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递给她,“用我的。”
沈檀一言不发地接过,得益于社交网络的发达,事情才发生十几分钟,网络上已经有相关新闻了,是法语网站,她轻声念着:“警察已经来了,和恐怖分子在附近的餐厅展开对峙,他们劫持了人质。”她倒吸了一口气。
事情已经发生二十分钟,这里一片安静,嘈杂声过去,只剩下偶尔几声枪响,坐在超市里的人惴惴不安,连呼吸都放轻了,沈檀的太阳穴疼得厉害,不断刷新着新闻动态。
又过了十分钟,三十分钟过去,场面一度僵持住,超市中的工作人员给避难的人分发了水和面包,沈檀喝着水,小口咽着,很快缓了回来。
她侧头看向陆怀瑾,“你怎么会在这?”
“谈生意,你呢?”
“和同事来旅行。”
陆怀瑾沉吟了下,“我很想说我们能在这里,这种场合遇到是缘分,但我知道你现在肯定没心情听这些。”
“你知道就好。”沈檀斜睨他一眼。
陆怀瑾失笑了下,想从沈檀怀里抱过孩子,他伸出手臂的时候,牵动到伤口,脸色难看痛苦起来。她把孩子抱回来,“还是我来吧,你受伤了。”
陆怀瑾侧头看看手臂,西装袖子上沾满了玻璃碎渣,不知道有多少扎进了手臂里,他检查完后,回头看到沈檀在看孩子,开口道:“她叫effie.”
沈檀轻声叫了一下她的名字,effie不受影响,乐天地笑了起来,有小孩子在,周围紧张严肃的氛围也放松了点。
陆怀瑾微扬起唇,“你这么喜欢她,应该早点和我生孩子,你说对吗?”
沈檀不冷不热地瞥了他一眼,“你伤口不痛吗,陆叔叔。现在还有空开玩笑。”
陆怀瑾打住话题,不再惹她,他侧头看着她,心里也柔软了些,他希望他们能一直待在这里,希望时间能延长点,可耻的愿望,外面的警察和恐怖分子再僵持一会吧。有一个词很符合现在这个危急又惊恐的时刻,一家三口,他垂下眼眸,咀嚼着这个从前不屑一顾的词。
也许是突如其来的危险让他认清了自己的心,在货车撞上沈檀的时候,他的身体比他的大脑更快一步行动,他终于明白自己曾经错过了什么。
他侧头问道:“有没有一种可能,我们还能在一起,小檀,你再给我一个机会,我以后会学着爱人,并且只爱你一个。”
沈檀愣了下,听到他的话,连犹豫都没有,直接回答:“没有这种可能,我已经有爱的人了。”
“是吗。”陆怀瑾不再说话。
沈檀看向大门口,外面的街道上到处是警察,他们不断驱散着围观的人群,荷枪实弹地守在大门口,在货车要撞到陆怀瑾的那一刻,又冲向她的时候,在陆怀瑾和她一起逃跑时,见到有人中枪时,她的触动极其大。
她猛然间发现,所有的是非、黑白、对错、爱恨都在生命前淡淡隐去。她不再恨他,也不会爱他。她真正地放下了。
在生死之间能想通很多事,上辈子的她认为是陆怀瑾玩弄了她的感情,他是害她死亡的罪魁祸首,但是她也有错,错在一头栽进了金钱的漩涡,再也不肯出来,执迷不悟。
事发一小时后,伴随着几声揪心的枪响,大门被打开,站在门口的警察朝他们挥手示意,可以出来了。
沈檀动了动麻木的手脚,走出超市,当重新沐浴在阳光下的时候,温暖的阳光照在她脸上时,她仿佛又一次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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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怖袭击在发生后一小时后就在全球的网络上发布消息,有恐怖组织承认是他们所为,全世界的人都得知这个消息,在社交网络上为被卷入恐怖袭击的人祈祷。
“危哥!危哥!你不能离开这座城市!”阿泽拦在危开霁身前,急忙抢走他的车钥匙。
危开霁推开他,转而走到别墅外面,准备去拦出租车。
“危哥!你现在飞过去能有什么用,等你到了欧洲,都过去十几个小时了!”阿泽抱着危开霁的脚,“你冷静点,说不定她没事的,你再打她电话试试。”
由直升飞机从空中传来的画面来看,危开霁知道,那个城市,那条街,那家咖啡店,正是沈檀和他通话的地方,就在事发之前,现在店门口被撞得支离破碎,打她电话也是忙音。
危开霁二话没说拿起护照,阿泽拦住他,避免他冲动,“要是跑出区域了,被列入黑名单怎么办,危哥,你再等等!”
危开霁沉着脸往别墅区外走,阿泽则死死拖住他,两人走在路上,路人奇怪地看向他们。
往前艰难地前行了一段距离,危开霁的手机响了起来。
一个陌生的号码,危开霁按了接听键,只听到电话对面传来一阵轻微的呼吸声,紧接着听到她说道:“我爱你。”
第80章
沈檀走在街上, 此时,直升飞机在头顶上空盘旋着, 警车鸣笛声此起彼伏, 受到惊吓的人们脸上的神色残留着恐惧, 一切都是那么真实。
整条步行街被警察用警戒线拉起围住,封锁了事发现场,救护车随即赶到,救护人员朝行人走来,当其中一人在询问她有没有受伤的时候, 声音像是来自另一个维度。
伴随着一阵耳鸣, 沈檀突然回过神,“我没事,他更需要帮助。”她指了指因失血而脸色发白的陆怀瑾, 救护人员没有废话上前给他提供帮助。
陆怀瑾的助理和保姆随即赶过来, 沈檀将孩子交还给他们,孩子需要去医院做个详细检查,确保无碍,她那么小, 当把孩子递出去的时候, 她才感觉到手臂沉重得如同灌了铅般,如释重负后,肌肉一阵酸痛。
将这几人送上救护车后,沈檀转过身想打电话报平安,就在这时, 一家y国的媒体前来采访亲历恐怖袭击的人们。
“我们可以看到经历过这场意外的幸存者们,他们的神色恐慌,好几位人员不愿谈及刚才发生的事情,现在让我试着采访一下这位小姐。”主持人简洁又快速地描述着事发现场,他来到沈檀面前,语气带着安抚,“你好,你身体没事吧?如果可以,能接受下我的采访吗?”
灾难之后面对紧随而来的采访,沈檀实在没有心情,她摇摇头,指了指手里的手机,“我想先给家人报个平安。”
“我完全可以理解,请。”主持人礼貌地回道。
沈檀不知道的是这是一场现场直播的采访,在另一个国家的新闻室内,两位主持人坐在演播厅,神情肃穆,“我们可以看到这是位年轻的亚裔女孩子,她的身上和黑发上沾满灰尘,衣服上还有鲜血,可怜的孩子,希望她没有受伤,她离事发的地点那么近,与死神擦肩而过。”
“埃蒙,你能采访下她会对家人说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