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都被人摸清了,她还能说什么。路小埋仰天长叹,看来她今天注定讨不了好了。
路小埋向来能屈能伸,立刻换了一副讨好的甜美面孔,语带谄媚:“盛阿姨,您让我干啥我就干啥,您指东,我绝不敢往西。您有什么事尽管吩咐,小女愿效犬马之劳……”
前排副驾驶座传来扑哧一声笑。路小埋暗中瞪了他一眼。万年助理连忙端正脸色,目视前方,努力作墙上壁花。
盛女士眼神锐利地盯着路小埋:“我要你和徐璠谈一场恋爱,我要你毫无保留彻彻底底地爱上他。”
啥,她没幻听吧。路小埋感觉自己被雷劈了,已经五官缺位,才会出现这种幻觉。
只听盛女士接下来继续道:“然后再和他分手。”
路小埋魂飞魄散,快来道天雷把她劈了吧。
邪恶的皇后继续吐出最诱.人的话语:“如果你能完成我的要求,你会得到你想要的一切,甚至超乎你的想象。”
灵魂重新归位的路小埋,目光复杂地望着盛如兰。
第一次感觉语言是如此苍白无力,人与人之间的沟通是如此艰难。
太荒唐也太狗血了。
路小埋:……
盛如兰意识到她之前做错了,她越是想把他们分开,这种外力的作用下反倒让他们靠的更近了。那么如果撤掉外力呢?既然徐璠这么喜欢这个女孩,她就成全他。她会让他自己意识到不同阶层的人即使相互吸引最终注定无法长久。
既然时间没办法把他们分开,那么来自两人内部的裂痕呢?
面对一脸笃定的盛女士,路小埋满脑子疯狂刷弹幕:你神经病啊!!!
☆、第81章
路小埋平凡了两辈子,猝不及防就被淋了盆狗血。她怀疑自己是不是小时候对菩萨不恭敬,因为菩萨的轿子从家门前过的时候,她都忙着啃猪肘子。
这会临时抱佛脚还来得及吗?
那天半途从b大离开后,她就把徐璠的电话号码拉进了黑名单。她觉得两人没有再见的必要,但盛如兰这么一折腾,却让路小埋不得不把徐璠从黑名单里重新放出来。
电话说不清楚,路小埋也不是黏糊的性格,就约好了时间地点,打算清清爽爽一次性了结。
京城的气候向来干燥,两人见面的那天却出乎意料来了场雨。
路小埋走进咖啡馆,把湿漉漉的雨伞放进店门口的木架上。因为有雨又有风,雨伞只起到一半的遮挡作用,她身上的外套被打湿了,她干脆脱下来用手拿着,这才朝那个一直背对着她的人走过去。
雨天的咖啡厅,没什么客人,吧台的服务员一脸昏昏欲睡。
点了咖啡,把菜单还给服务员。路小埋就三言两语把盛如兰来找她的事向徐璠全盘托出。她的本意是希望他们把家庭矛盾在家庭内部解决,不要波及她这个无辜的路人。
徐璠没想到他母亲的反应和动作会这么快,只剩满心苦涩,四年的约定最终变成一场笑话。
他拼命努力,就是想通过自己的坚持,说服母亲接受他是一个拥有独立人格的人,显然这个尝试失败了。母亲因为他的所作所为,反倒对路小埋成见越发深了。
“对不起。”徐璠神色略带疲倦地对路小埋低声道歉,“你不用在意我妈的威胁,不管她做什么,我都会阻止的,我不会让她伤害你的。”
“你确定你真的爱我吗?”路小埋喝了口热咖啡,驱散浑身的湿气,这才面带疑惑,问了一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高中的时候,她确实能感受到徐璠对她的好感,但那时她志不在此,一心想考大学,早恋什么的对她来说都是浮云。
如果不是盛女士两次找上门,她甚至不知道徐璠会因为年少青涩的爱恋,执着了整整四年。他在她看不见的地方默默地单方面地为一段虚无缥缈的感情奋斗着。他的人生也因此完全改变了,按照盛女士的话来说,那就是自甘堕.落。
路小埋无法负担这份沉重的感情,但也不再责怪对方曾经的隐瞒和不辞而别。
约徐璠出来之前,她就已经释然了,也原谅他了。不管她能不能接受这份感情,起码不应该对此弃如敝履,他值得她的尊重。
路小埋之所以会这么轻易原谅徐璠,一半是受路爸爸和温阿姨的感情所触动,另一半原因却在盛如兰身上。盛女士如果知道她不仅没能成功阻止他们,反倒成了神助攻,不知道会不会气得吐血。路小埋不厚道地在心底暗自偷笑。
心里泛出一丝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情愫,嘴里却还是继续劝说:“也许你的感觉欺骗了你?我们已经分别了整整四年,都成年了也都变样了。我不了解如今的你,你也不知道我变成什么样了?也许你只是因为错过才会念念不忘,也许当我们真的在一起了,那种强烈的爱就会瞬间消失……”
徐璠没有回答,深不见底的眼眸平静地望着她,波澜不惊的海面之下蕴藏着无法宣之于口的强烈情.欲。他没有说话,但路小埋瞬间读懂了他想要表达的一切。
面对这么一双眼睛,路小埋质疑的话戛然而止。
因为常年画画,她的指甲剪得很短,手指头显得有几分圆润可爱。徐璠受诱惑般,缓缓伸手,覆盖她放在桌面上的手背。
“感觉到了吗?”他的声音有些暗哑,眼神仍直直地望进路小埋的眼睛里。
暧.昧的湿热和潮气以及滚烫的热度。让她一下子回到南方沿海最闷热黏腻的雷雨季节。
咖啡店外,空中的雨点打在透明的玻璃外墙上,拖曳而下,纷纷滑落。
“你生病发烧了?”路小埋眨了眨眼睛,手心这么烫,隔着相触的肌肤都能把她烫伤。第一次在b大校门口时她就感受到一回,过了这么些天,难道他的病情还未痊愈?她抽出手,用手背量了量他额头的体温。截然不同的微凉温度。路小埋困惑了。
徐璠似乎没有预料到她的反应,他握着她的手,她没有害羞没有惊慌没有躲闪,只是那么平常地关心他是否生病。
四年光阴产生的隔阂和距离在这个量温度的动作间倏地消失了。他开心地笑起来。像年幼的孩子捧着心爱的棒棒糖,露出简单而满足的笑容。这个笑容犹如雨过天晴般,将所有浮尘一荡而清,透露出原本温润夺目的光彩,瞬间把路小埋笑懵了,她猛地反应过来,想要收回伸出去的手。
玻璃墙外的雨不知不觉停歇了,清凉的风卷着吹着,地面很快重新干燥起来。天空难得清晰而明亮。
徐璠紧绷的肩膀和后背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放松下来。
他探过身靠近路小埋,好让她能顺利摸到他的额头。路小埋退缩,他就靠近。就像从前,他总是低下头好让她能摸到他的发顶。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