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
这俩孩子,正是阿壮跟阿宝。
俩人如今已经入了李实小花的户籍,大名分别是钱瀚和钱瑜。
姓氏,是骆华在问过阿壮之后定下的,跟着钱老头姓。
名字,是骆华跟李实商量着取的。
阿壮用了瀚字,取其广大之意。骆华俩人希望阿壮能放下过去的阴霾,放眼将来。也因李实打算让他继承自己的武学,希望他能心怀远大,志向高远。
而阿宝则用了瑜字。意喻美玉珍宝,既有美好的寓意,也表明大家对他的珍视之意。
俩人在这个焕发着勃勃生机的村子里已经生活了几个月了。
阿宝不必说,阿壮也已经习惯了这里的生活。
早起跟着李实扎马步跑山头,洗漱完后就得照顾阿宝穿衣起床。全家一起吃过早饭后,骆华会教他识字念书。
再然后,就是他自己的时间了。既不用讨饭,也不用买卖消息。按照骆华的话,就是得去玩儿。
起初他以为这只是骆华随口说说。
装作不屑一顾般留在家里,在骆华出去之后他就拿帕子擦桌子凳子窗棱,转头还翻出墙角的扫帚开始打扫屋子里里外外。
虽然不太利索,不过他偷偷看过废宅附近的人家,那些人都是这么做的。
看,他也不是啥也没做的。阿壮暗自得意。这些大人最喜欢说一套做一套了。说什么让他去玩儿?要是他不干活,肯定会打骂他、不给他吃饱饭。
酒楼客栈里的说书人都这么说的。
那可不行,他还得吃穷这些坏人呢!
果然,他这么做了,那个笑面虎骆华啥话也没说,还让他和阿宝饱饱地吃了晚餐,还有一大碗的蒸鸡蛋。那个香滑啊——苏!口水……
结果第二天刚吃过早饭,家里就来了两个跟他差不多大小的小孩儿。
他警惕万分——可不能让他们抢了自己的活儿。
结果这两个小孩居然是跟着他一块儿识字念书的?
等骆华一说下课,这两个小屁孩还要……拉他出去玩?
肯定是阴谋!
等等,骆华为什么给他们塞一袋子的炒南瓜子?那么香、那么香的南瓜子!!
而且,竟然还敢把本大爷撵出去!?
可恶!
他就知道!
这个心思阴暗的骆华铁定是在变着法子赶自己走!
他绝对不会妥协的!——唔,等他把那袋香喷喷的南瓜子啃完了就立马回来。
不过——
抓蜻蜓?幼稚!唔,不过可以抓几只回去给阿宝玩儿。
钓青蛙?青蛙是什么东西?能吃!?他撸起袖子果断加入!
掏鸟蛋?好像挺不错的,不知道能不能做蛋羹。嘿嘿,等他学会爬树要把这村子里的鸟窝都掏空!
……
什么,又得回去吃晚饭了?!
正常人家就是麻烦,哪有一天吃三顿的啊!
真是太浪费了!
以前——诶?以前他一天吃几顿?又是什么时候吃的?他怎么不太记得了……
等他回到家,骆.啰嗦.华又开始念叨上了。
“蜻蜓?蜻蜓可是益虫,对环境有大好处,既然不是为了果腹,就没必要抓这么一大袋子的,多可惜啊……”
得得,又不是抓给你的,烦人的家伙!
“你这是又上哪儿玩了?怎么衣服又是泥又是水的?可别是下河去玩儿了吧?诶青蛙?原来你们去钓青蛙了啊,那就好。我告诉你,哪儿都能去,就是不能下河不能上山!记住没有?”
哼,本大爷亲自钓的青蛙拿回来给你们加餐,还如此啰里吧嗦,真是烦人。
“鸟蛋?你们又去哪里掏鸟蛋了?会爬树吗?看着些,不能爬太高的树,摔下来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哼,本大爷爬树溜得很,有鸟蛋下锅你就住口吧,你这等走在田埂上都会崴脚的人如何能理解他的世界……
哎哟!
他捂着脑袋怒瞪那个大个子。又打他后脑勺!
“小花叔叔跟你说话你没听见吗?干嘛不说话?这么没礼貌是不是找揍?”
哦,他忘记还有个夫奴李实了——这夫奴一词,还是秦峥私下给他八卦的。
看,压根不用他说什么,那李.夫奴.实就狗腿子般凑到骆华身边挨挨蹭蹭邀功。
也不嫌腻歪。
他翻了个白眼。
算了,看在这厮每天教自己练武的份上,就不跟他计较了。
……
然后,他跟阿宝还被硬压着去县衙改名字入户籍了。
唉,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诶?他也会掉书袋子了!
反正吧,大概就是这样,他阿壮、哦不,他钱瀚就这么被压在这个村子里过了好几个月。
真是命苦!
天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阿壮拉着圆乎乎的阿宝慢腾腾往前走,嘴里念叨着。
眼下已近年关。
阿壮穿着有记忆以来最柔软暖和还贴身的棉袄,牵着同样穿的圆圆胖胖的阿宝,刚去给村北的爷爷奶奶家送完花生酥。
爷爷奶奶说的是骆华的父母——当然,要不是他们强迫自己,他才不会喊爷爷奶奶呢——这爷爷奶奶大伯大伯母每次看到他跟阿宝都动手动脚,不是揉脸就是拍脑袋的,忒烦人。
不过,既然家里来客人、骆华要招待那个不知道哪里来的乌应沣,他就勉为其难地帮忙送一趟花生酥吧。
都在爷爷奶奶家吃了顿午饭了,那个什么乌先生应该也走了吧?
阿壮胡思乱想着往家走。
刚拐过一道弯,远远地就看到自家门口站着乌泱泱一队人马。
他唬了一跳,拽着阿宝躲在墙后仔细打量。
乌应沣那辆简素的马车已经不在了。门口那队人马个个裹着粗布棉袄,牵着骡子,骡子上还载着满满当当的行李。
阿壮松了口气。应该是行商队伍。
不对,商队怎么会来小村子?
他登时提了口气,拉着乖乖不说话、只睁着圆溜溜大眼睛好奇张望的阿宝就往家里冲。阿宝被拉得一个踉跄,他才反应过来,放慢脚步走回去。
还没近前,一队人马的视线齐刷刷看过来。
阿宝害怕地往他身后缩了缩。
阿壮也有几分慌,结结巴巴道:“你、你们是谁,在、在我家门口干嘛?”
为首的汉子扫了一眼他们,正想说话。
“阿壮阿宝回来了?”恰好送人出门来的骆华看到他们,连忙朝他俩招手,“过来。”然后转头对跟着他和李实送出来的汉子笑眯眯道,“路大人,这是我们家俩小孩,大的那个恰好能跟贵公子一块儿读书习武。”
李实扶着骆华的肩膀,同时朝他介筛:“我徒儿钱瀚,小的那个叫钱瑜。”
那名裹得厚实的汉子眯着眼睛打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