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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查,我随身携带了证件。”

    “你要用警察身份询问,咱们前脚刚进门,后脚陈锋就能得到消息,你就不怕打草惊蛇?况且平凡大众对警察天生带有几分警醒,有时候反而吃力不讨好。”卫怀信正正衣领,一派从容,“咱们只是杂志派来做人物专栏的,不要有什么压力。”

    方未艾显然也没那么强的组织纪律,迅速倒戈,挂着假工作证,义无反顾去敲门了。

    陈锋的前妻如资料所示,是个貌美端庄的大家闺秀,岁月并未在她脸上留下什么烙印,反而赐给了她被妥善照顾后的天真,也是因此,她虽然有些诧异记者会找上门,但几乎立刻相信了卫怀信和方未艾的身份,十分配合。

    在谈论陈锋这个人时,她用了许多美好正面的词汇,从他温柔内敛细心和善的品格,到自力更生艰苦奋斗的创业精神,任谁都看得出,她对陈锋的感情绝无污点,哪怕他们已经离婚多年。

    卫怀信问:“恕我冒昧,既然他为人优秀,对家庭又极尽责任,您也敬他爱他,你们都不曾犯过错,为什么最终却选择离婚?”

    昔日的陈太太明亮的神采里终于抹上一层黯色,“他生病了。”

    卫怀信问:“是肝癌吗?”

    陈太太更难过了,“肝癌是这两年的事,我们离婚是很多年前的事了……我说的是焦虑症。”

    “焦虑症?”卫怀信与方未艾飞快对视一眼。

    “嗯,他有很严重的焦虑症。”陈太太抹了下眼角,“他白天黑夜都睡不好,失眠严重,即便睡着了,也很快因为做梦醒过来,醒来时常常满头大汗,有时发呆许久,有时干脆泪流满面,整个人失魂落魄。问他做了什么梦,他说想不起来,让他去看医生,也吃着药,却总是不大管用。”

    “这是他睡眠的症状,他清醒的时候也很容易焦虑,特别对着我和女儿,总担心我们过不好,一点点无谓的小事都会被他放大,我和女儿尤其不能生病,一点头疼脑热,对他而言都像天塌了般。”

    方未艾插嘴,“他焦虑症这么严重,对身体很不好吧?”

    陈太太苦笑,“吃不好,睡不好,积年累月,这不是肝癌了吗?原本以为我们离婚后,对他多少是种解脱,没想到他到底过不好这一生。”

    “离婚是他主动提的吗?”卫怀信问。

    陈太太点头,“嗯,他需要从某种枷锁里解脱出来,我当时以为那枷锁是婚姻。说实话,他并不适合婚姻,尽管他当之无愧是个好丈夫,好爸爸,但也可能他只是不适合和我的婚姻。”

    “如果不是婚姻,你觉得还是什么?”

    陈太太侧过头,望向客厅墙上的一幅全家福,那是陈锋与他的妻女,看起来特别美满的一家三口,她吁叹一声,“童年阴影?工作压力?我至今都不知道,或者说,我至今没走到他内心深处,也因此,我成了他的前妻,陪伴不了他终生。”

    离开陈太太的豪宅,方未艾问卫怀信,“这结果是你想要的吗?”

    卫怀信将手插进口袋,仰起脖子深吸一口冷空气,“我从来都不希望结果如我所想。”

    方未艾又问:“我们接下来去哪?回业县吗?”

    卫怀信冲他露出个高深莫测的阴笑,“明天再走,事情还没结束。”

    方未艾满脸戒备地瞪着他,“……跟着你肯定没好事。”

    事实证明,警犬方未艾对犯罪的嗅觉相当灵敏。

    这天下半夜,卫怀信把方未艾从温暖的被窝和宜人的春梦里捞出来,威逼利诱绑出了门。卫怀信开车,弯弯绕绕到了个普通小区,居然用钥匙打开了其中一扇房门。

    方未艾问:“这是你的房子?”

    卫怀信说:“是陈锋离婚后独居的家。”

    还有些睡眼的方未艾顿时清醒,“你闯空门啊!这是犯法的你知道吗?而且你哪来的钥匙?”

    卫怀信开门进屋,毫无道德障碍,“早在他住院手术前就把钥匙托付给了公司助手,以防他哪天病死在家没人帮他收尸。”

    “那钥匙怎么会到你手上?”

    卫怀信反问:“我说我捡的你信吗?”

    方未艾气道:“你当我傻啊!”

    卫怀信哈哈笑了两声,“我也不傻,我要告诉你了,你背后的手铐就得拷我了!哎呀,别纠结细节了,快发挥你的专业本领,看看这房子里有没有什么线索?”

    “卫怀信我可警告你,你这是在诱导我犯罪……”话虽如此,方未艾还是本能地走到前头,打起一束手电筒,跟条猎犬似的左右搜查。

    他也不知道卫怀信想要的线索是什么,但队长教过他,越是可靠的搜查,越不该有明确目标。

    找就对了。

    卫怀信坐到客厅沙发上,舒舒服服翘起了腿。

    “你干坐着干什么?起来帮忙找啊!”方未艾路过客厅时,忿忿不平地把他的脚拍下来。

    卫怀信笑问:“你们警队为什么喊你方狗?”

    方未艾从书房自豪地探出脑袋,“还不是因为我现场勘查特别有一套,好几次都让我发现关键性证据。”

    卫怀信嗯嗯点头,“比警犬还要灵敏三分,却有人的逻辑思维,可堪大用啊!”

    方未艾的声音从里头传来,“那当然!我们警队根本离不开我!像大花,就是只有颜值,徒有其表……”

    他絮絮叨叨的,已经彻底忘记要卫怀信起身帮忙。

    卫怀信达到目的,继续翘起腿,优哉游哉。

    方未艾进进出出,偶尔敲敲打打,就在卫怀信等得差点睡着时,他突然推开卫怀信,把沙发往前挪走,然后踩着高脚凳站到高处,去抠天花板附近的墙纸边。

    卫怀信用手电筒照他,“你发现什么了?”

    方未艾嘴里叼着手电筒,含糊不清,手上动作却麻利,他拉住墙纸边沿,先试了试,确定那是可以手撕的墙纸,便不客气地开始往下扯。

    偌大一面墙的壁纸,就被他三下五除二撕了个精光,他跳下高脚凳,终于吐出手电筒,和卫怀信一同站到了墙壁前。

    “整套房子,就这面墙的墙纸比较新,这房子没渗水发霉的迹象,要换也不应该换客厅这面墙,而且沙发的位置也不对。”方未艾潦草解释两句,问卫怀信,“你说这墙上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