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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份的借口。舍了去吧,有先帝庇护,他来世定是个有福分的。”

    “不!”丘如意急忙护住肚子,也顾不得礼仪,抬头直视着太皇太后。

    才不过一年时间,太皇太后已老得厉害。华衣盛服金珠玉钏也掩盖不了她的老态:两鬓已生出华发,额头也添了几道皱纹,脸颊不复从前的富态,已然凹陷下去,颧骨高耸,看着比从前生生老了十岁,只是眼神却比从前更为凌厉。

    丘如意低下头,开口说道:“同为母亲,太皇太后之痛,臣妾感同身受。臣妾斗胆劝太皇太后一句:先帝乃是天神下降,如今虽回归正位,但先帝纯孝,必不舍他与您的母子情分,在天上也仍会时时关注着您。想比送这些幼小魂灵去服侍他,他更愿看到的是,您早日走出悲痛,打理好他的江山,照顾好他的子民。臣妾恳请娘娘顺应先帝仁慈心肠,饶过臣妾腹中胎儿。”

    提及儿子,太皇太后心中软了下来,眼泪又差点儿流下,她强压了泪花,对丘如意循循善诱道:“他是个仁慈的,待人向来为善,群臣百姓谁不赞他!既然如此,你们更该主动舍下这来得不是时候的胎儿以报先帝之仁。你扪心自问,这个胎儿直是先帝崩前才有的吗?我也是做母亲的,知道你舍不得,可他来得不是时候。你强保下他来,你们国公府将来还有何颜面去见恩深意重的先帝?”

    丘如意的心漏跳了一拍。

    刚开始,卢国公夫妻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才对是否留下这个孩子而犹豫。

    只是因为她夫妻二人的坚持和外祖一家以人为重的观点,才使得一家人同心协力起来。

    但这一点,却万万不能的太皇太后面前承认的。

    正如太皇太后所言,若一味怀着忠君的思想,这个孩子是不该留,可是,她本无错,这个孩子更是无辜,她只能依着母亲的本性行~事。

    太皇太后行为已然偏激,只要被她捉到一点错处,定会不依不饶的。

    丘如意打定主意,刚要开口否认,这时,就有宫人进来禀报:齐郡王会同几位皇室宗亲请见太皇太后。

    太皇太后扫向丘如意,脸上绽出冷笑:“我不过叫你进来说句话,看他们紧张的,你到底是安氏媳妇,腹中又是安氏子孙,我还能硬灌你药不成?有道是人走茶凉,先帝才去了几日,这些老家伙们敢逼宫,欺负起我个孤老婆子来。我若真是吕霍之流,怕他们现在就已经把我给生吞活剥了。”

    “管他天大的事,哀家不见,我倒要看看他们能到哪一步。”太皇太皇命宫人回去,又对太医道:“给丘氏把脉。”

    丘如意知救兵来了,心里着实轻松了一些,却也不敢多言,生恐多说多错,反更惹起太皇太后的怒火,便起身坐于一旁,然后伸腕出来配合太医把脉。

    太医搭脉后,起身奏道:“世子夫人胎儿四月有余不足五月。”

    太皇太后眼里便如淬了毒一般,狠狠盯着丘如意的腹部。

    她的儿子冰冷地躺在棺椁里半个月,她夫妻二人竟然还有心思欢~爱,便是消息传不到,也是罪该万死。

    丘如意虽未抬头,却能感觉到太皇太后如冰如雪的目光,便忙上前道:“臣妾历经先帝崩逝,丈夫性命危急,食不下咽,寝不安枕,后又一路奔波,直吐了一个月,消瘦如骨。母体既然受损,腹中胎儿自然也会受影响,比寻常孩子弱些也是有的。也是胎儿虽过了五月,却诊不出之故。”

    母体受损,胎儿自比寻常人弱。

    太皇太后心痛地闭上眼睛,年轻时的她何其天真,错信父兄,更误将丈夫做良人,才着了他的道,被下了药,虽勉强保下儿子,可儿子贵为一朝天子,终日与药相伴,仍未活到弱冠之年。

    刘安争权,祸及她的儿子,这个恨,她终生难消,这个仇她不能不报。无论是刘氏还是安氏,这些人都该死!

    只是这个导火索不能是她。刘氏当年可以曾将她当作废棋,现在更会变本加厉,而安氏的仇恨还不够,因为他们还心存希望。

    太皇太后咬牙:“哀家姑且信你这一回。”

    丘如意大喜,忙叩头:“太皇太后英明。臣妾谢过太皇太后。”

    “你用急着谢,你先以你腹中的胎儿起个誓。”

    丘如意神情恍惚地看着太皇太后一开一合的嘴,心里茫然一片。

    太皇太后怎么能这样做事?她腹中的胎儿,比她的性命都重要,是她的心肝宝贝儿,她怎么可能对着他起那样的毒誓?

    “你既然不敢,说明你心里有鬼,既然如此,哀家便宣进他们进来,明明白白地赐下~药来,如此处事,想来连你在内,都说不出个字来。”

    丘如意知自己别无选择,含泪机械地一字一句重复着太皇太后的话:“我腹中胎儿怀于先帝崩逝前,如若不真,皇天在上,诸神作证,这个胎儿将来必万箭穿心而亡。”

    第二四六章 世诚闯宫

    殿外众人还在焦急地等待着太皇太后的召见。

    安世诚尤其着急,生恐自己来得晚了。

    前方是阳光照耀下的富丽堂皇的宫殿,看在安世诚的眼里,却恍如阴森的阎罗殿,此时在里面历劫是自己的妻儿。

    安世诚恨不能将宫墙盯出个洞来,好让他看到妻子的情形。

    明明只隔一道宫墙,却如万丈深渊,遍布荆棘。

    安世诚看一眼面前的众位叔伯们,强迫自己安下心来。

    这么些王公应该可以给太皇太皇一些压力吧。

    既然是他让这个孩子来到这个世上的,那么他就该保他一世无忧,只要能保得这孩子的性命,除官除爵,他都不在乎。

    几位王公一边等待,一边小声劝慰卢国公父子。

    也有几个同卢国公府相交不深被齐郡王硬拉着来的,此时也暗自在心里嘀咕。

    卢国公府也真是霉运照头,日思夜盼的小孙子,来的太不是时候了,这才方有此一劫,也更是卢国公府的劫数。

    世间胎死腹中事,或者生出后长不成,人的,也多有发生。

    若平日里,卢国公府因意外失去这个不知男女的胎儿,除却亲人的一时伤心,长远看,对卢国公府也没太大影响。

    可是一旦卢国公府未出世的小孙儿折在今日,卢国公府不敬先帝之罪也就做实了,还不知太皇太后如何处置卢国公府呢。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若是一知道孕事,为避嫌疑,自己悄末声儿地处置了,也就不会有今天之事了。

    如今胎儿保不住,还连累一家子受惩处,这个孩子真是个来讨债的了。

    况且心中坦荡,为何还要偷偷摸,摸的,甚而要避去边关?

    岂不会此地无银三百两?

    难怪太皇太后不肯放过了。

    虽然这话儿,也不好当着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