍重华仿佛什么也没听到,接着又拿了一块甜瓜吃,反问她:“收到慕王府的请帖了?你可以不用去。”
提起慕王府,楚棠暂时可以将上锁的抽屉一事放下。
毕竟没有什么事,比夺嫡还要危险。
单从康王对霍重华的态度,她就知道霍重华八成就是站在康王这边的,过不久之后的那件事,她是不是该提醒他?
楚棠手上的动作停了,霍重华内心松了口气,她大概不知道他险些就被绷不住了。
楚棠在霍重华对面的石杌上,旁敲侧击:“那个……我听说康王妃自幼体弱多病,嫁了康王才有所好转,但还是吹不得风?那可一定要好生将养着,万不能出来,尤其是泰山。我听说啊,泰山有山神,最忌讳带病的妇人。”
她记得康王问鼎之后,康王妃被封孝敬皇后,前往泰山封禅的路上被慕王挟持了。这才有之后的嗜君夺位的事发生。
楚棠知道,她随口一说的事,霍重华根本不会放在心上,但还是忍不住提了一下。
霍重华眉目如常,吃完手上的甜瓜,从楚棠手里拿了帕子擦嘴,“夫人真会操心,对了,陈大人昨个儿告诉我,英铺头已经怀上了。”他突然身子前倾,脸靠经了楚棠:“我今天能睡寝房了吧?”
他今日的确是辛苦了,那般阵势迎接舅母,也算是给了楚棠足够的面子。
就算他不说,再过几日,楚棠也会让他回房。
楚棠只是没想到他会这样直接。
“那你先睡吧,我要理账本!”丢下一句,楚棠起身就走。
霍重华也不追她,笑了几声就从去了书房。
心腹已经恭候良久,霍重华从腰间取下钥匙,将抽屉打开,里面的所有信笺,上面的字迹一致,无非是一样的几句话。
“你母亲还活在世上。”
“康王府。”
“你夫君知道一切。”
……
霍重华自踏入书房那一刻起,面色冷到了极致,如严冬的冰窖,只一眼便叫人看出了杀机。
“拿出去,毁了!”霍重华交代了一句,复而将自己挑选出来的玉簪子放了进去,而后巧妙的藏了钥匙。
小妻子很能折腾,钥匙藏的才容易被发现,她极有可能会有所怀疑。可藏的太深,他又担心她找得太累。
故此,便将钥匙放在了书案上的卷轴中。
心腹应下:“是!属下这就去!另外辰王一早让人送了十万两白银过来。大人,您看这该如何处置?”
霍重华擦拭着他腰间的匕首,似漫不经心:“夫人可知道?”
男子又答:“回大人,夫人她并不知。”
霍重华冷峻的脸突然溢出一抹冷笑出来,“十万两雪花银!呵呵,今年闹干旱的四川百姓有福了。”
那心腹退了出去,虽不知大人是什么意思,但他知道大人一定能将事情解决的天衣无缝。
辰王既然出手了,霍重华如果将银子退还回去,就是打了辰王的脸,无疑是与辰王那一派撕破了脸。
王重阳的腿疾又犯了,次辅汪直是支持慕王的,辰王这是病急乱投医,他霍重华不过是个郎中,辰王还真以为他有什么过人之处,能一举再度连跳三级?
霍重华一个人在书房待了良久。
*
楚棠正拨弄着她的小金算盘,一阵清脆的算珠声在她耳边响起。
霍重华也不知道从哪里拿了珠算过来,往她面前一放,道:“你这个太慢了,让为夫教你什么才叫算账。”
楚棠已经一手操持生意多年,她会不懂算账?
霍重华也不顾她反不反对,人已经在她对面落座,他身上的外裳已经褪去,只剩下一件轻薄的中衣,胸膛的肌理醒目张扬的在她面前呈现。烛火下,呈现健康的浅麦色。
他着白衣时,整个人的气度就不一样了。
楚棠突然想起他什么也不穿的样子,顿时移开了视线,却见霍重华拿过她面前的账本,那修长有型的手当即就拨弄起了算盘,速度之快,肉眼不可看清。
十分迅速有力,一笔一目,算一笔记一笔。
她一直都知道霍重华长的好看,可原来认真做事的时候,还能这么好看。
楚棠又开始心虚,“……”好吧,她服输了!
霍重华没有抬头,边拨弄珠算,边道:“你先去洗澡,我这里一会就好。”
楚棠还想说什么,可好像脸上滚烫,枉她时常在他面前夸耀自己如何擅长理账,他才是高手呢!
没一会,楚棠从净房里出来,霍重华已经将账目理好,“怎么样?为夫厉害吧?嫁给我,你赚大了。”
楚棠:“……”心里冒出‘讨厌’两个字,可她却没说出口。
有阵子没亲热了,屋内一安静下来,就让人心乱不息。霍重华已然靠近。
楚棠懵了一下:“你要干什么?”
霍重华吹了案上的烛火,将她打横抱了起来,“还能干什么?你自己能不清楚?”
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