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派 第三十章 运气太差
荆鸣敲门被让进屋时,杜若予虽然已经洗了把脸,还是看得出泪眼痕迹。
荆鸣暗暗咋舌,盯着她的肿泡眼,抓心挠肝地好奇,又不敢像方未艾那样大咧咧地问。
如此一来,荆警花不免联想起刚刚被拒之门外的卫怀信,一男一女,一臭脸一哭脸,要说之间没猫腻,骗鬼去吧!
荆鸣在自己心里排演出一场琼瑶剧,立即欢天喜地给方未艾发微信,言语十分畅快。
【手铐和手枪我都有:哼哼!方狗,你死心吧,卫怀信和你家杜杜,果真有点什么!】消息末尾还加了个阴笑表情,很是幸灾乐祸。
她的消息刚发出去,一抬头就见杜若予站在跟前,她心虚地收好手机,笑道:“杜小姐。”
杜若予面无表情道:“你饿吗?我正好要叫外卖。”
出门执勤不收民众一针一线是铁律,荆鸣立即摇头,“不用了,你自己吃。”
杜若予看起来也不像真心实意问她,得了个信儿,自己就去打电话了。
很快,魏婶拎着袋烧烤气喘吁吁爬上来,门一开就抱怨,“小大仙,你这五楼要我老命了!”
杜若予接过烧烤,垂着头说:“那你找个打工的,专门给你送外卖吧。多少钱?”
“是专门给你送吧!不要钱。”魏婶往屋里探,见到沙发上笑吟吟打招呼的荆鸣,奇道,“咦,不是点给散财童子吃的吗?我以为他比我先上来一步。”
“他早走了。”嗅到新鲜八卦的热气,荆鸣热情解释。
“不对啊,你点餐的时候,他还站在你家楼下,站了好久。”魏婶说,“我问他吃不吃辣,他就给了我三千块钱,说以后小大仙点餐,让我多做点,叫你吃饱。”
魏婶终于看出杜若予神色不对,说话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喏喏地问:“怎么了,你们吵架了?”
杜若予没吭声,荆鸣凑过来圆场,“没吵架,哪能吵架啊,是吧,呵呵。”
魏婶古古怪怪地走了,杜若予拎着烧烤往茶几上一摊,大概是因为三千块的预付,食物确实比往常丰盛许多,还附赠了两罐杜若予平时从不点的凉茶。
杜若予沉默地分出三双筷子,一副自己,一副给荆鸣,一副放到小桌对面。
荆鸣挑眉,不动声色看着桌对面的筷子,“那是给谁的?”
杜若予平静回答,“怀瑾说她饿,要吃的。”
“哦……”荆鸣用筷子腿戳戳脸颊,一时忘记不拿群众一针一线的原则,顺手拎起一串花菜。
两个人沉默地消灭完桌上大半烧烤,荆鸣终于按捺不住,问:“杜小姐,你为什么会觉得凶手是个神经不正常的人?”
杜若予吃饭的手微顿,轻声答:“我已经解释过了。”
“我知道。”荆鸣笑了笑,“我只是觉得,不管是对丁浩生,还是凶手,你似乎很敏感。”她耸肩哂笑,“比方未艾那笨狗敏感多了。”
杜若予没吭声,她抽张纸抹抹嘴,“剩下的你吃吧。”
“哦!”荆鸣终于意识到自己吃了群众不少主粮,忙推手,讪笑,“我也不吃了。”
杜若予点点头,进了卫生间。
从那以后,一整晚,杜若予再没和荆鸣多说一句话。
荆鸣半夜窝在沙发上冻得打颤时,床铺上杜若予也不知是死是活,她身旁有床崭新的被子,荆鸣本来想借那床被子盖,可杜若予说那是卫怀瑾的,不让她用。
死人用的东西,荆鸣自然也不敢肖想。
第二天,荆鸣理所应当地感冒了。
趁杜若予洗漱,她给方未艾发消息抱怨。
【手铐和手枪我都有:早知道去和你们抓人了,你发小这屋,夜里比露天还冷!】方未艾回得很快,看不出是玩笑还是认真。
【和平天使就是我:是阴气重吧?她那屋里有鬼。】【手铐和手枪我都有:靠,别想吓我!】荆鸣呸了一声,再去看茶几上的烧烤,发现已经被收拾空,全扔垃圾桶了。
咦,她不记得杜若予昨晚收拾过啊。
脑子里冒出卫怀瑾那张年轻却阴阳怪气的脸,荆鸣搓搓胳膊,笃定地和自己说,这世上没有鬼。
荆鸣鼻音重,还连连消耗杜若予家的纸巾,杜若予翻箱倒柜好不容易给她找了包感冒冲剂,一看时间才发现已经过期一年半。
荆鸣打趣她,“真看不出来,你身体还挺好,那为什么最近脸色这么差?”
杜若予睡过一觉,除了双眼肿着,阴沉沉的情绪似有平复,“最近发生太多事,没睡好。”
“没事,凶手快抓住了,你会有好觉睡的。”
荆鸣住在人家家里,便主动去捣鼓早饭,她手法娴熟,看得出是做惯家务的。
“我以为你们刑警在日常生活上,都挺应付了事的。”杜若予说。
荆鸣灿然一笑,“看不出吧,我从小就向往家庭生活,小时候扮家家,我都坚持做妈妈。”
“那后来怎么一直做警察?还是刑警。”
“做刑警和过日子又没冲突。”话刚说完,荆鸣自己就撇嘴,“还是有冲突的,你看我们队,一半光棍。一线男刑警找媳妇不容易,女刑警更是雪上加霜,不过说实话,像我们这一行,就算不是性命悬在刀口上,昼夜颠倒,三餐无着落,有时候为了蹲点,不能吃不能喝不能睡,年轻点还行,年纪大的,哪一个不是满身职业病,有时候真觉得,自己一个人过过就算了,何必去祸害别人,毕竟谁都想过安生日子,谁想要个不着家,冷热不知,一不小心还得引人报复的枕边人呢?”
她给锅里煎蛋翻了个面,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一不小心抱怨开了,别介意啊!”
杜若予摇头,“我理解。”
荆鸣看她一眼,笑道:“你年纪轻轻的,干嘛理解这个?”
杜若予不做解释,只问:“你为什么不辞职?”
“我辞职了陈副队他们怎么办?”荆鸣浅笑摇头,“警力本来就不足,要手把手带起一个有经验的刑警更不容易,更何况这行业里女人可是奇货可居,”她眨眨眼,撩开头发指着自己眉骨上的疤痕,笑得还挺自得,“你看,就我这破相的脸,在队里还能被当成警花,足见地位之尊贵啊!我要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