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轩此行的目的了,这电影再好看也不能改变它是两个基佬谈恋爱顺便拯救世界的实质。一个男生邀请另一个男生看这种电影,他的心思不说像司马昭那样路人皆知也至少能让当事人察觉了。
姬辰不会玩那些弯弯绕绕的,但毕竟是相处的还可以的学弟,所以还是稍微从婉转的方面开始:“……你不是身边的人都没空才邀请我的吧。”
莫云轩墨黑的眼睛深沉地盯着他,仿佛要看到他内心深处的小小动摇和感触。
他停下脚步,声音低沉优雅,像是在午后的花园给心上人朗诵一首十四行诗:“如果我说不是呢,学长?你会从此逃避我吗?”
姬辰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能低头不语。
“我知道这条路既艰且险,道阻且长,它布满荆棘,向前是深渊,向后是悬崖,你要与全世界的人为敌,要与最亲的人决裂。”
“但我想让你知道,不管这世道多么炎凉,我始终站在你身后,这世间一切刀剑利刃,我将与你一同对抗。”
姬辰有些狼狈,他不是没被男人告白过,但从没一次让他这样难以拒绝,他的理智在警告他有些底线不能跨过,他的感情却早已倒戈投向对面——或许这就是莫云轩带他来看这场电影的目的。
他无法拒绝那样炽烈的,野性的,死生契阔的感情。
“你让我想想,”姬辰喃喃道,“我不知道,你得让我想想。”
莫云轩有些失落,但他知道姬辰这样的情绪才是正常的,要是不用怎么掰就能弯那就不是直男了。于是他只能强颜欢笑:“那好,我们先回去吧,学长要打车打车吗?”
姬辰冷静地看着他,那神情陌生而冷淡,他摇了摇头:“抱歉,我现在没办法坦然面对你,我想我们还是先保持距离比较好,这样对你我都好。”
莫云轩张了张嘴,嘴里有苦涩的味道,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好。”
他站在原地,目送姬辰头也不回地大步走向马路对面,他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一步,两步,三步……越来越多的人横亘在他们之间,宛如一道不断延伸的天堑,嘲笑着他的痴心与妄想。
“所以你被甩了,”李琉思简而言之地概括,“因为企图去掰弯一个小直男,结果险些把自己的j`b给折了……要我陪你去喝酒吗白斩鸡,包开`苞的那种哦?”
莫云轩浑身上下都散发着“loser”的气场,整个人就像一团巨大的黑暗物质,笼罩在阴郁的氛围里。他面无表情地冷眼看着明显是在幸灾乐祸落井下石的李琉思,只觉得找他来树洞的自己也是被恋爱冲昏了头脑。
——且不说找一个喜欢开嘲讽的人吐苦水是一件多么悲伤的事情,这个爱开嘲讽的人自己都没有在情场上所向披靡过,能指望他给出什么靠谱建议来?
莫云轩觉得今天大概是水逆了,冥王星的上升星座遮住了水星,火星的下降星座挡住了木星之类的。不然并不能解释为什么他现在还坐在李琉思对面听他开嘲讽而不是扬长而去。
李琉思看着面无表情地表弟,终于把事情的中心说了出来:“那么,你到底有没有告诉他你就是他帮忙代练的那个人?”
莫云轩浑身一震,随即缓缓的摇头:“我还不准备告诉他,也希望你能保守这个秘密。”
李琉思嗤笑一声:“这世上保质期最短的就是秘密,而且喜欢一个人却连最基本的信息都存在隐瞒,你凭什么去追求他?”
莫云轩蹙眉:“这你就不用管了,我自然有我的道理。”
李琉思无所谓地耸肩,把玩手机表示送客:“随你,我乐得隔岸观火顺便浇油,你自己心里有点底,别玩脱了就行。”
……然后就在莫云轩出门的那一瞬间点开某个微信群。
“青铜狗爱上最强王者,纵然表白也要隐瞒段位,这注定是一场鱼与飞鸟的绝恋,详情后续请听本人跟踪报道。”李琉思十指翻飞地打下这一行字,底下瞬间出现了一行又一行的“6666666666666”“大神终于准备开新文了吗”“支持!为大大打call”“社会我琉哥,人狠话不多”
李琉思嘴角含笑,一字一句地在屏幕上敲下。
“只是来自身边人的一个小灵感罢了,会不会写成新文我也说不准。”
“我只是来喝个酒,”莫云轩一脸生无可恋,“为什么总有人撞在我身上?我刚失恋好吗?”话音刚落他就感受到了来自右边的一股柔柔的冲击力——而能让他摔倒的冲击力至少得是这股力量的十倍。
莫云轩面瘫着脸转头,只见一个身体瘦的跟麻杆似的小男孩歪倒在他身上,一身紧的让人窒息的皮衣配上他浓厚的烟熏妆以及大得吓人还亮晶晶的眼睛简直是一场视觉冲击——如果能换算成牛顿的话,大概可以翘起一个太阳系。
李琉思看着被倒足胃口的小表弟恶心得隔夜饭都要吐出来,好心地提醒了一句:“要是看不下去,你可以选择转过头。”
莫云轩呆滞地转过头,看向群魔乱舞人潮汹涌地舞池,声嘶力竭唱着“死了!都要!爱!!!!!!!!!”的dj,一步一皮衣十步三伪娘的吧台……最后他只能非常诚恳地看向唯一能洗洗眼睛的李琉思:“我发现我可能跟你们不是一个物种……这一刻我觉得我对基佬的世界知之甚少,我可能更适合一个人孤独终老。”
“我为之前的自以为是道歉,大表哥,我宿舍突然着火了,我得去给我室友收尸,先走一步了。”
李琉思煞有介事地点点头:“你能有这样的领悟还是可以的,”然后一伸手拦下了准备往外走的莫云轩,“但是正因为对事物不了解才会感到恐惧,我理解你!所以我还是建议你呆在这里多多体验一下gay吧的风土人情,早日脱离白斩鸡行列,成为这里的第n+1个皮衣男或小伪娘。”
“我日你个仙人板板。”
“欢迎。”
……
这样的一幅兄友(坑)弟恭(不)的场面落在别人的眼里完全变了味。
杜清觞收到余鱼同志的告密信后就急忙赶来,一进门就看见那两人背对着他勾肩搭背,推杯换盏你来我往。他的心脏瞬间下坠,却在那一瞬间变得平静无比。
“小鱼,给我在二楼挑个位置,要隐秘点的。”
余鱼同志果然没有愧对她一年几百万的薪水,在二楼给少东家挑了一个“观赏”视野极佳却难以被发现的玻璃隔间,恭敬行礼后退下。
杜清觞站在大大的落地窗后,晶莹的镜面完美地捕捉到了那两人的一举一动。
他的神经在李琉思伸手将企图逃跑的学生抓回并“强制”他喝酒的时候嘣得一声断掉了,那一刻怒火冲天而起,他深深地唾弃着李琉思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