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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京城的时候,路家父女是跟着林家夫妻,自然是咬牙定了飞机票,回去只有两个人却舍不得了,只买了火车票。所以明天一大早就得赶路。

    徐公子一脸失望,眼神里的星光都黯淡了下来。他生病了一场,最近是调养期,已经在慢慢恢复健康,眼睛也做了矫正手术,戴了很多年的眼镜终于摘下,所以路小埋能清清楚楚地看清他的眼神。

    他的眼神清澈却又深邃,似乎有千言万语,好似会说话一般,不知为何,路小埋似乎能从这双眼睛里看到无限的落寂,蓦地被他的伤感触动到,她也有一瞬间的不自在,暗自后悔,刚才自己是不是拒绝得太快太直接,或许应该委婉一点。

    徐公子却没有继续追问路小埋,好似揭过这个话题,很快又恢复了神采,眼神温和地望着她,轻声问道:“离开之前,你能答应我一件事情吗?”

    “什么事,你说吧。”路小埋眨了眨清亮的大眼睛,终于松了口气,只要他别再伤心,不是特别过分的要求,她都能答应。

    徐公子微微点头,似乎斟酌了一番才鼓起勇气道:“你以前打赌输给我一个承诺,你还记得吗?”

    路小埋愣了一下,在徐公子殷切的眼神中,搜肠刮肚终于想起来那年暑假两人一起做卷子,结果她输给了他,然后答应为他做一件事的情景,没想到他到现在还记得。因为后来他都没提过这事,她早就忘在脑后了。

    瞬间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好吧,你有什么需要让我做的事情,尽管提吧,我提前说好了,不准提过分不切实际的要求,不然我有权拒绝。”

    “恩。”徐公子看着她嘟着红艳艳的嘴唇,一瞬间心柔软得像棉花糖,眉目弯弯地含笑点头。

    路小埋后背一凛,总觉得自己是不是落入什么圈套,想反悔又有点不好意思。

    “可以答应我大学四年别交男朋友吗?”徐公子清凉醇厚的声音已经在耳边响起。

    路小埋表情瞬间怔住了,嘟囔了一句:“这件事对你很重要吗?”

    “非常重要。”因为我喜欢你,不想看到你和别人谈恋爱,但是我答应了母亲不可以告诉你,虽然我知道我这么要求你,很自私很无耻……但是我希望你能答应我。

    徐公子说完四个字就一语不发,但路小埋却从那双如海般深邃无垠的眼神中读到了一大段一大段的心声。

    她觉得自己很莫名其妙,也觉得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很奇怪。

    她谈不谈恋爱和他有关系吗?难道他喜欢上她了吗?她要问吗?但是女孩子可以这么不矜持吗?

    “难道你喜欢我?”不知不觉,却把这个问题问出口了。

    一旦说出来,路小埋也没后悔。她从前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只是觉得自己是重生回来的,实在没办法把这些年轻的同学当成同龄人,也从来没想过他们中会有人喜欢自己。

    徐公子哪里知道她心里的千转百回,早就被她脱口而出的问题,问得面红耳赤,想顺势点头,又想起自己答应母亲的事情,头怎么也点不下去。

    心情平复了许久才回答:“你能答应我的请求吗?在大学里不要谈恋爱。”

    路小埋想了想,觉得自己确实也没这个打算,答应了也无所谓,就毫不犹豫地点头。

    见她点头,徐公子的眼睛一红,瞬间升腾起一阵朦胧的水雾,却没有说话,只是久久地痴痴地拿双眼盯着路小埋水光粼粼的大眼睛和如雪的面容,舍不得眨眼睛。

    路小埋被他犹如实质的目光牢笼般紧紧锁住,差点绷不住脸,心中若有所误,只是刚才追问了一次他没回答,她有点不太自在,不想再提这个话题,连忙生硬地岔开道:“你什么时候出国,到时候联系我,别再不告而别了。”

    徐公子却什么都不能承诺,只是含糊不清的说:“如果到时候方便的话。”

    临别前,徐公子一直把路小埋送到公交车上。路小埋上了车,他就站在车牌下一直望着她的身影。

    车开走了老远,路小埋回头,恍惚还能看见那个穿着白色运动服,高高瘦瘦的人影,他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似乎想要站到天荒地老,又是那么落寞,仿佛被整个世界抛弃。

    不知为何,路小埋的心底冒出一种微微酸痛的感觉。

    她晃了晃脑袋,收回了目光。

    她没想到这一次之后,徐公子再一次从她的生活中消失了。

    而她的大学生活也顺利开始了,偶尔静下心来,也会想起他,后来他的影子便越来越淡。到最近脑海中只留下他那双如画的修长眉目。

    大学里也曾遇到过追求她的男生,也曾对其他人有过好感,但等到对方提出交往要求时,不知为何,她的脑海中总会浮现那个站在公交车牌下落寂的身影,想要恋爱的冲动一瞬间就烟消云散。

    她是原则的人,既然答应了徐公子,不管对方在不在乎这件事,她都会遵守自己的承诺。

    于是只好眼睁睁看着身边的人一个个陷入甜蜜梦幻的恋情之中,自己默默啃着一盆又一盆狗粮,坚定不移地捍卫着单身狗最后的尊严。

    单身狗也是有狗权的。哼。秀恩爱死得快!默默蹲在阴暗的角落画小圈圈。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此刻的路小埋还是一个刚准备上大学的新生,背着背包行囊,挥别亲朋好友和家人,和好朋友们一起挤上从高临通往京城的火车。

    火车在呜呜声中启动,身后的人和风景都被远远地甩下了。

    新的旅途和景色在面前徐徐展开。

    ☆、第74章

    徐公子过十八岁生日时,在徐盛两家老太太的强烈要求下,举行了一个隆重又温馨的家庭聚会。聚会上一直和丈夫儿子冷战的盛如兰,终于露出一个笑脸。徐公子暗地里松了口气,无论如何,他并不希望父母因为他而出现婚姻危机。

    按照大师的指示,徐公子在生日后正式改名徐璠,把户口、学籍和档案上的名字也全都改了。进了大学,更没人知道他曾经的名字是徐公子。

    他从出生一直戴在身上的寄名符也终于功成身退,由大师收回供奉在寺里。这道寄名符上写着他从前的名字和生辰,因为他是早产儿,一落地就在保温箱里住了一个多月,家人都担心养不活,所以特意花了大力气求了寄名符。不管有没有用,起码心理上让两家的老人得到一些安慰。

    两位老太太在这件事情上的意见空前一致,如今孙儿顺利度过十八岁的坎,当然又花了大价钱大大给寺里捐了一笔香油钱。

    至于璠这个字,从玉,有斐君子,如珪如璠,所以有寓意美玉的意思。所有人都觉得很满意,更认为是人如其名,徐璠本人也确实身形修长性情温和眉目清雅,上至老太太们到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