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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日的头,问道:“三弟妹早年是我这个性子么?”

    迎春道:“少说比你懦弱了十二分去,我那会子却是连下人欺辱都只敢忍着。”

    古氏奇道:“怎么后来你成了如今这样?”

    迎春笑道:“琮儿替我出头将那些刁钻造反的都打发了。趁新来的下人胆子不大,谁奉承我他便给赏钱。下人的眼都被钱迷了,没人舍得给我半个不好看的眼色,生怕走了钱。后来他又趁我家二嫂子怀胎,硬生生将管家之事栽给我。我们家上下数百口子呢!若不刚强些哪里管的了。我是被逼成如今这样子的。”

    古氏啧啧了几声,羡慕道:“我命苦,没有这般好兄弟。”

    迎春道:“我今儿斗着胆子劝二嫂子句越礼的话。既然没有兄弟可靠,就靠自己吧。我既能被管家之事逼得刚强起来,绿梅这般逼迫,二嫂子也当刚强起来才是。纵不为了旁人,也要为姝儿着想一二。”

    古氏顿时泪如雨下:“刚强什么,二爷平素也只当我是个管家的罢了。三弟妹,不如你替我出个主意?”

    迎春一个弟媳妇,哪里敢出这主意?只得捡些鼓励的话相劝,劝了半日,并无些许用处。一时古氏告辞,迎春望着她的去向长叹一声。

    贾琮今儿又上军营去了,又是晚上才回来。吃了饭,跑去陪迎春说话儿。迎春便将古氏之事说了一回,道:“琮儿,要不你想个法子?”

    贾琮张大了嘴,好悬没给自己一下子!怎么就没事先跟他姐姐打探几声呢?因贾环在京中那番话,他无形中总觉得高英高华的老婆大约会妒忌自家姐姐命好、对他姐姐不利。早知道她与高华的老婆关系挺好,昨儿就不该说那些话引得高华猜疑他媳妇。这会子要推翻还真有点难办。遂头疼道:“姐姐,后院的事儿我委实不擅长,你容我想想。”

    迎春笑道:“你聪明的紧,准能想出来!”过了会子又说,“我只随口一说,想不出来便罢了。”

    贾琮笑道:“想不出来自然只能罢了,我尽力便是。”

    正文 第200章

    却说贾琮在军营玩了几日,预备在城内考察合适的商业街选址,向高历道:“小侄想请三位表哥与我一道去。”

    高历本想只让高英陪着他,闻言踌躇了片刻道:“我问问他们可有旁的事没有。”

    乃将三个儿子招来一说,高芒忙道:“不必说,这一回琮儿必然有许多咱们没听过的事或说或演给我们瞧。我是定要去的。”

    高历也知道老三在荣国府那几年学到了许多难得的学问,便道:“既这么着,你们一道去吧。”

    次日,四人便领着一大群人浩浩荡荡在城内游逛。先拿地图画好路线,又预备了一张大大的白纸、上头画着许多大大的格子,开始在各条街道依次做记录。有哪些铺子,每半个时辰路口多少人多少车马、多少男人多少女人约莫多大岁数,每家铺子最近一年每月分别卖了多少钱的货品、都是哪一类,每个店面大约值多少钱,诸如此类琳琳种种。

    人家掌柜的看见是节度使家的爷们儿一块儿出动,还以为自家犯了什么事儿,吓得脸都白了。高华笑道:“不是查账,是为了查查如今商贸之状大体上如何。”

    贾琮道:“我们不问你赚了多少钱,只做个市场数据调查,为的是兴建商业街,让大家赚到更多的钱。烦劳掌柜不要瞒着我。若是有虚报或是少报,最后出来的结果可能会有误,怕是要耽误大事的。”掌柜的忙不迭的答应。

    如此这般每个铺子演了一回。其实那些铺子的人多少还是有些虚报,只是让他吓唬一下能虚报得少些。

    一日下来,哥四个累的够呛。

    回到高府,贾琮笑道:“烦劳三位表兄了,明儿接着查。”

    高家三兄弟虽不知道他要做什么,看他整得像模像样的,也有些新鲜,都好奇来日能弄成什么模样。

    连着查问了七日,整出一大堆的资料来。贾琮笑道:“大家辛苦了。咱们只在花街柳巷左近查闹市,今儿已是最后一日,该到的该看的都到了看了。晚上我请大伙儿去群芳楼吃顿好的。”群芳楼乃是一著名青楼。

    众人哄笑:“贾家哥儿是京城来的,也瞧瞧咱们这儿的花楼子可好不好。”

    贾琮哼道:“我家里就开了花楼的好么?你们去京城打听打听,怡红院乃是首屈一指的花楼。”

    众人都说:“来日去京城定然逛逛怡红院。”

    遂闹哄哄到了群芳楼,老鸨子满面堆笑迎了出来,招呼一众粉头拥着众人往楼上走。

    忽然,不知下头哪位大爷大声笑道:“那个高家老二连个嫡子都没有能有个鬼出息哈哈哈哈……”高华本来欢欢喜喜的,闻言霎时黑了脸。

    旁边有机灵的小子赶忙说:“爷,他说的是别的高家,天底下姓高的人多了去了。”

    贾琮在旁苦笑道:“你小子不会说话别乱说,越描越黑。”

    高芒道:“男人管他什么嫡庶,瞧琮儿环儿,再瞧瞧宝玉。”

    高英也忙打圆场,老鸨子又凑上来说了一串的好话,众粉头齐声娇语,将高华劝好了些。

    众人到了一处大大的雅间安坐了,高芒点了菜,席面开了,粉头们红.袖绿巾的劝酒,一时觥筹交错极是热闹。贾琮忽然说:“其实刚才那人话倒也没错,通常在大户人家,庶子有比嫡子出息是极少见的。”

    高英道:“庶子可有出息瞧你不就知道了?”

    贾琮道:“我们家是特例,十家也难得一家。一个女子过得好不好,最要紧的是她爹;一个男子可有出息,最要紧的是他娘。”

    高英方欲打岔,听他仿佛有话要说,又咽下去了。

    贾琮遂饮了半盏酒道:“女人过得好不好,得看嫁得好不好。品格模样性情才华,皆要紧,然皆不是最要紧的。最要紧的是她爹是谁。爹好,泼妇陋姑也嫁得极好;爹不好,凭你是什么贤良淑德、才比易安呢,难有好人家嫁。要不怎么说红颜命薄呢。许多红颜一点都不命薄,人家过得好着呢!不过是大家都只留神惋惜了命薄的。那些命薄女子多半品格模样性情才华样样皆好,偏偏嫁得极不好,旁人才怜香惜玉的。他们总想着,这么好的女子,若是我得了来必然对她极好,怎么就瞎了眼嫁给那么个男人去?其实这些在旁想着的男人保不齐也错过了这般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