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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仪问,“要是巡抚不成,有没有知县出缺,我做个知县也成。”

    景安帝看他这半懂不懂的样儿,就知道要官儿了,就是要官儿,也不知要个好的。景安帝道,“你还是等着从翰林散馆后再说吧。”

    新祭酒的人选,景安帝又问了几位皇子。

    做祭酒,必然得是饱学之士。章颜原是状元出身,学识自然不差,外任风评亦佳,便是一向与大皇子为对头的三皇子,对于章颜也挑不出什么毛病来。

    景安帝近来时常召秦凤仪服侍笔墨,因秦凤仪与章颜相熟,景安帝还提了一句,秦凤仪听后却没什么喜色,反是颇有些欲言又止。景安帝道,“想说什么就说,别憋着。”

    在景安帝跟前,秦凤仪一向敢说话,秦凤仪道,“也不是别个事,我听说,国子监祭酒都是有学问人做的官儿。章大人自然是有学问的,听说他当年中过状元,不过,我觉着,叫章大人任祭酒,有些可惜了。”

    “这话有意思。正四品祭酒,京城高官,有何可惜的?”

    “不是说官儿大官儿小。”秦凤仪道,“要是我,我就不愿意做什么祭酒,天天跟书呆子们打交道,有什么意思?我觉着,南夷巡抚这官儿好。”秦凤仪绝对是相中了南夷巡抚这官儿啊!

    “嗯,不错。”景安帝道,“巡抚是正三品,比正四品祭酒还要高两阶。”

    “都说了不是官高官低的事。”秦凤仪认真道,“巡抚是管着百姓的官儿,祭酒是与书呆子们打交道的官儿。上回陛下不是说南夷事务不好做,那些土人们事多么。章大人做扬州知府时就是个好官,他又年轻,正是做事的年纪,待他走不动道了,回来跟书呆子打交道好了。要是我,与其有京城做祭酒,不如在外做南夷巡抚。我觉着,依章大人的本领,做南夷巡抚,一准儿能把那些土人给降伏了。”

    第180章 南夷巡抚下

    第180章

    景安帝做皇帝这些年, 心计自然不少。

    但, 景安帝委实是信了,虽则秦凤仪是方阁老的高徒, 景川侯的女婿, 但,这二人实在是没教过秦凤仪官场上的规矩啊。

    一个是京城正四品国子监祭酒, 一个是正三品南夷巡抚。

    官阶自然是巡抚要高, 但, 南夷州什么地方啊,不说鸟不拉屎,只看看那些来朝的土人族长是个什么样,就知道南夷州的是个什么境况了。

    景安帝身为一国之主,万人之上,朝廷至尊,自然不会嫌弃南夷州鸟不拉屎,但南夷州的确不是什么丰腴的地方,与章颜先时所在扬州更是天上地下。

    举朝上下,能说出南夷巡抚比京城国子监祭酒要好的,估计只有秦凤仪这一个人了。

    而且, 秦凤仪这认真模样, 他是真心认为, 到南夷州做巡抚比在京城做祭酒要好啊。

    景安帝是实权帝王, 其实, 章颜在外为官, 他心中都有数。如章颜这样的官宦人家的嫡系子弟,而且,这样的年轻出息,一般都是外放个几年,攒些资历就转为京城任职,向六部努力。如章颜的年纪,便是景安帝看他,都觉着,他有内阁之才。

    景安帝自然是喜欢章颜的,不然,当初也不能让他知扬州。

    就是国子监祭酒一职,倘不是秦凤仪突发“高论”,景安帝都认为,调章颜回国子监任祭酒是不错的决定。

    结果,秦凤仪这一番“高论”,竟然让景安帝都有些犹豫了。

    景安帝道,“南夷州苦啊。”

    秦凤仪道,“要是陛下让我去,我一点儿不嫌苦。”

    景安帝笑,“你歇歇吧你,没学会走,就要跑了。”

    秦凤仪是真的很想去南夷州任个知县啊啥的,他听罗朋说的,南夷州风景特别好,物产也丰富,就是那里许多山都是土人的地盘,而土人文化落后,多是以物易物过活,虽则守着宝山,过的却是穷苦日子。

    秦凤仪就喜欢这样的地方,而且,秦凤仪对于做官还颇有一番高论,他与景安帝道,“陛下,等以后我能外放了,哪里的差使不好办,你就把我往哪里派。我就爱办不好办的差使,那些温温吞吞的事,没意思。”

    景安帝就爱这样的臣子啊,看小探花愈发顺眼,笑道,“行,朕记得了。”

    秦凤仪简直是极力推荐章颜章大人任南夷巡抚,看他那认真模样,景安帝忍笑,“朕想一想再说吧。”

    秦凤仪还颇有些小机伶,他还与景安帝道,“陛下不是说,今年土人要过来为太后娘娘贺千秋么。介时他们来了,我带着章大人见一见几位族长。南安州要是治理好了,不但于朝廷有益,就是于这些土人,亦是有益的啊。”

    这话,景安帝是赞同的。

    秦凤仪自觉做了件大好事,他是个存不住事的,原就想告诉章大人一声,好让他多在陛下跟前表现一二,这样就可以不用做国子监祭酒,改做南夷巡抚了啊。

    好在,秦凤仪这运道十分不错,在与章大人表功前,他在被窝里先把这事同媳妇念叨了一回。李镜险没叫丈夫这事给噎死,好半天才喘了口气,低声说他,“你怎地这样大胆。不论国子监祭酒,还是南夷巡抚,皆是朝中要职。你给陛下服侍笔墨原是好事,可在这样的大事上发表意见,就太冒失,太得罪人了。”

    “哪里有得罪人啊?”秦凤仪半点儿没觉着自己有得罪人。

    李镜顺了口气,方与丈夫道,“章大人出身尚书府,今次两任扬州知府还朝,必然是要争国子监祭酒之位的。而且,他的出身、才学、政绩、官位,都配得上祭酒之位。你为何要跟陛下说,让章大人任南夷巡抚?”

    “南夷巡抚怎么了,巡抚可是正三品高官。而且,南夷巡抚可比什么祭酒有意思,祭酒就是跟书呆子们打交道。巡抚可是管着很大地盘儿的,我还想去做南夷巡抚呢,可惜我现在官儿太小,做不来。我跟陛下说了,等散馆之后,谋个南夷州的知县啥的做做。”

    李镜气的都不生气了,李镜问,“陛下应你没?”

    秦凤仪十分失望,咬了媳妇颈间一口,咬的李镜一阵□□,笑道,“你给我老实些。”一看就知陛下没允的。

    李镜按住他的大头,道,“你自家脑子跟常人不同也便罢了,莫去多嘴别人家的事。章大人争祭酒之位,必是想以后往六部走,要入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