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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热烈盛放的三角梅,后来她听见院门被推开,穿着黑色西装大衣的卫怀信走了进来。

    卫怀信看到她,笑得极亲切,他还伸出手,拉着她往老房子里走。

    老房子的大门和楼梯都是杜若予二十多年铭记于心的,他们俩一路走到二楼主卧室,卫怀信将食指竖在唇前,要她噤声,还示意她往床底下躲。

    接着她听见门外走廊刻意放轻的脚步声,还有石锤拖在石子路上哐哐当当的响动。

    她吓得立即往床底深处缩,还想拉卫怀信一起进来。

    卫怀信压低声说:不要怕,没事的。

    可杜若予知道,不可能不怕,不可能没事。

    人这一生大抵平平淡淡,可一旦出事,或许就是天大的灾祸。

    晨曦未起时,杜若予睁大眼,醒了。

    身旁卫怀瑾呼呼睡得香,杜若予伸手挪来床头手表。

    凌晨四点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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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晨四点五十分,大学城环卫工老江骑着他的垃圾车,从学府大道往南,拐进南医大学生街。

    雨已经停了,可积攒不退的雨水还是没踝高,老江踩着雨鞋下车,扛着自制的竹丝扫帚,淌水往其中一条巷子里去。

    巷子里昏暗如常,老江视力不大好,但他熟记靠墙的位置有两个蓝色的大垃圾桶,他要做的就是先清空这俩垃圾桶。

    老江嘴里哼着家乡长调,刚俯身去抬靠里的垃圾桶,戴着手套的手就摸到一个硬硬抠着桶口的东西,他眯眼去瞧,借助学生街有限的几盏路灯,登时吓出一身白毛汗。

    抠着垃圾桶的赫然是只白生生的手掌,沿着手臂往下,是具一半身体泡在积水里的人形。

    老江念了句阿弥陀佛,怕是哪个酒鬼喝醉了晕在这儿,便壮胆俯身去扒拉那人。

    冬衣被水一泡,沉甸甸的,老江拽着她胳膊用力一翻。

    “哇呀呀我的祖宗!”老江从巷子里屁滚尿流冲出来,正好撞见几个酒气冲天的男学生从路口经过,他不管不顾冲过去,大喊大叫,“有尸体!有尸体!我的妈呀!死人了!”

    方未艾这阵子好不容易回趟家,刚往自己臭烘烘的猪窝床里钻了不到三小时,就被陈副队一通电话吵醒,只得席卷着巨大的起床气,匆匆赶往出事地点。

    去的时候,天已经亮了,隔离带外围着一群人,他刚要钻过隔离带,就听见边上荆鸣与人争吵的声音。

    “犯罪现场不让进,你懂不懂规矩?”荆鸣火气也不小,横眉竖目对着个寸头大高个,那高个举着架尼康单反,好说歹说想拍两张现场照片。

    “我路上被人追尾了,好不容易赶过来,警察姐姐,妹妹,这现场图其他家都有了,我要没有,回去得被骂死,求你行行好,就拍一张!”

    荆鸣气得直翻白眼,招来维护现场的警察堵着,自己气歪歪地往巷子里去。

    方未艾和肖队正并肩站在尸体前,荆鸣走过来,问了句,“怎么样?”

    肖队长不苟言笑道:“死者是南医大临床专业的大三女学生,叫邱晓霞,死因是胸腹部多处刺伤,伤口小而密集,都很深,多集中在主要内脏。”

    他顿了顿,“凶器应该是把一字螺丝刀。”

    荆鸣眉毛挑起,若有所思看眼方未艾,便半蹲下,近距离看女尸湿淋淋的脸。

    女尸已经僵硬,长发披肩,穿着深棕色短款羽绒服和紧身蓝色牛仔裤,黑色过膝高跟靴,即便被水泡了整夜,脸上妆容全花,也看得出原貌是个清秀招人的姑娘。这姑娘如今瞪着双死不瞑目的眼睛,空洞洞地对上每一个路过看向她的人。

    肖队又说:“她被杀时应该没死透,想扶着垃圾桶站起来,但气力不济,最后还是死在这儿。”

    方未艾说:“她的钱包和手链都在,衣裳完整,法医说没有性侵痕迹。”

    “肖队……”荆鸣站起身,“南医大虽然和南大不在同一个方向,但也同在大学城范围。这女孩昨晚被捅死在这儿,昨晚,也是大雨夜。”

    “大学城、女学生、雨夜,”方未艾抓抓头发,烦躁道,“不是劫财,也不是劫色,一样的伤口,一样的作案手法。”

    肖队长铁青着脸点头,“确实像是连环杀手所为。”

    他们三个陷入短暂的沉默,这时,陈副队从外圈疾步走进来,将自己手机递给肖队,低声提醒,“局长找不到你。”

    肖队走到巷子深处讲电话,荆鸣凑到陈副队身旁,问他:“局长生气啦?”

    陈副队凉凉叹了口气,“网络上已经闹翻天了。”

    荆鸣回想早晨过来时的情景,咬牙切齿,“媒体又作妖了?”

    陈副队点头,“在警察赶来前,消息已经铺天盖地宣扬出去,媒体居然还给这变态起了个外号,叫内地版雨夜屠夫。”

    “靠!”方未艾气急败坏,“这不是逞敌人威风,灭我们士气吗?什么狗屁屠夫,那就是个穷凶极恶的杀人犯,能别随便贴标签起名字吗?这么做只会给普通百姓制造恐慌,到时候人心惶惶,到了心思变态阴暗的家伙那儿,倒又给他们树立起邪恶英雄的标杆了!”

    陈副队也无奈,他往肖队长讲电话的背影示意,警告两个小的,“这几天夹起尾巴好好做事,上头训局长,局长骂队长,你们啊,别当炮灰。”他说完记起有事要走,离开几步又退回来,对方未艾说,“你和大花等会儿去看看杜若予,卫怀瑾的爹妈,到底把她给卖了。我担心凶手会冲着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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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外界风云变幻毫无察觉的杜若予在噩梦后勉强补了一觉,才捂着泥浆糊似的脑袋,阴沉着脸起床。

    窗帘紧闭的室内尚未光明,蒙昧之中,卫怀瑾的脸从侧后方探出,她抱紧棉被,双眼瞪得溜圆,眼珠子于昏暗下反而闪烁出诡异的两点光泽。

    杜若予看见她的脸就想起梦里的卫怀信,心里一顿烦躁,直接将她推开。

    “大清早你干嘛呀!”卫怀瑾在床上摔了个人仰马翻,很是不悦,“干嘛总拿我出气?我是无辜的!”

    杜若予侧身背对她,一颗心还因为梦里的场景砰砰乱跳。

    “杜杜,我睡不着。”卫怀瑾是个极其不记仇的人,被打被骂,揉揉鼻子还能可怜兮兮地粘过来,她环抱住杜若予的肩膀,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