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羽锡看了眼手机,什么意思。
“我离进抢救室不远了,被人扣这了,非说是我撞的。”
这事吴羽锡也解决不了,让黄蓓等了,他找郑铭去了。
半个小时后,郑铭带着吴羽锡来了,都穿的军装。黄蓓一瞅乐了,这回热闹了。
警察小哥一个月处理的撞倒事件没有十件也有八件了,像今天这么峰回路转的还是头一次。
以为被说撞人的是个学生,没想到是个医生,以为是个医生,没想到还是个当兵的,以为是个军医,没想到人还不是她救的,是她老师。
她老师不仅是个军医,还是个院士。
这回好,捅马蜂窝了,黄蓓的师兄师姐,现在的各种院长、协会委员、卫生部的领导纷纷站出来谴责这一社会不良现象。
各种不嫌事大的媒体也闻着味跑出来,《出门没看黄历!碰瓷碰到医学院士》,《惊现史诗级碰瓷!中科院士也敢碰》,《医学界出大事了,80岁院士被碰瓷!》袁老爷子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这些不正之风,应该严惩。重点不是我是院士,而是碰瓷的这种行为。难道被碰的是个普通人就不了了之了么?”袁老爷子气的直拍桌子。
郑铭递了一杯茶给老爷子,“老师,您消消气,师兄他们已经要求严办了。”
黄蓓在一边装鹌鹑,是啊,如果站出来的不是您,她大概最后也就是赔钱了事,最多也就是去找李明普帮她打官司。想想就麻烦,还不如花钱消灾。
因为医学界的这次声讨,原本不算大的一件事,引起了社会舆论,在各方的推动下,当年国家终于出台了关于碰瓷的各项法规,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逃出生天
袁老爷子针砭时弊的批评了一通,又想起郑铭的事来,“你带着你师弟师妹去见你师兄他们了?”
郑铭顿了一下,笑着道:“是,带小吴他们去打了个招呼。”
“说了多少次了,我们是搞学术的,不是搞派系斗争的,你们怎么总是听不进去。”袁老爷子痛心疾首。
“我们一直都谨遵您的教诲,从来没有拉帮结派,就是普通的几个师兄弟说说话。” 郑铭的目光状似不经意的在黄蓓他们几人的身上扫过。
黄蓓感到一股凉气自脚下升腾,忍不住抖了抖,努力瞪大眼睛,不让目光偏转,千万不能让郑恶魔看出她心虚。
其他几人或盯着一个地方发呆,或扫一眼黄蓓。郑铭了然的转过头去。
“我可不是这么听说的,你们和李老的学生一见面就像斗鸡一样,看不见的时候就在电脑上吵,听听都怎么说你们的。”这话听着让袁老爷子心里很不舒服。
“学术观念不同,难免会引发一些争论,大家都是以讹传讹,老师您不要相信外面那些流言。”
袁老爷子叹息的摆摆手,“我是说不听你们了,走走走,都走吧。”
“那老师您早点休息,我们先出去了。”郑铭说完起身,黄蓓他们都跟着鱼贯而出。
出了门,郑铭脸带笑意意味深长的看了眼黄蓓,转身走了。
黄蓓心里咯噔一下,妈蛋,还是暴露了。回手扯着吴羽锡的衣领,“说!是不是你告的密!”
吴羽锡把衣领从黄蓓手里拽回来,“猜也猜到是你了。郑老师现从饭店赶回来救你,你在背后告他状,呵。”
这话说的黄蓓也有几分心虚,她也不是有意的啊,谁知道他们师门还有这个传统。
之后很是提心吊胆了几天,回学校都是绕着郑铭的办公楼走,不知道是运气好,还是郑铭把这茬忘了,竟然什么事都没发生。
等着看好戏的吴羽锡不免有些失望。
黄蓓指着满脸失望的吴羽锡,“就你这样,活该找不到老婆!”
说来也奇怪,吴羽锡虽然不说特别帅,也算是浓眉大眼的看的过去,竟然至今也没有对象。
都说女博士是灭绝师太,男博士也好不到哪去,半个法海半个唐僧。
这又能怪谁呢,科研这玩意,不是你下苦工背几本书,熬几个通宵就能搞出来的,思路、经验、技巧甚至设备都至关重要,即使这些都具备了,方向不对也白搭。
像有一阵,有人提出猜想,把通向癌变区域的血管封闭,癌细胞得不到营养进而死亡,从而治疗癌症。这个猜想一出来,大家一看都觉得好,纷纷去做。
热闹了一通结果发现,血管被封闭后,机体很快就会分化出新的血管来替代,毛用没有。
这一通功夫下的,你说没用吧,不是,它证明了一种方法行不通。就像爱迪生说的失败是成功之母,每一次失败,都是离成功更近了一步。
但是你能拿这玩意去当毕业论文么?跟评委说,看,我又证明了一种错误方法。
这就像在混水里摸鱼,摸不到鱼是因为运气不好,还是因为没有鱼?实验停滞一段时间后难免就开始怀疑,进而焦躁,有个毕业期限在这卡着,更是雪上加霜。
黄蓓这几天就焦躁的不行,实验总是不顺,一直出不来想要的结果,换了几次方法都不行。是实验设计的有问题还是课题就不对?看吴羽锡做的那么顺利,黄蓓急的头发又白了几根。
因为有意培养自己独立实验的能力,黄蓓尽量不去问袁老爷子,这回怕是不问不行了。
“老师,是我,您什么时候有时间,我试验出了点问题。”每次打电话都哭唧唧,袁老爷子大概也是习惯了,黄蓓苦中作乐的想着。
袁老爷子翻了翻日历,“这周日吧,我去实验室看看,你通知下大家,有什么问题集中给你们讲一下。”
黄蓓挨个实验室通知了下,有人欢喜有人忧,“什么!周日我还想跟我男朋友出去约会呢!”
“你竟然有男朋友?!说,你什么时候背叛组织的!”
看着大家一拥而上,黄蓓笑笑。
“你怎么没上?”吴羽锡奇怪的看着黄蓓。
黄蓓更奇怪了,“我为什么要上?”
“你不一直都是主力干将么?每次有人脱单都妒忌的像白雪公主她后妈。”
次奥,她什么时候妒忌了,现在谁还有时间管这个,先毕业了再说吧。
周日袁老爷子如约而至,大家呼啦啦挤做一堆,甭管是谁提问,都认真的在记,谁敢保证明天不会遇到同样的问题。
这里所有的课题,即使是袁老爷子也不敢保证结果,只能帮助大家查缺补漏,提一些新想法新建议,帮助大家开阔思路。
“做研究,就要沉下心。我们研究的目的不是一个博士学位,而是探索未知的奥秘,造福人类的健康,为科学事业贡献自己的力量。不要去在意一定要发多少篇文章,能不能按时毕业,那不重要,大不了明年我不招研究生了,就专心把你们带毕业。”
袁老爷子看着一张张年轻的面孔,“只要发的文章有质量,就一篇我也给你们毕业。”
好几个师姐都哭了,博士延期大概是压在每个博士生心头的大山。一旦延期,各项补助就没有了,还要付出额外的学习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