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道:“按老幼,我为长她为小,怎么反要我让着她?便是将来她出门子,要在夫家立足,还不是得靠着娘家做官的哥哥给她撑腰,难道不该是她讨好着我?我不管。反正谁对我好,我就对谁好,她在我这里的心。连丘若兰的一半都没有,我凭什么为她,反伤了真正待我好的人。”
一番话气得王夫人恨道:“你什么时候性子变得这般执拗起来,我只当丘若兰一个小姑家家,也不过和你谈诗论词的,如今看来全然不是这么回事。倒让你变得越来越市侩了,骨血亲情。在你眼中竟是利益交换了,你以后少和丘若兰来往。”
王巧儿不服,道:“若兰妹妹才不是母亲想的那样呢,她对我比如意用心的多了。”
为表示自己没看错人,王巧儿把从自己怀孕后,丘如意姐妹二人的表现说了一遍。
王夫人听罢,却道:“你休要挑别人的错,前年你嫂子怀孕时,你还不如如意做的好呢,只不过被丘若兰比着,才不显好。你又向来自诩是个聪明的,便是现在也没见你懂多少妇人孕育的事情,我倒觉得那丘若兰智者近乎妖了,竟有些诡异了。你差她十万八千里,以后还是远着她的好。”
王巧儿早不记得前年的事情了,如今被母亲揭着当年事,便不提丘如意,只帮着丘若兰辩解:“她那是博闻强记,女儿的长处是诗词,对医书不感兴趣,这才不懂这些。”
王夫人便道:“那她也够有心的,小小年纪就看这些,还记了下来,等闲闺阁女儿可不会如她这般的。我当日看她是个不凡的,如今看来怕还小看了她呢,以后前途定是差不了,可惜咱们小门小户攀附不起,你还是少和她来往,不然这样有心思的人,不一定从她这里得好处,却极可能一朝不慎得罪了她,到时都没地方哭去。”
王巧儿只好点头称是,一时又母亲撒娇,要回娘家住一段时间。
王夫人便笑道:“等你满了三个月,你若是愿意,母亲自然可以接你家去住两日,但若是打着长往的主意,那就算了。你如今是丘王氏,腹中是丘家的骨血,自然该在丘家安胎生产,哪有在娘家长住的理,感情你婆婆挫磨苛待了你?你婆婆倒是和我说了,要接你到顺阳城里家中住着,好亲自照顾你母子二人,我觉得这个主意甚妥。”
王巧儿闻言嘟了嘴:“果然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现在就不管女儿了。”
王夫人正色道:“你说这话真让人心寒,若真不管你,母亲也不用支开你嫂子,单和你说话了。我知道,因为姑爷要在京城读书,所以你担心他一个人在这边不老实,这也是没法子的事情,谁让咱们是依附男人而生呢。”
王巧儿也叹气:“这世上女子谁能比得上刘氏女啊。有太后撑腰,听说那些郡王国公家都不敢纳妾呢。”
王夫人便道:“你如今有孕在身,也别想太多。只管保养身体,不用节外生枝张罗妾侍的事情,你婆婆房里一个妾侍也没有,如今又极上心你这一胎,定然不会管你夫妻的房中事的。我看姑爷对你也体贴,未必真出什么事,便是真出了事,他也必定心中有愧,到时那人是留是卖,还不都是你这个正室说了算的。”
王巧儿仍是叹气,王夫人又建议道:“若是你真过不去这个坎儿,你自己掂量一下在姑爷心中的地位,若是这两年感情深笃,倒也不妨借个机会把话挑明了,看他如何说。”
王巧儿勉强笑着应承下来,看来在这方面,母亲也没什么好主意,而为了一个“贤”字,她轻易不愿走这最后一步,只好另想办法了。
既然母亲这里指望不上,此时王巧儿也只有同丘若兰商议了。
丘若兰便道:“这事关键还是在伯娘身上,可以请她同意嫂子不用回顺阳城老家,也可以让她压着源大哥,不许他在这里拈花惹草。这两件事,妹妹一点忙也帮不上,偏能帮上忙的如意姐姐却不肯开口,对她来说,这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也不知她为什么不肯帮忙,真是让人疑惑。”
王巧儿便冷笑道:“她这是逼着我开口求她呢。”
正说话间,外院里着人送上一小匣的蜜饯来,原来是王连君正好过来找丘如源说话,王母便趁便送来给堂侄女孕期里开胃的。
王巧儿便叹道:“难为他一家还想着我,这不是想让我帮着说说好话,好成了两家的亲事。我一心为她,她倒好,还如此难为我。”
素儿则在一旁说道:“爷说今天不光王公子过来,还有卢国公国的大公子也来了,让少夫人着人备几样精细酒馔送过去呢。”
王巧儿听说安世诚来了,不由一愣。
丘若兰也是愣了一下,接着又对王巧儿笑道:“源大哥直接让厨房里去弄就是了,何苦再从嫂子这这里过一遭呢。”
王巧儿便哼道:“哪里是让我准备这些东西,不过是让我告诫家里人,没事别去前边,免得冲撞了贵人。”
因为今天段氏母女出外看房子,于氏又有事出了门,此时内院也只她姑嫂三人,这个家里人无疑是指不太规矩的丘如意了。
众人都心照不宣地笑了,王巧儿正要派人去告诉丘如意,却听外面有人说话,接着便见丘如意走了进来。
第一一二章 劝动如意
看见丘如意进屋,众人便收起脸上嘲弄的笑,换了浅笑温和地同丘如意打招呼。
丘如意一眼扫去,虽不知是在嘲笑自己,却也猜想到必是她二人说了什么要避着自己的知己话儿,这才变脸如翻书一样。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缘法,丘如意现在也不指望和嫂子情同姐妹,只要大面上过得去就行了,故礼节性地问候了几句,便走到一边准备默坐一会,算是交了差事,一会就回房去,免得在这里碍她们的眼。
今天丘若兰却显然不想让她这样轻松,也不等王巧儿说道,抢先笑道:“嫂子正在这里发愁呢,我劝了几句也不管用,如意姐姐,你赶紧开解一下嫂子吧。”
丘如意听了这没头没尾的话,又见丘若兰不准备解释王巧儿为何发愁,少不得开口问王巧儿道:“不知嫂子因何而愁?”
王巧儿原本打算同丘如意说前头来了客人的事,此时见问,便暂时放下,转而笑道:“那是她说着玩的,我哪有什么可愁的。”
丘如意闻言,便不再深问。
室内一阵沉寂,丘若兰便笑道:“嫂子也太客气了,自家的亲小姑,还有什么不能说的。说出来正好可以让如意姐姐帮着你解析一二,三个臭皮匠还能抵一个诸葛亮呢。”
王巧儿忙推丘若兰,口内直道:“你快别说了,真没有什么事。姐妹一起说笑。就别提这些扫兴的话了。”
丘如意看着这二人假模假式的样儿,心中冷笑,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