眸子若有所思。
[开始吧,一定要让半脸生露出真面目。]
少年没有开口,一句话语却穿进阿絮心中。
阿絮目色沉着略一点头,退到殿下用使魔传声与蒲牢联络,蒲牢说法阵已经准备就绪,届时将与王宫禁卫合力捉拿半脸奸细。
梦见师斗法平常人一生都不能得见,阿絮第一次见到也是惊呆了眼。
天象台上两人周身浮满各种景象,犹如走马灯、过眼花,仿佛预示着即将上演的所有事情。
半刻钟后,假梦见神情逐渐变差,一声咳嗽,竟咯出污血来。
少年勾起半边嘴角,傲慢地问:“梦见国师,你看出在下的命格了吗?”
“你......”
少年说:“可是我已经洞悉了阁下所有命宫,就连不久后发生在你身上的悲剧也已了然于心。”
假梦见指着少年破口大骂,边骂边喷出血珠:“你、你这小人,休得血口喷人!”
蒲牢看准时机,眯起眼,做了一个手势:“开阵!”
形象台下燃起灵火,升起奔雷锁天阵,自天坠下吊着锥刺的锁链,定在假梦见头顶。
少年倏地跳起跃下天象台,指尖飞出银针刺穿假梦见面上的易容皮,露出半张丑恶的蠕动肉块。
半脸生恐怖的长相把虹浩国主吓得不轻,慌张呼叫:“来人啊,给寡人把这假王奸细拿下!”
阿絮上前道:“国主陛下,现已验明梦见真身,陛下可愿相信下官及王子理了?”
虹浩国主眉头紧缩,思忖片刻后一拳砸在案上,嗓音浑厚道:“云麾将军听令,传寡人口谕,三日后发兵,协同王子理讨伐假王,定要他伊夏淳叩首谢罪,正我虹浩国威!”
不出一月,千周、崇炎、鬼香、敬安四国与君子国断绝贸易往来,丞博、莽魏、傲平、乾瀚达等国宣布与君子国断交,虹浩、宇楚、天齐三国发出王令与君子国亲王朝政确立敌对关系,联合军团驻扎君子国境外,将其团团包围。
往昔众星捧月的君子之国,现今完全处于危难之中。
虽然各国均表明与君子国划清界限,但都不谋而同地没有提起被半脸生假扮梦见欺骗的事。
出使列国的途中,神秘少年帮了阿絮不少,阿絮想请他回去协助伊夏理,再好好谢谢他,可惜被少年拒绝了,乘着白狼转眼没了踪影。
回文蓝的路上,蒲牢还是有些担忧。她靠在阿絮身边,焦虑地问:“龙儿,你说我们会不会做得太过火了?倘若这几国中有图谋不轨之人,岂不是真害了君子国?”
阿絮摇头:“不会。国王都是要脸子的。你看他们一个个都闭口不提被假王耍的团团转的事,温和点的断绝往来,暴力点的直接出兵,但出兵也是打的‘讨伐假王、扶正纯血’的旗号。伊夏国最大的问题是王宗缺失,护国兽国御道标缺位,只要伊夏理登基,一切苦难都将迎刃而解。”
“嗯......”
蒲牢侧身倚着阿絮坐着,静静看她头头是道地分析,心里腾起一阵烟,恍恍惚惚,然后慢慢散去,又变得缥缈了。她从她的眉眼里看出十几年前她稚嫩的容颜,会傻傻地笑,偶尔耍耍小性子。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这个人再也没在她面前怨天尤人,也不再一味沮丧,她只会怒己不争,默默向前,跌倒了,爬起来,跌倒了,爬起来......
“秋宁,怎么了?”
蒲牢温柔地笑,两手捏住阿絮的脸蛋:“我想捏捏龙儿肉肉的小脸。”
阿絮嘟起嘴,拥住她:“你这样说,不是在嫌弃我长得胖?”
蒲牢说:“胖点好啊,养小龙龙。”
阿絮笑了:“那也得先养小龙蛋,才能有小龙龙。”
安舆里的清淡的暖香变得甜腻起来。
蒲牢把手贴在阿絮小腹,鼻尖蹭在她颈窝呢喃:“我定了文蓝名胜凉锦湖的吉嵊榭。那可是个俏得很的位置,可非了我一番功夫。宝贝,好不容易忙完了,今晚好好休息一下吧。”
阿絮耳根微微泛红,勾住蒲牢搭在她胸前的手指,低低嗯了一声。
自家老色龙的心思,她知道......
是夜,微风习习,翠山环绕碧湖,湖水清澈,泛起涟漪阵阵。
岸边漂着莲灯,画舫泊在桥头,红裙的花娘子扭着杨柳细腰咿呀唱着戏。
几只小船点着小灯浮在湖面,有老翁清心钓月,也有公子玉笛吹箫。
吉嵊榭独立碧湖中心,水波潋滟,只消一眼便得满心清凉,凉锦湖凉锦湖,凉的是水,五彩的是水中文鱼。
水榭四周没有凭栏浮桥,只能飞过去,围着水榭插了许多挂着风车铃铛的道标,柱身系着飘逸的纱幔,纱幔飘舞风水之间,妙不可言。
蒲牢披着薄薄的青纱,赤脚走到亭屋边,仰起脸,放下帷幔,扣好巾钩。
沐浴过后,她给阿絮披上绣荷白绢,轻轻咬住她的后颈。
阿絮笑着和她躺下:“咬我脖子是什么意思呀?”
蒲牢眼里泛过媚光:“就是咬咬脖子的意思。”
阿絮咯咯地笑,搂住她的肩膀,慢慢闭上眼睛......
一夜春宵。
作者有话要说: 咱们按老规矩走,新来的亲亲注意文案哟(*/ω\*)
☆、3葛天长生篇88
邻国纷纷与君子国断交,王政陷入危机。
王宫乱作一团,假王收到陀伦国军商发来的断货消息几乎快要气疯:“一定是有人从中作梗,本王百年基业就要毁在这些贼人手上!”
大宗伯捋着雪白的胡须,思索道:“陛下,稍安勿躁,越是危急时刻越不能自乱阵脚。”
伊夏淳眼里射出凌厉的光:“大宗伯,你也相信巨水族捡来的杂种是王子理?!”
鹤发童颜的老者抖抖宽袖,略微欠身:“陛下息怒。王宗之礼,老臣说的,不算;护国兽选的,才算。”
蓝玉白虎案被猛地拍击,伊夏淳冕旒的垂珠跳动:“混账!依大宗伯此言,是指责本王之位名不正言不顺?大宗伯,你可是要逼宫?”
老者匍匐下身,两手慢慢抱拳:“老臣不敢。”
靠在白虎戏球玉雕柱后的女子轻移莲步,提着浅蓝的裙摆行礼:“陛下,奴家有一拙计,不知可否能解陛下燃眉之急。”
“哦?”伊夏淳狐疑地打量前些天自称长生灵使前来拜访君子国的女子,“唐姑娘有何高见,不妨说来听听。”
唐雪妃轻声道:“奴家听说前日文蓝的长生庙祭司越过王宫司灵神官私自向圣城邶涂呈送信物,不知有何阴谋。”翩然转身,略一沉眼:“陛下,依奴家看,此事必有蹊跷。您想,巨水族自称寻回伊夏纯血王子理,暗地勾结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