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母女的。
张晨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我怕他发作,就只好揽着他的肩膀往出走,却止不住他又说了一句:“我没孩子,年纪也小,但哪里有占了别人的位置还理所当然的道理,我们让了她们一个位置,她们还想占两个位置,那孩子身高没到一米二,免票没有独立位置。这事儿我没办法理解。”
道理都是这个道理,但和不讲理的人是讲不清的,我废了很大的力气半推半抱让张晨出了这车厢,他依旧很生气的模样,整个人脸色都沉得厉害。
我擦了一把脸上的汗,他却看着我:“你怎么办,身体也不好,站一宿能行么?”
“我哪里身体不好了,”我有点哭笑不得,不知道张晨从哪里做出的判断,“不就是没坚持跟你去练什么武术么?”
“体育素质测试差点没过的人,那叫身体好么?”张晨靠着厕所旁边的空地,懒洋洋地问我。
我竟无力反驳,略一思考才反应过来:“等于你刚刚一直在给我争位置?晨儿,刚我是想把她位置拿回来给你的。”
“要是就剩一个位置了,当然你坐着,给我干嘛,我站着玩儿手机,不耽误的。”
张晨这话回得特快,说得我特别窝心,就捶了捶他肩膀:“咱们去餐车碰碰运气。”
我们开始向餐车的方向去挤,半路上还给他讲解了一下花几十块钱买东西免费坐餐车位置的远离,张晨冷不防地问我:“陈和平你怎么懂这么多的。”
我一边向前开道一边说:“跟他们一起暑假出去玩儿的时候,也坐这种车啊。”
“敢情你还偷着跑出去挺多次,一次也没叫我?”
“王胖子不叫过你一次么,你嫌弃太勤俭节约了,没报名,后来我们就不叫你了。”
“我那是不知道有你。”
“要知道有我呢?”
我们终于走到了餐车,我舒了一口气,才发现张晨好久没吭声了,我正想回头,却听他说:“有你的话,甭说这绿皮车,就是个驴车,我也跟你走。”
“你也就这么说。”我哂笑了一声,并不放在心上。张晨出去基本靠飞机,或者买高级软卧,我估计这硬座,他都是头一次坐。
张晨又不吭声了,我们进餐车里看了一圈,发现餐车里也都是满当当的人。
“要不甭找了,已经过半个多钟头,还有几个小时了,就这么站着吧。”张晨这么说着,精神却不太好了,他本来就脸白,现在眼底已经有些发青了。
我想了想,对他说:“咱们再去试试运气。”
我握着张晨的手就一直没放下来过,我们又艰难地找到了中间车厢的乘务长,非常幸运地得知刚刚空出一张卧铺,还是下铺。
我拿了车票送给了乘务长,眼见着乘务长拿个小机器,吞进了硬座票,吐出了硬卧票。
我右手握着小小的车票,左手握着张晨,心里十分快活,小声地哼起了歌,张晨在我后面冷嗤了一声:“出息。”
“有出息你甭跟我睡去?”
一击即中。
卧铺上的床褥还没收拾好,我上手铺平了,小声问张晨:“睡里睡外?”
“这么点地方,估计就够一个人睡的。”
“我的大少爷,你现在只能选择里外了。”
“我在外头吧。”
“可别,到时候车一晃悠你在掉进去,里面吧。”
卧铺车厢很暗,其实我看不太清张晨的表情,但那一瞬间,外头闪进了一束光,恰好照亮了他的脸。
他的眼睛亮晶晶的,惨白的脸也有点红,咧着嘴傻乎乎地笑,只一瞬,就重新隐没进了黑暗。
他说:“好。”
张晨的身材有点单薄,侧着睡,下意识地往隔断板上挤,我的手绕过他的腰,将被子一点点塞在他身体和隔断板之间:“凉了跟我说。”
“啰嗦,你还睡不睡了?”
我躺在他身后,靠得太近了,下意识地向往外挪一挪,又听见他说:“再挪就掉下去了。”
我忍不住想笑,还是贴紧了他,闭上了眼睛:“睡吧。”
这一觉睡得安稳,早上醒来的时候,才发觉手里抱着什么东西,我猛地睁开眼睛,才发觉我像抱着玩偶熊一样紧紧地抱着张晨,他像是还在睡。
我偷偷地收回了手,张晨却一下子开了口:“你昨儿勒得我真紧。”
“对不起,你是不是没睡好?”
“没事儿,睡着了。”
我收了被子,和张晨一起坐在床上,送早餐的来了,张晨也不怎么想吃,就都没要。火车终于到了目的地,我们下了车。
第38章
我的回忆停留在了下火车时的相视一笑,不得不重返现实。
眼前依旧是黑漆漆的一片,周围听不到任何的声音,我想再喊几声,嘴唇又干得厉害,索性放弃了这个念头。
我呆在这里多久了呢?几个小时?一天?两天?
仿佛在黑暗中过了很久很久,久到难以忍耐,久到忍不住负面的情绪上涌。
我想到了爷爷的死,想到了母亲的背影,又想到了张晨。
他叼着烟,草着人,对我说:“陈和平,你是难受的吧?”
头痛欲裂。
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听到了细微的声响,门擦过地面,有人走了进来,眼前的黑晕染了一块红——有人开了灯。
我听到了极为失真的电子音,他说:“放弃调查张美珍,我放你走。”
这里应该是一件极为空旷的房间,他这句话出了回声,叠加起来更显诡异。
我用舌头艰难地舔了舔嘴唇:“陈美珍是谁?”
“王中泽的夫人。”
我用混沌的大脑想了想,反应过来,是张晨他妈妈,张晨随了她的姓,姓张。
按影视作品中的一贯发展,我该义正言辞地拒绝的,但此刻我只想活命,干脆回答说:“可以,只要你放我走。”
“可我不信你。”那人笑了一下,轻佻地回我。
“你怎么才会相信我?”我开始有些暴躁了。
“你又不是什么特工,想来没做过什么抵抗训练。”
“所以呢?”
“听说过肛、交么?”
我以为我听错了,反射性地问了一句:“什么?”
“肛、交。”
我心底一沉,其实也不怎么害怕,在生命的面前受点折腾,就当被狗咬了,只是没想到这年头劫匪还有同性恋。
“你想怎么样?”
“草你,拍片,如果你轻举妄动,我就把照片全都放在网上。”
这劫匪该不是看小说看多了吧,我还有心情吐槽一句。但我一不是个小姑娘,二没有什么亲近的亲人,纵然拍了些情、色照片,放在了网络上,对我而言的打击也不算大,况且网监部门也不是吃素的,总会将影响控制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