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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了,会挂住可怜兮兮的梳子。这个时候就需要林声稍稍地帮它一把,让它滑完这架滑梯。

    现在头发湿透了,那么长,那么多,林声把它们捧起时都能感觉到根本无法忽视的重量。

    她先是拿那块可怜的毛巾去轻轻地擦,吸干多余的水分,然后撩起长发放了一块干毛巾垫着,郑念初的头低下去,露出白皙的后颈与流畅的肩线。这样林声才能放心把掌中湿发放下。

    正如她所说,她没有打理过这么长的头发。郑念初本来发量又多,吹干大概不是一个短暂的过程。她怕她的自告奋勇使对方感冒。

    “平时洗头要花很久吗?我还没有留过那么长。”

    “嗯。”

    “我倒是很想要长头发,可是我的头发很爱分叉,长不了那么长。那天你刚转学过来,我就一眼相中了,我就想要这个人做我的朋友,就算我没有长头发,可是我朋友有啊。”她拿过梳子要理一理这三尺青丝,那么厚的头发,要分几层吹才行。“后来……”

    说到这里,林声停了下来。郑念初很急切,后来什么呢?为什么不说话了,她很喜欢听林声说这些东西,说一句,她就好像尝到一点甜味,这淡淡的甜可以涂抹掉很多苦涩,让她暂时不去注意。

    林声却换了有些疑惑的语气:“你头发怎么那么涩?没洗干净吗?”

    郑念初低下的头就再往下垂一分。

    “怎么回事啊……”林声埋怨着,撂下梳子,拽起郑念初又回到浴室。“真是的,以前都是保姆给你洗的吗?到我家连洗头都不会了。”

    “不是……”她家现在哪有什么保姆啊。

    林声不听她辩解,把她拉到一只凳子上坐着,让她后仰,脖子枕在洗脸池的边缘。“这怎么行,我们再来洗一次吧。”

    郑念初把住她的手腕,避开她探究的眼神坦白:“洗发水好像被我用完了。”

    水汽氤氲的浴室里,林声莞尔一笑,笑容在温热的空间里也带着暖融融的温度。“我说呢,你也不跟我讲,就只顾低头。”

    她越过坐在凳子上的郑念初伸长了胳膊够到洗发水的的细脖子给勾过来,果然所剩无几。

    “够的,先给你洗了。”

    她把刚刚擦过的头发放进瓷白的水池,放水打湿。大片黑色的水藻在水里飘摇,平时挺大的池子现在看来甚是局促。

    一边洗一边说:“以后不能这样了知道吗?”

    从郑念初的喉咙里传来一声低沉的“嗯”。林声甚至看到她白皙纤细的脖子上声带的振动,再往上,对上她与头发一般乌黑的眼眸,就这样睁着,看着自己。

    那里面满怀信任,亲近,珍惜,任何的,一切一切的美好的事物都在里头闪着光辉。

    那一瞬间,她很想去亲她。林声甚至会想,郑念初也是想自己去亲她的。但是这种想法真是太诡异了,她读别人的泄露的情绪头一回出现了错误,缘于她的主观臆想,林声一下就看破了。

    她盖住郑念初的眼睛,说:“你闭上眼。”

    一直都很听话的郑念初却问:“为什么?”

    林声语气镇定地搜刮着合理的理由,很快给了她回复:“水和泡沫等下会蹦眼睛里,小心一点。”

    手掌下,郑念初长长的睫毛扇动,在她手心轻轻刮了一下,那双好看的眼真的闭上了。

    林声紊乱的心跳这才有时间平复,等她再看,闭上眼睛的郑念初竟也是一副献祭的姿态,信任,亲近,珍惜,那些一切美好的,从眼神里提现出来的事物完全没有因为薄薄一层眼皮的遮盖而淡去,它们如阳光,明媚地彰显在她的眼睑,她的眉宇,她的唇颊,甚至每一根湿透的发丝。

    她终于情难自已,低下头,轻轻地亲吻在光洁的额头。轻笑着解释自己出格的行为:“真听话。”

    如愿以偿地听到安静的浴室里郑念初漏了一拍的心跳。

    洗发水确实已然见底,但是家庭装的大瓶子还苟延残喘着呢,林声挤了很多,直到确实挤不出来,又倒了水用力晃了晃,才把这长长的黑发洗完。

    辛勤的一条龙服务很到位,接着又是毛巾擦拭,吹风机吹到干了大半,最后拿梳子梳好。

    “这样才对。”柔顺的,凉凉的头发,在这个时候拥有世界上最好的触感,让林声爱不释手。她丢下木梳,就拿手指梳来梳去,它们就像时间一样在她指缝里无声流动。

    过了会,她说:“我出去一趟。”捞了钱包,打算就趿着拖鞋出门。

    郑念初也想去。

    “头发还没干呢,别在感冒了。”她又贪婪地牵起一缕头发,随着她往门边后退的步伐,长长的发丝一寸寸淌过她的掌心,最后从高空坠落,在郑念初腰际游荡。“你就在屋里待一会,我很快回来。”

    门轻轻地带上了。房间里只剩郑念初一个人。一个人的时候忍不住胡思乱想,忍不住自我检讨。

    刚才林声亲她那一下,她太高兴了。班里玩得好的朋友一对对的,平时也都亲来亲去。林声则十分克制,没有这些亲密而显眼的小动作。这一下,真是空前,让她觉得新奇又喜欢。

    周边人们表达亲密的动作越来越泛化,以前只对情人,后来父母兄姐,朋友闺蜜,而林声还在从前的时代,有一种克己复礼的故旧之感。

    然而这些高兴都不能阻挡自怨自艾的侵袭。她垂下头,乌黑的长发包围着她,像一个密不透风的笼子。

    林声真的很快就回来了。

    “我去买了洗发水。没有被我妈看见。”她向郑念初眨眨眼。

    只要林声对她笑,这一秒里,郑念初就会无法自抑地感到快乐,无论有多大的阴云笼罩着她。

    这天晚上,郑念初闭上眼是那些细节,睁开眼月光里也还是那些细节。她背对着林声,摇摇晃晃的洗发水瓶子和擦头发的毛巾,吹风机和傅淮宁的僵硬态度,通通在她心里走马似的来回播着。

    这一家子都是好人,林声的妈妈也不例外。

    凌晨四点钟,窗外的虫开始鸣叫,带起一两声微弱而遥远的蝉鸣。郑念初推开门,顶着一双彻夜未眠疲惫的眼睛离开。

    吃早饭的时候,傅淮宁一直眼神示意林声,可林声头低着吃饭,什么也没看见。最后还是爷爷问:“念念还不起啊,再不吃粥要凉了的。”

    林声很寻常地哦了一声说:“她出去了。”

    林征望接着问:“去哪了?”

    “不知道。”

    傅淮宁也是坐不住:“说都没说就走了?”

    “是啊。”林声喝完一口粥,抬起脸来,好像还很奇怪他们为什么反应这么大。

    “啧,这孩子。”傅淮宁眉头一皱,不知是生气还是担心。“出门也不知道说一声。”

    林声见状添了把柴火:“可能是在她家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