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善心先发了,再想法子。
说来,秦凤仪真是个好人,不说认识他好几年的张羿,便是在秦凤仪手下当差未久的潘琛都得说,这位殿下十分心善。
只是,秦凤仪这善心一发,但有饥寒者,见秦凤仪大军后面缀着这些个饥民,便有些日子过不下去的加入队伍。待秦凤仪出了豫地进入安微境内,他后面的饥民已有五千之众,那真是携老扶幼。非但饥民吃喝逐渐成为大问题,便是车队的行走速度也被拖到每天二十里左右。
便是柳郎中,也面谏秦凤仪,这得想个法子,不然,光是粮草也不够吃的。
秦凤仪南下,怎么说着,沿路还真没受到什么为难。想也知道,沿路官府也知道秦凤仪的身份,哪个不要命的敢为难他,便是秦凤仪被放逐南夷之地,这也是陛下嫡子,倘路上有个好歹,他们吃不了兜着走。故而,对秦凤仪都客客气气的。但,官府有官府的讲究,你镇南亲王过来了,咱们供应吃喝粮草,这是咱们的本分,但,你身后的饥民,要是人少,咱们管一管无妨,就当行善了。但,这五千多口子,谁供应得起啊,咱们实在也没这义务啊!秦凤仪甭看爱发善心,他真不是刘皇叔那样到这儿哭一场,到那儿再哭一场的性子。
人家不愿意供应,秦凤仪完全不勉强,但,饥民们又要填饱肚子。张羿提出减餐,秦凤仪道,“减餐倒是无妨,可除非军前军粮供应不上,方会行减餐之法。现下,还未到那田地。”
张羿道,“可再这样下去,怕是连将士们都吃不饱了。”
潘琛在一畔跟着点头,秦凤仪道,“让将士们挨饿,是我无能啊。”
二人连道“不敢”,潘琛道,“倘殿下允准,臣去与那巡抚说道一二。”当然,潘琛嘴里说着“说道一二”,实际上绝不是“说道”这么简单。
秦凤仪道,“徽州自古繁华不让扬州,不必去寻那巡抚,我自有法子!”
秦凤仪的法子很简单,他就暂且住在徽州,不走了,他要招商。
秦凤仪跟他爹道,“咱们初去南夷,别个不说,亲王府就要去了再建。另则,这么些个将士与我一道去,也不能叫他们没了住处。还有这么些饥民,亦是信任于我,我也不能将他们抛下的。饥民去了亦要建屋建房,给他们安排住处。且,这一路上,粮草供应,亦是大事。让各地官衙供应咱们粮草吃喝,的确不大妥当。爹,我想着,就地招募商贾,看可有愿意与我去南夷兴建城池的!”
是的,秦凤仪要建一座城!
说来,秦老爷先时也是扬州有名的大商贾了,但,秦老爷经营盐业比较在行啦,这种他儿子直接要建一座城的事,秦老爷还是平生头一回经着。
秦老爷惊道,“要建城?”
“自然,我听闻,南夷州的城池十分老旧,怎配我藩王身份?我就藩之后,便要修建新城,营造宫室,大兴土木,造福万民!”秦凤仪当当当的说了一套。
秦老爷问,“可这城怎么建呢?”
“不知道!”秦凤仪道,“听闻徽地人杰地灵,请父亲为我寻来此地能工巧匠,我要询问建城之事!爹,你先放出风去,就让,我要建一座王城,不是王府,是王城,一座新城!至于怎么个建法,就说我在扬州长大,思念旧土,想建个扬州那样儿的。”
秦老爷一向啥都听儿子的,见儿子要建城,秦老爷就寻思着,也是啊,我儿如此身份,到南夷那荒野之地也着实委屈了,要是建座新城,方能配得上儿子的身份哪!于是,秦老爷就去给儿子张罗了,秦凤仪与他爹道,“我不能叫人坑了,这事也不必瞒人,爹你只管大张旗鼓,我要叫这徽州商贾都知晓我南夷盛事!非但要叫徽州商贾知晓,待到扬州,亦要广征能人,为本王营建新城!”
“好!”
秦凤仪把事情吩咐下去,又去后宅见媳妇,他媳妇带着儿子和大公主说话呢,还有他娘、柳舅妈也带着孩子们一道,见秦凤仪过来,大家纷纷起身,秦凤仪摆摆手,笑道,“都坐。刚在前头说了建城的事,见着公主想起来了,待到南夷,先给公主建一座比亲王制的公主府。”
大公主笑,“这是怎么说,如何就说到建城的事了?”不是说现在粮草都不大宽裕了吗?
秦凤仪笑道,“先时刚自京里出来,一路上琐碎之事颇多。我这些天刚腾出空来,想着南夷城破旧,如何堪配你我身份,待到南夷,我必要重建王城,再建王府、公主府、将军府、以及这些个兵士,有品阶的,百户一人一套二进宅院,千户三进,副将便是四进宅子,潘将军与张大哥,一人一套五进大宅。公主你虽有公主府,张大哥这套宅子,亦是要有的。舅妈这里,舅舅亦是一套五进宅院!另则,这些饥民,好的没有,只要他们随本王去南夷,本王皆不亏待他们,按丁口免费分田地,每户一套四合院!我的王城,不能建在南夷府城之内,我要新建一座王城,这座王城,便名凤凰城!”
秦凤仪先把一屋子女眷说到头晕,秦凤仪解释道,“只是南夷毕竟人才不及徽州等繁华之地多,咱们要在这里多停留几日,待招募些能工巧匠,再行动身不迟!你们妇道人家,出门的时候少,不过,徽州繁华不让扬州,你们要是想出去逛,只管让人备好车驾。咱们一路因着赶路,也没有摆开仪仗,如今到了徽州,只管伸伸胳膊腿,赏一赏这徽地风华!”
继每人发个媳妇的大饼后,秦凤仪又给大家画了个更加美好的未来!
待李镜私下问他,“我听说徽州巡抚不肯供应饥民食粮,我正为你发愁,如何又要建什么王城。”
秦凤仪微微一笑道,“他爱供应不供应,又不差他那三瓜俩枣的。”
李镜看他一脸坏笑,屋内只一家三口,李镜问他,“你又想什么主意呢?”
“现下不能说,我要看你悟性如何,什么时候能悟出来?”秦凤仪问妻子,“咱们出京时五十万两现银,你手里有多少银票?”
李镜道,“五十万左右吧,怎么了,是不是要用银子?”
秦凤仪道,“是晋商银号的银票吗?”
“对。”
“徽州也有晋商银号。”秦凤仪沉吟道,“咱爹娘也有两百万左右的家底。”
秦凤仪等着他爹回来呢,结果,他爹天黑了才回来,秦凤仪还说呢,“爹你怎么去了那么久?”
秦老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