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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酒醉的杜若予确实浑身不适,她抱着衣服去浴室冲了个澡,再出来时,却见卫怀信改坐到书房里,正心事重重摆弄他的积木。

    卫怀信的睡衣太大,饶是杜若予长手长脚,穿在纤细骨架上还是空荡荡,需挽着衣袖和裤脚。

    看她不停摆弄袖口,卫怀信几乎脱口而出——下次我给你买套合身的。

    可这话到底不合适,像碰到了某条底线。

    他为什么要在自己家,给她置办专属的睡衣?

    杜若予并未察觉,她倒是想起他深冬时在自己家换过的毛衣,打趣道:“我之前借你的衣服,你为什么一直没还我,不会是扔了吧?”

    “怎么会?”卫怀信立即站起,几步跑出去,回来时捧着件折得整整齐齐的白毛衣。

    那毛衣像是被精心伺候过,上头的起球和毛结都被处理掉,乍看过后,竟又是件新衣服了。

    杜若予摸摸连质感都柔软了的毛衣,揶揄道:“都不像我的衣服了,你不会买了件一模一样的敷衍我吧?”

    为了证明这确实是那件衣服,卫怀信二话不说往身上套。

    可奇怪的是,当初略短的衣服,如今竟然又有些合身了。

    卫怀信自己都纳闷了,“怎么回事?”

    杜若予乐不可支,“就是假的!”

    卫怀信脱了毛衣,又往杜若予头上套。

    杜若予挣扎,“干嘛给我穿,热死啦!”

    “你的衣服你自己试试就知道了,试一下。”

    “不要!”

    “就试一下!”

    “不要!”

    杜若予逃跑,他便追,两个人追回卧室,卫怀信把门一锁,将杜若予堵在门后。

    两个人离得近,杜若予酒虫上脑,在卧室暖黄如霞的暧昧灯光里,突然很想将手搭上卫怀信的脖子,踮起脚尖,去重温他温柔带笑的嘴唇。

    那柔软的,泛着酒气,宛如蜜糖一样的嘴唇。

    她多想知道,在她的未来里,她到底能不能拥有卫怀信。

    可是,她不敢。

    啪,杜若予突然抽了自己一耳光,不轻不重,吓了卫怀信一大跳。

    卫怀信问:“你干什么?”

    杜若予摸摸脸,讪笑,“有只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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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卫怀信没有去上班,等杜若予临近中午睡醒走出卧室,他才换下家居服,说要带她出去吃饭。

    天气有些阴,他给她找了件薄薄的长袖外套穿上,那外套有清新的阳光香味,还有卫怀信惯用的洗涤剂的味道。

    杜若予恋床,整夜睡不好,气色很差,卫怀信便临时改变主意,先带她在小区花园里走走,呼吸新鲜空气。

    富贵小区的花园在设计上也比别处精巧许多,卫怀信带杜若予绕过一处假山,眼前就见一座棕红色的拱形木桥横架在一条人造的浅渠上,渠底整石平铺,水光粼粼,有不少金鱼游弋期间,相当从容平和。

    木桥上蹲着个小男孩,正抓着栏杆往水里望,神情极度专注,他的脚旁还搁着个空的塑料小鱼箱。

    卫怀信一眼认出这小男孩就是昨晚在婚礼上闹出动-乱的熊小孩,诧异地咦了一声,“怎么是他?”

    杜若予没见过小孩的真容,奇怪道:“他是谁?”

    她刚问出口,小桥对面的花丛后立即跑出个年轻女人,边跑边连声呼叫,“怎么了?又怎么啦?”

    杜若予不认得小孩,却认得小孩他妈妈的声音。

    眼前这位年轻貌美的母亲,自然就是方未艾在荆鸣婚礼上一见钟情再见失恋的对象了。

    他们中的少数派 第四章 小孩和鱼

    南城不是国内主流一线城市,却也是南方经济政治文化中心之一,卫怀信住的这处小区,房价惊人,邻里非富即贵,故而往来间,都比在别处更客气。

    昨晚的年轻母亲打量过卫怀信后,已经不再大呼小叫,而是拢拢鬓边秀发,尽量挽回形象,让自己显得文雅得体,“没想到都是邻居,昨晚真是不好意思了。”

    看来昨晚婚宴上虽混乱尴尬,玉树临风的卫怀信还是不可避免被注意上了。

    杜若予暗笑,多看几眼年轻妈妈,感慨能让方未艾一见钟情的,果然是个出挑的美人。

    关键这位美人不仅皮相美,显然也很擅长穿衣打扮,妆容细腻精致不说,就连发型都是散中有序,绝非两分钟内能随手抓出来的效果。她的衣品也上乘——杜若予这种毫无品味的人反正看不出什么门道,就看出了贵。

    “我是董蕾蕾,住在a栋25层,你住哪一层?”自报家门的董女士美目盼兮,举手投足间,一派美人风韵。

    卫怀信客气地点点头,只说:“我姓卫。”

    再不肯多透露自己半点信息。

    董女士显然失望了,她将视线转移到杜若予身上,笑问:“这位是……”

    杜若予扯扯嘴皮,“我是他朋友,姓杜。”

    为防董女士过多打听,卫怀信主动把话题引到木桥上的小朋友身上,“他是你儿子?今年几岁了?”

    董蕾蕾笑道:“他叫董阳,八岁了。”

    她说着,又为昨晚的尴尬向卫怀信道歉,“昨天有没有吓到你们?他平时不那样的,都乖乖的,昨天主要是受了欺负,才闹的,我也息事宁人,先带他离开了,毕竟是别人的婚礼,对吧?”

    卫怀信敷衍地应和。

    董蕾蕾又问:“卫先生,昨晚你是新郎的客人,还是新娘的?”

    卫怀信看董蕾蕾富贵,猜是陈副队家的亲友,立即说:“新娘的。”

    董蕾蕾果然一时噤声,有些攀不上话题。

    他们三个大人聊了好几句,可那个叫董阳的男孩子始终坐在木桥上,趴着栏杆,专心致志看水里的游鱼,甚至连眼珠子都没瞟过来一眼。

    “他很喜欢金鱼吗?”卫怀信问。

    董蕾蕾说:“是啊,他这两年最喜欢的玩具就是金鱼,走到哪里都带着,为了满足他的爱好,我们家里有一个很大的水族箱,里头全是这样的金鱼。”她顿了下,忽地喜上眉梢,“卫先生,你也喜欢鱼吗?那可以来我家看看啊!”

    这邀请来得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