侨看见他眼中的怜惜,心底像抹了蜜一般,生出无限甜味来,“你陪我一起睡。”
“我得过老太太哪里一趟。”李天晟为难的对他说,“办完了事就回来陪你。”
李言侨也想起了昨天老太太的吩咐,虽然脸色不太好看,但终究没有闹着让男人留下来陪他,他们的时间还很多,不急在这一时三刻。
李天晟把被子给他盖好,又低下头凑在他耳边说了几句情话,把人惹得耳根通红才出房门。
昨夜一场大雨仿佛洗涤了世间尘埃,李天晟走在廊上,两边园子开的花娇艳欲滴,好似随时能滴出水来。
他没有立刻去老太太那里,而是转身去了餐厅,现在还早得很,也不知道老太太起没起来。
大厅餐桌上,李成喻和李秀云正在用早膳,李天晟还没走到门口,远远的就听见李秀云铃铛一样清脆的笑声,可见这兄妹俩关系确实很好。
下人一见他走进餐厅,连忙给他拉椅子,“二老爷早。”
李成宣和李秀云听见声音也转过头来,齐声道,“爹早!”
李天晟轻轻颔首,坐到下人给他拉开的椅子上,对身旁伺候的丫头开口,“跟往常一样就行。”
说完,目光转到兄妹俩身上,“怎么不见成宣?”
李成喻刚要开口,李秀云就恨恨的告状,“三哥一晚上都没有回来!他昨天还说要给云儿带酥糖!”
“是吗?”李天晟眯着眼看二儿子。
李成喻扶着额头,露出他尖尖的下巴,“三弟最近胡闹了些,却也不是每天晚上都夜不归宿。”
李天晟脸色一下就冷了,“你还敢帮他说话!那个逆子现在在哪里?!”
李成宣虽然不着调了些,但老太太的威严他是不敢冒犯的,特别是现在家里还有个三叔,如果被三叔知道他现在做的蠢事,一定会被捅到老太太那里去,他爹也不会帮他。
这么一想,李成宣就觉得自己大腿根隐隐作痛,仿佛已经看见老太太怒着眉眼要把他赶出家门,他爹冷眼旁观的画面。
而此刻,夜不归宿的李家三少爷,正坐在雕花栏里头,和人饮酒作乐。一晚上没有睡觉,精神抖擞如李成宣,也焉了吧唧的像条死狗一样。
他一面和对面的狐朋狗友碰酒干杯,一面心底暗暗倒苦水,心里想的全是老太太和他爹。
小厮见他一边喝一边呛,生怕他有个好歹,苦哈哈的劝,“少爷,别再喝了,天都亮了,万一让老爷知道你一晚上没回家,准得家法伺候。”
李成宣心里也苦,他别的什么都好,就唯有好面子这一点让他李家人诟病。其实李成宣早就想走了,喝到一半的时候他困的要死,只想找个地方睡觉。
可他的狐朋狗友不这么想,小厮刚说完话,他们几个就哈哈大笑起来,一边笑一边认真问,“不是吧成宣,你今年多少岁?出来玩一次还得报备自己爹。”
“是不是吃个饭还要人喂?”
“哈哈哈哈!”
李成宣握着酒杯的手都要扭曲了,他脸色一下变得难看起来,“是不是朋友!这么损我!”
几人见他面色扭曲,还以为说戳中了他的痛处,赶紧把嘴巴闭上,只是抖动的肩膀让人一眼就看出是在忍笑。
李成宣气得肠子都要打结,站起来就要走,小厮在后面猛地拉了他一把。
“放手!”他暴躁开口。
“少爷……”小厮抖着声音,眼睛直直盯着前方。
李成宣这下也感觉不对了,他的几个狐朋狗友放下酒杯,眼神怪异的盯着他后面看。
李成宣只觉得自己后背像被火烧一样,他僵硬的转过头,见十几个打手打扮的人站在楼梯口两旁,中间一个年轻人闲庭散步般走了上来。
察觉到李成宣的视线,年轻人抬起头来,露出一张冷色的脸,嘴唇淡得跟没有血色一样,整张脸好看得有点诡异。
他走路的动作很慢,手上像拿着什么东西,李成宣没敢细看,事实上他根本不认识这个人,只是那十几个打手的眼神告诉他,这帮人就是冲着他来的。
李成宣立马被吓怂了,他的小厮腿也很软,狐朋狗友就是狐朋狗友,见事不对早就跑了,这帮人也没有拦着,整个二楼就剩他和小厮两个人。
“李三少。”年轻人走到李成宣面前,神色冷漠的看着他,“好歹是李家的人,怎么做出偷鸡摸狗的事来。”
男人目光很冷,看得李成宣头皮发麻,“谁做偷鸡摸狗的事了?!”
男人盯了他一会儿,突然扯住他的衣领,将人扔到一旁的花间,自己抬起长腿踏进去。
“啪嗒——”一声,房门被关上,挡住了身后一众人的视线。
第5章 一只黑色的猫
李成宣摔在花间地板上的时候,整个人都是懵的,他的肩胛骨摔得很疼,全身都在痛,他甚至怀疑自己已经爬不起来了。
年轻人踏步走了进来,他身后紧闭着的那扇门描绘着十分艳丽华美的枝蔓,衬得他身姿如松挺拔,气质孤高冷傲。
他走到李成宣身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脸色冷得像块冰,“现在,我问,你答。”
李成宣缩着身子到一角,战战兢兢的看着面前的男人。实在不是他怂,而是这个男人脸色太可怕了,气势比他家老太太还要冷。
“我,我是李家的三少爷。”男人的气势压得他心脏狂跳,李成宣浑身紧绷,感觉冷汗都要从额头落下来。
年轻人邹着眉就给了他一脚,似乎是不想回他这个蠢问题。李成宣吓得都要哭了,他那一脚踢得他三魂没了七魄,整个脑子都是空白的。
“你问!你问!”他带着哭腔道。
“哐当——”一声,年轻人将先前不知道藏在哪里的东西扔到地板上,砸到李成宣面前。他弯下腰,拎着李成宣的衣领把他提起来,又拽紧他的头发,迫使他抬起下巴。
“还认得吗?”男人贴近他的耳旁,声音冷淡,带着三分森然和七分狠意。
李成宣被他拽着头发,感觉头皮都要炸开,他粗粗往地上看了一眼,好一会儿才认得出来。
“那,那块檀木,我昨天刚在典当行当掉。”
年轻人松开他的头发,冰凉的手指落在脖颈上,“蠢东西,这是紫雷木。”
李成宣感觉到脖颈上的手指渐渐用力,他呼吸急促起来,心如擂鼓,生怕男人一个失手把自己掐死。他鼓起勇气问,“紫,紫雷木是什么?”
男人声音骤冷,“这不是你该问的。”
李成宣立马闭紧嘴巴,他撑着地板的手还在发抖,如果男人松开他的脖颈,他都怀疑自己会软在地板上。
“很好。”年轻人凑在他耳边开口,温热的气息让他一阵鸡皮疙瘩,“告诉我,李家有多少件这样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