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愈发的严重,令她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看错了人,后来事实证明,她的确是看错了。
“你胡说什么!霍重华是个正人君子,我与他是圣上钦赐的姻缘,你我从不相熟,你又何必前人所难,逼人太甚!你这样的人想娶谁不行,你就不放了我不行么?”楚棠的语气始终不曾过火,但也也没有适才的镇定,她要回去,无比的想要回去,竟然也会那么急切想霍重华,想回到他身边,起码有他在,自己是绝对安全的。
楚棠的话无疑刺痛了顾景航敏感的神经,他再也没有怜香惜玉的心情,长臂一伸,轻易就捏住了楚棠的臂弯,不愧是武将出生,下手极重,一拉一扯就将楚棠带到了怀里,那充血的冷眸看着她,一字一句道:“霍重华是正人君子?棠儿,你错了,他就是你口中那个夺人之妻的人,这一次我不会让他再得逞。你以后会明白的,只有我才是真心待你的。”
楚棠手腕剧痛,她直接怀疑顾景航下一刻会一怒之下掐死她。他上辈子不就掐过她么?还是在她有孕时!这人除了他自己之外,还会在意谁?她也不知道上辈子怎么就看中他了?或许只是想急着离开楚家吧。正好有御赐的圣旨,她也没法反驳。
楚棠挣扎着起身,很是奇怪,她对霍重华的碰触亲近虽也有所抵触,却没有感到这般厌烦恶心过,“顾千户!请你自重!”
楚棠被顾景航禁锢在怀里,这感觉令顾景航觉得太过美好,就算她冷眼对他,就算她嘴里说出来的都是刀子,他照样全心去感受这份软玉在怀的温香,是实实在在的,不是那渐渐冷去的尸首,亲眼看着自己心爱的人一点一滴消散,他却抓不住。无论他如何权势滔天,也是抓不住。那是让人忘了呼吸的绝望。到了那一刻,顾景航才发现那些琐事已经变得不再重要。她曾经怀的孩子是谁的,也不再重要,他在那一刻甚至在想,就算那个孩子生下来,他照样能视如己出,只要她在身边就好。
玩了半辈子的阴谋阳谋,看似赢得无比光彩,最后只有他自己知道,输了……或许早就输了。
顾景航思及过往,近乎绝望的看着楚棠,在白皙的耳垂下方,有一处不太醒目的红痕,可能因为时间长了,那痕迹已经呈现粉色,与莹白细嫩仍旧能形成醒目的对比。顾景航如今身边没有解花语,但这痕迹代表什么,他心里很清楚,“他碰你了?”
他声音突然变得极淡,问这话时,恨不能将楚棠看穿,看看这具美丽的躯壳之下,那颗心到底装得是谁?!
楚棠被他反抱在怀里,她每一次动作,骨节几乎要折断,忍得快落泪了,“你放开我!”他不知道自己的力气到底有多大么?还想逼死她么?
锦衣卫的选拔本就严厉,听闻可徒手打死一头熊,可想而知顾景航一个不经意间,会对楚棠造成如何大的损伤。
他不懂,他还是不懂她,或是有意,或是无意,总会伤了她。
顾景航被眼前这一幕刺激的想要杀人,他小心翼翼,不敢靠近的人,可不是为了给霍重华提供可乘之机。她也才十五!这二人几年前就已经情投意合?当他是傻子么?
“我问你,他是不是碰你了?碰哪儿了!”顾景航本就暴戾成性,这一刻只想知道一个结果,唇贴到那红痕处,威胁的口吻不曾减缓:“你最好是能告诉我,否则我会让霍重华提前死的很难看。”
轻微的‘咯吱’一声,像是骨骼断裂的声音,顾景航微愣,怀里的人已经瘫软了下去,他猛地一惊,将楚棠翻了过来,却见她满头是汗,双眸紧闭晕厥了过去。顾景航常年和刀剑打交道,很快就是意识到了他做了一个让自己也没法原谅的错事,再检查楚棠的手腕时,矛盾的不知所措,内疚埋怨的语气并存:“你疼成这样,都不知道求我一声!我就令你讨厌至厮!”彼时是谁娇笑如花倚在他怀里,让他讲塞外的事了,又是谁说要给他生儿子的!
顾景航心痛盖过了愤怒,他没有犹豫,当即给楚棠接骨,这之后命马夫急速前进。他与武成交好,又是锦衣卫千户,现如今皇帝跟前的红人,亲手斩杀了萧贼,他想带一个女子出皇城,这实在太轻易就能办到了。
顾景航抱着楚棠,指尖在发颤,她还是温热的,不像那具冷冰冰的尸体。等她醒来后,他还是能看到她水眸湾湾的看着他,那里面是有灵气的,不是死气沉沉的。
作者有话要说: 怕亲们等急,先放一章。还有一章,但会比较迟,姑娘们可以明天再看-------腹痛的九儿留言。
第101章 陌路归 (下)
半明的油灯忽闪了一下,楚棠睁开眼,朦胧中可见菱花纹络的幔帐,待彻底睁开眼,发现自己正躺在床上,身上盖的是大红锦被棉绸,软香温热,像是刚晒过不久。床柱上挂着的鎏金香球在烛火下闪耀奢华。
屋内幽香清淡。
天黑了?
她也不知道是什么时辰,反应过来第一件事便是霍重华会不会担心?再一定睛时,猛地起身,却见这哪里是什么普通的屋子,周身遍布大红,触手所及,是绣有鸳鸯戏水的绣枕,花香暗溢,是婚房的布置。
她撩开幔帐,果然见一切皆如她所料,案台上的香火正燃到一半,桌案上是累叠的百岁果,大红烛熠熠生辉,到处是大婚的洞房场景。
楚棠手腕还在疼,却已经没有之前那般剧烈,她拂开幔帐想要下榻,这时,门被人推开,两名丫鬟打扮的婢女匆步而来:“姑娘,您醒了?主子让奴婢们服侍姑娘洗漱穿衣。”
大漆托盘上是绣金丝的红色嫁衣,还有绡金的红盖头,镶玉绣荷花的绣鞋……玲珑凤冠!
顾景航他是疯了么?
楚棠知道他这人一向狂傲,只有他想不到的,没有他做不到的。
她已经是霍重华的未婚妻了,怎么可能再嫁他?还是三更半夜?他到底将她当作什么?争来争去的战利品?
“走开,我要回去,把你们家主子给我叫来!”楚棠拂开那婢女正要伸过来的手,胸闷难耐,满脑子都是她见了就会头疼的霍重华。到了此刻,她最想的人竟然是他。只是这次如若她万幸得以回去,以霍重华那样眼里揉不进沙子的人,还会再要她么?还会视她如初么?
她开始担心了,竟然会担心他不要她了。
眼泪没出息的落了下来,楚棠随手抹去,不太想承认这份懦弱。
两婢女面面相觑,继而其中一人劝道:“姑娘,主子已经在前院等着姑娘了,今夜就要拜堂成亲,姑娘非去不可。”
楚棠一口气‘呵’了一声,无法理解顾景航的不可理喻。
他毁了她上辈子了,还想悔了这辈子。楚棠从婢女手中的托盘上夺了一只赤金的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