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况了。
胡大娘待要笑,却又生生忍住,说道:“当日先帝平定了北夷,又回京都做皇帝,咱们丘氏家族除确实穷了的,大多又都迁了回来,偏他家却没回来,却原来是他家老太爷在那边被个美妾给绊住了。”
原来丘钊到了南边,仕途不顺,不得已致仕回家颐养天年,彼时老夫人已辞世,他也觉得自己年纪一把,没必要续弦,便只纳了几个妾侍伺候。
后来光宗皇帝驾崩传位给年方五岁的少帝,主少国疑,引得天下不满,后来先帝顺天应民,被拥立为帝,同时将原京都改名应天府,又将朝廷重迁了回去,众臣自然也一同跟着回来了,丘家在南边诸多不顺,况他家的根基在顺阳城,便也就商量着又迁了回来。
丘钊的那几位妾侍皆是南方人,不愿远离故土到北边来,便在老头子跟前猛吹枕头风,适巧丘钊向来精明,这新朝更替时节,有太多的变故,还是谨慎为上,便想观察几年再说。
先帝是个雷厉风行的人,登基第二年便大开科考,选拔人才,丘荣便在这一年中了进士,入翰林院供职,虽只是个从七品官,却也算是天子门生了。
丘菡仍然未考上举人,丘钊哪里还有脸面回乡,越发的对儿子不满。
没想到,这个时候,丘钊有个妾侍怀了身孕,丘钊大喜,直道上天看儿子无用,这是又给他赐下一个儿子来,好光复门第。
十月满怀,妾侍竟真生下个儿子来,把丘钊喜得直呼祖宗保佑,又怕小儿子受委屈,便少不得将那妾侍扶了正,对她母子二人真真是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口中怕化了,照顾的无微不至。
丘菡一家自此便被父亲视作外姓人,不理不睬。
丘菡倒不敢怨恨父亲继母,只怨自己没出息,才得了父亲的嫌弃,于是更是日夜挑灯苦读,如此不过才一两年的时间,便心力耗废,得了痨症,越发形销骨立,看着鬼一样,捱了不过两年的光景,便撇下妻儿与世长辞了。
丘钊此时心里只有娇妻幼子,见长子去世,气愤道:“白白疼他三十多年,让老父白发人送黑发人,竟是个讨债鬼了。”丢下几两银子,便抱着幼子扬长而去。
幸好丘菡的妻子田氏手中还有些私房,这才将丘菡的后事圆圆满满地完成了。
谁知丘菡去世才不过三四年时间,老太爷丘钊也驾鹤西去,办完老太爷的丧事,太夫人便拿出老太爷的遗书,薄薄分了田氏母子们些银钱、庭院和庄子,自此便各过各的去了。
田氏明知这其中有鬼,家产分的不均匀,只是太夫人到底是长辈,碍于孝道,也只能听之任之了,再者这里到底是南边,自己一个外来户,又怎能斗得过本地人呢,只得忍气吞声。
这不,才一年多的光景,便只好卖田卖地了,那边太夫人也硬了心肠不管不问。
胡大娘唏嘘道:“看这边荣大老爷家过得红红火火,他家却是这样境地,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当年他家得了偌大的家财,荣大老爷家却分文未有,又怎么会想到有这么一天呢。”
宋氏却道:“也是丘菡一家命运不济,菡大老爷自己没本事将祖宗家业抢到手,也怨不得别人,也是命吧。倒不能说钊老太爷遭遇不好,他的家财可是全给了他的幼子,又没给外人,钊老太爷做过官,幼子得他悉心教导多年,将来未必不能大登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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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有女若兰
宋氏不说这句话尚好,如今这么一提,胡大娘脸上的笑容变得奇怪起来。
宋氏便问道:“这里面又有什么文章不成?”
胡大娘低眉顺眼道:“若不是夫人问起,奴婢可万万不敢将那等子的话说给夫人听。”
宋氏笑道:“咱们妇人闲聊,又不是议论朝政,哪有这么多的讲究,你说吧。”
胡大娘这才说道:“那孩子被钊老太爷宠得不成个样子,小小年纪就霸王似的打奴骂婢,如今八九岁了,也没正经读过什么书,钊老太爷不在了,太夫人又是那样出身,这位小公子还不知将来如何呢。”
说到这里胡大娘又压低了声音,说道:“他家的人长得都方方正正的,这小公子长得却不象太夫人,更不象钊老太爷,人都说怕不是钊老太爷的种……”
宋氏微一皱眉,胡大娘忙又说道:“都是外边人瞎传的,不管如何,他家比起那边的荣大老爷家来差得远了。”
宋氏说道:“现在看来是差了点,但后辈如何尚不得知呢,那边菡老爷家也有两个儿子吧,现在是个什么气候?”
胡大娘摇头道:“随了他们的父亲,一心读书,不事稼樯,不然也到不了卖田的地步,偏资质平平,现在老大中了秀才,老二还是童生呢。”
宋氏点头道:“倒是个上进的。我记得他家还有个女儿生得不俗,如今定了什么人家?”
胡大娘越发摇头不止:“要说这位若兰小姐,倒真真是花容玉貌,听说也跟着菡老爷认得好些个字,听说颇有些才情。奴婢见过那么些个小姐,如今看来,也只比咱们晴姐儿差一筹,族里其他人竟都比不过她呢。”
宋夫人笑道:“她就真的这样好?这样好的人,倒真是该做王妃呢。”
胡大娘怕宋夫人不喜,忙又笑道:“人哪有十全十美的,有那样的父母,她的性子看着也有些懦弱。不过倒是个孝顺的。当日菡大老爷去世,若兰小姐哭得泪人一般,后来粗衣素食守孝三年,身子便有些怯弱,如今又给老太爷守孝一年,身子越发不胜娇弱了,汤药不离身,看着竟象是个不长寿的,他家如今又这个样子,去哪里做王妃……”
“好了,老胡,今天就先到这儿吧,我有些累有,你下去吧。”
宋氏闭着眼睛喝止住胡大娘,其实她本就是个极守礼的人,从不听这些闲言碎语,今天之所以如此反常,也不过是因为前几天丘敬休沐归家提了个话头罢了。
原来那日丘敬对妻子叹息道:“原本以为有方家在,咱们与他结了亲,以后在京城就能立足了,自此子孙上进,将来未必不能与皇亲权贵结亲,说不定丘家也跻身上流了呢。”
宋氏便点头道:“我也觉得再没有比姻亲更牢靠的关系了,也是方家太清高,不过出几个读书人,便自诩书香门第了,只知男子在朝堂经营,却不知拿女儿去联姻,有时枕边风更无敌,不然这次出事,也不会人人置身事外。”
丘敬却道:“这次是他得罪了太后,谁敢上去找死?再说了,方进未必没有联姻的心思,只是他家早年不济,结亲的人家自然也不济,如今好不容易起来,却哪有合适的女儿家来联姻,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