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妻子夸儿子,“别说,咱们阿凤,当真机伶。”
秦太太令厨下端来酸梅汤,又让丫环往儿子院里送一碗,这才笑道,“看来,今儿个顺顺利利的。”
“还算顺利。”秦老爷道,“那李大公子,可不是个寻常人物,说起事情来头头是道。李大公子也委婉的把他的难处与我说了,哎,人家别的都不图,就图咱们阿凤真心。只是,他兄妹二人远来扬州,家里还不晓得这事,李大公子得先打发人送回书信,才好说定亲的事。”
“这是正理。”秦太太道,“礼出大家,李家毕竟是侯府,这上头,定是极讲究的。”
“是啊。”秦老爷道,“难得他不过比阿凤大个两三岁,为人稳重,远胜阿凤。”
“阿凤不是还小么。”
“咱阿凤,也有咱阿凤的好处。”秦老爷笑,“这孩子,有时候吧,就觉着他莽撞,可要紧的时候,他又特别的有眼力。今天中午,李公子设宴,咱阿凤在家都是娇惯的,不想这在外头,特别会殷勤人。我看,李公子也挺喜欢他。”
秦太太脸上的笑就没断,“这到岳家,当着大舅兄的面儿,可不就得这样殷勤有眼力才招人喜欢。”
“是啊。”秦老爷喝了半盏酸酸甜甜的酸梅汤,笑道,“咱家就他一个,打小这么宝贝过来,先时我还担心给宠坏了。不想,这孩子当真机伶,在外头又另是一个模样。这在外摆谱谁不会啊,难得的就是能放低身段。你想,他这样年轻气盛的年纪,先时还与人在古玩铺子打架呢。这样的道理,我以为过几年他才能明白。不承想,他如今就这样懂事会交际了。”
秦太太听着丈夫这话,唇角翘啊翘的没个停,秦太太笑,“要是咱儿子在外头不好,就能交际下这许多朋友来?再者,咱们私下说话,李姑娘可是侯府出身,那姑娘,一看就稳重,也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人。结果,一眼就相中了咱们阿凤。不是我自夸,咱阿凤的好处,断不是寻常人能比的。”
说到儿子,秦太太又道,“我想着,趁着天暖,得寻思着先收拾屋子了。”
秦老爷道,“这事叫阿凤问一问李姑娘,以后是他们俩住,必要合他们的心意方好。”
“很是。”秦太太想着,儿子回来时瞧着酒也吃得不少,就说去瞧瞧儿子。秦老爷道,“他吃了酒就爱睡觉,今天早上也起得早了些,说不得已是睡下了。”
“我晓得,我过去瞧瞧,别让阿凤睡太久,睡多了,晚上会失困的。”秦太太这滋爱儿子的老娘,必要亲眼瞧一瞧这出息的不得了的宝贝儿子才能放心的。
结果,秦太太过去,竟扑了个空,一打听,儿子回来吃了碗酸梅汤,就又往李家去了。
秦太太好气又好笑,心下想着,这亏得李家不在扬州,不然就儿子这上门频率,不晓得的,还得以为她家儿子入赘了哪。
其实,秦太太不晓得,人李家也很苦恼。虽然这亲事,李钊算是点头了,但秦凤仪你这一天三趟的往我家跑是做什么呀~
秦凤仪不觉着自己一天三趟往李家去有啥不妥,亲事都定了,媳妇就是他的人了,以往碍着结拜兄妹的名义,关心媳妇总不能尽情,如今这都是准未婚夫妻啦,他当然要尽情的关心媳妇啦。就是李镜,也没觉着如何不妥,秦凤仪这张容颜,她就是见天看,都不会厌。何况,秦凤仪又这样的会讨人欢心,李镜遇到秦凤仪时的笑,比她先前活了十五年的笑容都多。
李钊见妹妹如此,心下彻底认了这桩亲事。只是,你俩在光棍面前,别总这样甜腻腻的腻人好不好?
第34章 平珍
第34章
李镜与秦凤仪这事算是口头上定下来了, 秦凤仪这回家才没个三五日, 他正琢磨着, 什么时候再去古玩店寻个茶壶送给方阁老,好请方阁老给他与李镜的亲事做个媒人。
结果,茶壶未买,就接到了平御史的帖子。
秦凤仪真不乐意去,但巡盐御史的帖子, 他家干盐商一日,他就不能不去。秦凤仪便去了, 李镜还叮嘱他, “莫要露出不喜来。”
秦凤仪道, “我晓得,你放心吧。”
秦凤仪哪里会露出不喜来,他刚与李镜定情,正逢人生大喜,脸上那喜色是掩都掩不住的。因为喜事加身,秦凤仪愈发注意穿衣打扮,成天捯饬的闪闪发亮,出门那叫一个引人注目。就因他这张脸,连着李家兄妹也在扬州城有了些名声。无他, 秦凤仪总往李家跑,现在大半个扬州城的人都晓得凤凰公子与李家兄妹交好了。不过, 李钊李镜一向为人低调, 大多数人只知他们姓李, 不若对凤凰公子了解之深。
秦凤仪到了平御史府,平珍见秦凤仪神采飞扬更胜以往,笑道,“我总算放心了,先时有人说你往庙里出家去了,我便说是胡言乱语,你这样的人物,如何会出家。不过,听你们府上说,你前些天身子不大舒服,现在可好些了?”
说来,前些天平珍寻秦凤仪,秦凤仪正在伤心,哪里有心思过来给平珍画,秦家就托辞秦凤仪身子不适,婉拒了,倒是平珍为人温和,知晓秦凤仪身子不好,还打发送了一回药材。
想到此处,秦凤仪想着,阿镜都说平御史厚道,果然不错。秦凤仪笑道,“劳大人记挂,前几天因着一桩事,我万念俱灰,险真的出了家。如今一切圆满,我就又回来了。”
平珍甭看官职上的事都有幕僚处理,但他身为当世丹青大家,对于人的观察,却是有常人不能有的细致。平珍便瞧出来,秦凤仪今日喜色不同以往,那眼眸、那肌肤、那唇齿,仿佛就连头发丝都在透出欢喜的光泽,这种喜悦令秦凤仪有一种惊世之美。平珍当下技痒,请秦凤仪到了园子里,他着人上了香茶鲜果,让秦凤仪只管享用,平珍做起画来。
这一画,就是一整天,直待天色将晚,平珍欲命人掌灯,他要继续画。秦凤仪可是吃不消了,他早嚷嚷着要回家,只是平珍一再挽留,方留到这会儿。平珍素来不是个会强迫人的,况画了一天,秦凤仪神色黯色,美貌都减了三分,平珍便道,“好吧,阿凤,你先回去,待明日早些来。”
秦凤仪应了,揉揉肩,连忙告辞。
平珍又想着,人家秦凤仪也是累了这一日,道,“阿凤留下来吃饭吧。”
秦凤仪道,“不用了,平大人,我回家吃是一样的。这出来一家,我也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