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纪不过二十许,眼神明亮,透着一股子精明爽利。
丘如意忙上前见礼,文氏一把扶住丘如意,吃吃笑道:“可算是把你给盼到了。老夫人自打知道你要来,就算着日子,估计也就这两天了,特意天天派人在城门口守着。”
丘如意闻言,忙道:“累外祖母劳心了,如意惭愧。”
文氏摇头摆手笑道:“看见了你这好模样好/性情的,劳累也值了,况且也没什么可累的,自有管事小子们呢。快跟我去见见她老人家,我方才出来,她就已经等在院里了。”
一面说,一面拉着丘如意往里走去,又有管事媳妇等人往去招呼京城而来的下人们。
文氏是个健谈的,一路上都是她在问丘如意路上可好,行这么长时间的路,怕是累坏了,这几天可得好好休息。
丘如意几乎插不上嘴,只好微笑着陪着嗯啊一声。
丘如意早从婆婆那里得知,外祖父家里人丁不少,男儿们个个有出息,如今大多是镇守边关的一员大将,一年中很难得有全家齐聚的时刻,如今也只有大表哥袁庆之妻文氏在外祖母身边服侍。
如今看来,这个表嫂倒果真是个爽快人,不过也许是家里人少,没人陪她说话,此时便似个话匣子,也顾不得二人初见,竟似老朋友一般,什么都往外倒。
丘如意着实松口气,见她这般好相处,倒把才进府的拘谨去了大半,后面便也能接几句话,文氏见状心里也极为高兴,走过一处小院子,道:“这些日子你先暂住在这里,是我亲自带人收拾的,一会儿看看合不合你心意,若不有妥之处,只管说出来。”
丘如意道了谢,文氏又道:“这院子离老夫人住处极近,你有空就多过去走动走动,她最喜欢年轻人陪着说话。”
说话间,便到了一处青石垒就的院墙外,门口有几位丫头,见人来,忙迎上前请安,又有小丫头往里跑着道:“老夫人,她们来了。”
文氏引着丘如意走进去,便见三五个丫头婆子正拥位头发花白的老太太立在院里。
文氏笑拉着丘如意迎上去,一边取笑道:“老祖宗这心也忒急了些,人都到家了,还能跑了不成,巴巴在院里等了这多时。”
丘如意忙上前见礼到道:“见过外祖母。”
北平侯夫人最喜文氏的爽利劲儿,此时却顾不得,只忙上前一步拉住丘如意,一边细细打量,一边口内不住称赞:“真真是个标致的好孩子。听说又是世家出身,知书达礼的,真难为你大老远跑来,一路上辛苦了。”
丘如意谦逊笑道:“不敢当外祖母的夸赞,自家人看着自家孩子好罢了。不辛苦,倒是累外祖母和表嫂劳心了,如意还是过意不去。”
北平侯夫人笑过后,又问家中诸人可好。
丘如意一一作答,北平侯夫人伤感地点点头,道:“我与你母亲也十多年没见了,也不知今生还能见几回呢。”
丘如意道:“如今边关谈和,想来一两年便重新太平起来,这里不用打仗,外祖父也能抽手了,到时您就到京城去住吧,我和母亲天天在您跟前侍奉,只别烦了我们。”
“那真是好,我也跟前去京城见见世面去。”文氏接口说立道。
老夫人笑了笑,眼睛不住往院门扫去,文氏的心便提了起来。
第二一六章 夫人发怒
文氏知道北平侯夫人是在等安世诚,可今天她注定是等不到了。
眼珠儿转动,文氏满面笑容地搀扶着北平侯夫人,笑道:“祖母这是打算一直在院里说话不进屋吗,赖了见面礼去也就罢了,该不是连口茶都不舍得给如意喝吧,亏她还带大包的礼物来,又要接您去京城享福。”
北平侯夫人闻言,不由笑道:“你也收敛些,守着你弟妹,也敢这么和长辈说话,仔细吓着她。”
文氏笑道:“怎么会,我和弟妹一路上不知聊得多投机呢。”
“什么聊,不过是你自说自话罢了。方才只听到你在二门上扯着嗓子吼,哪有给人搭话的机会。”
北平侯夫人到底还是收了心思,在丘如意和文氏一左一右的搀扶下步入室内。
北平侯夫人坐下来,丘如意又正式上前毕恭毕敬地跪拜。
北平侯夫人见状越发的开心,一边让文氏代为扶起,一边又笑道:“是个懂礼的好孩子!样貌好,性情也好,诚儿是个有福气的。以后长住在这府里,少和你嫂子来往,免得学坏了。”
丘如意抿嘴笑道:“嫂子性情疏阔,跟她学有什么不好?”
文氏闻言得意地冲祖母大笑,北平侯夫人也不理她,只对丘如意道:“在这里就和你在国公府一样,你嫂子出身武将之家,山高地远的偏僻处,也讲不得许多规矩,一些小细节未必注意到,若是你觉得有什么不妥之处,只管告诉她就行。”
丘如意答应着,北平侯夫人又道:“你一路上也累了,先去休息一下,等诚儿过来,咱们一起吃饭。”
丘如意心头惊喜:“怎么夫君他也在城里?”
丘如意来北地一事,出发前就已经写信给安世诚了。
不过,丘如意也知道安世诚人在军中,身不由己,本也不指望他能去接自己。
如今看来,他虽在城中,定是为了公事,不过今日能得一见,多少也能解得相思之苦,亦是一大幸事。
谁想北平侯夫人闻言,脸上表情变得奇怪起来,眉头皱起:“你二人不是一同过来的?总不会他躲清闲,让你一个新媳妇独自来外家祝寿吧。”
丘如意愣住,感情安世诚来北地半年,北平侯夫人竟全然不知,这又是唱的哪出戏?
北平侯夫人却已反应过来,不由看向文氏语含怒气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文氏暗叹一口气,就知道今天这事是瞒不下的,只得小心答道:“诚表弟来这边任职已经半年有余了。那天他一来,祖父也没让他进内院,便直接将他送去军中训练。这半年来,边关大战没有大战小斗却也不少,故表弟也一真没时间过来给您老人家请安。”
北平侯夫人闻言大怒,直气得浑身发抖:“袁兴这个老东西,我是敌国探子怎的,我嫡嫡亲的外孙子来了,连见都不让我见,还这般隐着瞒着的。半年了,我竟是一丝消息都没听到,你们倒是听他的,倒是孝顺他,却瞒得我好苦。”
文氏不敢发一言,只垂首立于一旁。
北平侯对儿孙要求格外地严格,生怕夫人敌不过一片慈母心,插手干预,故严令众人不许透给夫人知道,否则军法处置。
文氏帮着隐瞒这段时日,也是苦得很啊,却是两面不落好。
丘如意也大体明白是怎么回事了,见文氏不敢言,自己少不得上前劝道:“外祖母息怒!夫君是被朝廷派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