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了,稍晚才回来。”
闻言,杜言明面色终于彻底缓和过来了,一旁的裴匀摇着扇子笑咧咧道:“我就说嘛,三哥哥不会有事的,当日柏旭一路赶了过去,他怎会让三哥哥有事呢,师尊您就是瞎操心。”
杜言明摇头苦笑:“你平日里消停些,我便不那么操心了。”
“那我还是让师尊多为我操心些好,这样,师尊就没机会念着旁人了。”裴匀摆出一副死皮赖脸的模样,眼睛都笑弯了。
杜言明勾了勾唇角:“又胡言乱语,罢了,讲不过你。”虽然是无奈的语气,话语间却分明藏着宠溺的意味,杜言疏晓得,如今的兄长是欢喜的。
裴匀眨了眨眼笑:“那是因为师尊对我太过纵容,舍不得骂我罚我。”
“……”杜言疏将头埋进茶杯里,坐了片刻便起身告辞回归荑园了,总觉得待下去太不识趣。
一路上天空又飘起了细细的雪,曾几何时,也有个人在他身边死皮赖脸撒娇,对他无微不至地照料着……
罢了,比起伤春悲秋这些已经无法改变的事实,现下更令他揪心的,自然是柏旭的事。
过了子时,杜言疏正欲就寝,忽而听到一阵极轻的脚步声,踏在雪上滋滋滋地响,由远及近,杜言疏坐在踏上,轻声道:“进来罢。”
门被轻轻推开了,带进一股清寒之气,雪光漏进屋中,那人微微抬头,逆着光看不清他的表情:“三爷,还没歇下么?”
杜言疏声音不冷不热:“等你。”
借着雪光,柏旭看杜言疏只穿了件薄衫,绸布柔软,将身体的线条勾勒得分明,柏旭忙将房门合上,雪光被隔绝在外,屋中又变得暗而温暖。
柏旭也不坐下,笔直的站立在门边上,彼此静默不语。
半晌,杜言疏终于开口道:“为我取回不归剑的人,是你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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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引之:小叔小叔好喜欢你~小叔:嗯……这种时候……就不要叫小叔了!
引之:为什么,小叔小叔~
小叔(脸红):……住嘴……太羞耻了!
引之:哦,小疏~
……
掉马啃啃什么的当然是等到上元灯会嘛~
小叔:日常想吸鱼
作者:你不是每天都在吸么→_→
今天也是有点甜的对吧~
第55章 叛徒
“是——“柏旭声音平稳, 没做多余的解释。
杜言疏点了点头, 沉吟片刻道:“你过来, 我给你探探脉。”
柏旭身形颤了颤,仍站在原地不动,半晌开口道:“三爷,我……”
“我前脚刚去捉猫鬼, 你后脚赶到,看到我被那狂骨教女修打落无兮湖,本欲去救, 不料宋离先你一步, 所以你便去追那女修替我夺剑,又将剑让小姑娘送与我, 可是这样?”
他这番话说得轻描淡写,将柏旭不想听到的部分都略去了。
适应了黑暗,又有雪光从窗纸渗入, 模模糊糊能看清彼此的五官, 柏旭眼神闪烁:“属下无能,没能及时赶到, 害三爷——”
“柏旭,宋离这几天没少为难你罢?”杜言疏截了他的话, 语气里是无奈与关切,从柏旭的声音气息判断,应该是受了些伤的。
柏旭垂下头,不答。
“我给你调理灵息。”杜言疏叹了一口气, 他怎会不知,柏旭闭口不言,正是因为他不能给自己探灵脉。
修习鬼族邪术之人,若非修为已深不可测,只稍稍一探灵脉,便明明白白了。他万没想到,这个人竟然是柏旭。
他既然身处无兮镇,却迟迟不现身,也不亲自把剑交给自己,唯一的可能,就是因为担心宋离看穿他的身份罢。
柏旭依旧不动,轻声问道:“这事,是宋离与你说的么?”
这话等于认了,与其让三爷多此一举探他灵脉,还不如他自己开口承认了的好,横竖已经瞒不住了。
杜言疏答非所问:“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五年前。”
五年前,正是他将引之捡回家之时。
“为什么?“杜言疏想不明白,柏旭其人面上虽沉默严肃,一副不好相处的模样,但自小一道儿长大,他心底有没有恶念,自己应该是看得最清楚的,怎么会……
柏旭沉吟片刻:“和所有人一样。”
想要拥有无上的修为灵力,达到寻常修士无法企及的境界,而修习邪术则是实现这一切的捷径。
杜言疏蹙眉:“难道杜家的术法剑招还不够么?”
柏旭虽是侍见身份,杜言疏却从未将他看做下人,藏书阁随他进出,里面的典籍也随他翻阅学习。
“太慢了。”柏旭明白,凭他的资质,若是正经修炼,终其一生怕是都达不到自己理想的境界。
“你究竟在急什么?”杜言疏不解,平日里自己待柏旭也算宽厚随性,从不会要求他去做一些不可能的事。
沉吟片刻,柏旭一改往日的无波无澜,咬牙一字一字道:“三爷,是你太天真蒙昧,从来看不清身边的威胁。”
杜言疏猛然一凛,柏旭几时用这种语气同他说过话?”你口中的威胁,可是指引之?”
“是他,也不仅是他,当时杜引之初露锋芒,多少人背地里议论理应他来继承杜家家主之位,又有多少人怀疑当年宋斯如就是老爷的……私生子。”
杜言疏的语气终于染了点怒色:“他不是,你不是最清楚的么?!”
“对,即使他不是,也难保他不觊觎家主之位,更难说以后会不会出现觊觎之人,更何况许多人对杜家庄虎视眈眈……”柏旭撕下平日里不动声色的面具,声音因情绪的波动有些抖。
“你这些冠冕堂皇的理由,又很有说服力么?”杜言疏一双眸子定定的看着神色模糊的柏旭,质问道。
柏旭愣了愣,不应答。
杜言疏放缓了语气:“什么正道邪道暂且不论,修习鬼族邪术极易被心魔所侵,光凭这一点就不值。”
顿了顿,看柏旭一张脸沉着,叹了口气道:“你身上有伤,先过来让我瞧瞧,旁的事……只要你别再泥足深陷,我不会说出去。”
柏旭抬起头,漆黑的眸子似有一簇幽蓝的火在跳动:“三爷,你对任何人都是如此。”说话间已移身至杜言疏近前,从上而下,居高临下看着他。
杜言疏拧着眉,不解道:“柏旭,你说什——”话音未落,一股强烈的压迫感冲击而来,杜言疏心中一凛,忙运转灵力试图张起屏障抵御,却为时已晚,顿感浑身经脉酥麻,片刻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