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糊了一切景物,他按照何遇要求布下的那个符文阵法似乎起了作用,在骨龙周身形成一道束缚屏障,隔绝了天雷与骨龙之间的联系,但这个阵法坚持不了多久,八个方位的符文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黑并同时爆炸!
轰然巨响中,他已经分不清自己脸上手背上的疼痛,到底是被风刮的,还是碎石划擦,即使紧闭嘴巴,风沙还是想尽办法从鼻子耳朵钻进来,整个人像要被砂石淹没,一切变得麻木,连生死都仿佛不再重要。
一天之前,他绝对没想到自己有生之年能看见龙这种生物,还差点死在它的手里。
冬至费力地仰头,只见龙深手中一把剑刺入另一只龙目中,他紧紧抓着剑柄,任由骨龙狂乱挣扎,整个人悬在半空,如同风中枯叶,摇摇欲坠,惊心动魄。
骨龙眼中的红火渐渐湮灭,怒吼化为哀鸣,响彻荒野重山,回荡在每个人的心头,震撼着他们的心神。
那是天地造物不甘死亡的挣扎,更是对自己被当作邪物唤醒的愤怒。
它曾啸傲四海,成为这片大地的象征,如今却只能以这样狼狈而仓促的形式魂飞魄散。
不知不觉,冬至湿润了眼睛,泪水泉涌而出。
他好像听懂了骨龙临死前的心声,也听懂了它与天命抗争的不屈不挠。
其他人的脸色同样沉重,藤川葵更是跪在天坑旁泪流满面,也不知道是对强者的哀悼,还是在哭自己竹篮打水一场空。
冲锋衣男躺在地上,满脸鲜血,麻生善人身手去探他的鼻息,腿一软,一屁股坐倒在地上。
刚刚骨龙垂死挣扎之际迸发出巨大能量,冲锋衣男为了帮麻生善人挡下这一击而被扫中,他没有冬至那么幸运,要害受伤,当场就死了。
何遇见状嘿了一声:“没想到小日本里也有忠勇的,为了自己的雇主连命都不要!”
老郑摇摇头:“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日本一些古老的豪门里都有世代服役的武士,刚才要是麻生死了,那人保护不力,回去也活不了,还不如搏个为主尽忠的名头。”
何遇咋舌:“看来他们不光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
藤川葵摇摇晃晃走到北池绘身边,察看她的伤势,又抬头看向龙深他们,阴沉着脸道:“阁下对我弟子的厚意,我一定不会忘记的!”
何遇哂笑一声:“怎么着,想报仇啊?你徒弟自己学艺不精,还怪别人?别忘了你们未经特殊通报就跑来这里,没有趁机把你们变成失踪人口,已经算是我们厚道了!”
藤川葵脸色更加难看,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只能重重吐一口气。
反倒是麻生善人一瘸一拐过来,朝龙深等人弯腰鞠躬:“非常抱歉给你们造成的麻烦,感谢几位相救,回去之后我们一定补办手续,对这次的情意,我们也会铭记在心!”
何遇大大咧咧一挥手:“用不着铭记于心,以后少带些不三不四的人踏上我们国土,再有下次,那可就别怪我们了!”
被贴上“不三不四”标签的藤川葵脸色都快变紫了。
如果他听不懂中文也就算了,偏偏他中文还很溜,藤川葵在日本神道教备受尊崇,从未受过这样的对待,这对自尊心极高的他来说,简直受不了。
等何遇说完,龙深才道:“这次事件,我们会从外交层面上提出严正交涉。”
这回轮到麻生善人脸色不好看了。
交涉意味着扯皮,扯皮就意味着要被奸诈的中国人敲诈,但这次的确是他们被抓个正着,把柄落在别人手里,没什么可说的。
他笑容勉强地向众人道别,主动背起昏迷的北池绘,与藤川葵一道往山下的方向走去,形容狼狈,如残兵败将。
一夜激战,天已经蒙蒙亮。
来时披星戴月,归时晨曦微露。
背着晨光,龙深站在天坑旁往里下看,手里提着长剑,剑鞘没了踪影。
也不知是万山孤雪还是这硝烟散尽的安静,他的身影,非是被冬至看出几分寂寥的感觉。
千言万言,只在一眼。
作者有话要说:
双更合并在一章里,肥肥的,就不二更了。
ps,一直有小盆友追问为什么不把长白山的日本人解决干净全杀光?反复强调不爽啊不爽啊,当然要放长线钓大鱼才能引出幕后主使啊。还有一个是人家又不是傻子,杀光了以后特管局去日本办事,人家也来个如法炮制,对特管局有什么好处?当然还是要跟外交一样讲究面子上过得去,私下再动手。
这不是挺容易理解的么??报仇也要讲究基本逻辑基本法好不好啦。
☆、第 15 章
其他人不像龙深这样若无其事,老郑和何遇都坐倒在地上喘息,毫无形象可言。
不远处殷槐躺在地上,不知是晕死过去,还是没气儿了。
老郑却对放走几个日本人耿耿于怀,嘀咕道:“怎么不干脆把他们留下算了,到时候二一推作五,就说他们在长白山上失踪,反正他们自己也没向特管局申报!”
何遇道:“两国在明面上的交流毕竟没断过,那师徒俩在日本神道教都有些地位,要是把人杀了,日本那边不可能不知道,下次我们过去办事,小日本也来个如法炮制,规矩就乱了。”
“毕竟是总局的人,大局观就是比我强!”老郑拍拍何遇肩膀:“其实我也就是发发牢骚,老子平生最恨的就是小日本了!”
何遇哈哈一笑:“我还不知道你!先说好啊,我好不容易来一趟,你可得连请三顿酒!”
他见冬至投来好奇目光,就顺口道:“老郑祖上是东北军的,曾跟过张作霖,后来被日本人谋害,所以他特讨厌日本人。”
老郑撇嘴:“国仇家恨,东北人就没几个不痛恨小日本的!”
“就任由他们这样下山没关系吗?万一他们去了别处……”冬至咳了两声,感觉喉咙有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没事,老大让看潮生去跟着他们了。”何遇道,伸手在冬至身上摸索了一下,见他露出吃痛神色,就道,“你肋骨骨折了,别乱动,回头下山送你去医院。”
冬至听见看潮生三个字,吃惊道:“那只猫?!”
何遇笑道:“你才发现吗?”
冬至恍然,难怪自己在瀑布旁边迷路时,大黄猫会给自己引路,那副贪吃又傲娇的样子,还真跟看潮生一模一样。
但人变成猫……
他想到雪狼面对大黄猫的畏惧模样,好奇道:“他是猫精还是老虎精?”
何遇诡秘一笑,没有回答。
冬至已经累得连一根手指都抬不起来了,热量渐渐挥发殆尽,寒意一阵接一阵涌上来,但内里却被汗水湿透,十分难受。
这时他听见龙深道:“石碑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