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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她便是如此聪敏无双的,一直都如此,他一点都没奢望过能蛊惑她听话。

    “不是,我只是觉得你哄着你笑的时候,你会少些难过。”师宁远双手稳稳合抱住她在眉间的手掌,用自己的体温去温暖她。

    许青珂也才看到他袖摆下的白布,都是包扎伤口的。

    但她闻不到血腥味,大概被他处理干净了。

    这个男人……这样宠她。

    让她难舍难离。

    她阖上眼,握住他的一只手,往腹部带,当修长宽大的手掌落在她柔软的腹部,师宁远听她说:“你大概晓得我一向自我,自己能做的事儿,断不会让别人替我做,而这个孩子……我是不打算留下的。”

    她阖着眼,甚至不看他,若是旁人见了,大概会觉得这女子薄情至斯。

    可师宁远却红了眼,“你不是自我,你只是不喜欢让别人为难,也不愿让我开这个口,也不愿让他人背负这个痛苦,所以你宁愿自己做最利于当前局面的选择。”

    “许青珂,有时候我真喜欢你不那么强大,也不那么好。”

    “这个孩子,就当是我不要的,好不好。”

    他说着又顾自笑了,“其实我素来不喜欢小孩子,觉得太烦,你我两个人长长久久不好吗?”

    “不过你若是喜欢孩子,日后咱们收养一个两个……”

    他捏捏她的脸颊,后又将憔悴的她拢在怀里抱着。

    “小许,我晓得你的选择终究跟我一致,因换了我是你,我也这般,这是你我骨子里相像的地方——衡量局势不任性。可你也终究比我重情,你觉得自己对不起这个孩子,亦会郁结于心,可是这人世间的人来来去去,有幸的与你相视而笑,无缘的跟你擦肩而过,更多的人总会无声无息从你的命运里离开……我只晓得一件事最真实,假若每个人晨时醒来都在失去,失去年轻,老去生命,一头青丝变白发,终究要怀抱什么才觉得安宁。”

    “许青珂,你就是我每日晨时醒来不论如何逝去年华都想抱在怀里的安宁。”

    许青珂低下头,伸出手,环住了他的腰,在他怀里漠无声息。

    良久,她才沙哑了声,颤颤的,“我许你一世安宁,师宁远。”

    ——————

    师宁远出了房间,在寂静的走廊上走了许久……院子里的人都转头看来,却一句话都不敢说,王朴只能不断摸着胡子叹气。

    直到师宁远说:“疗养气血到最适宜的日子……”

    众人一时不知道该欢喜还是什么。

    “将这件事看淡,本就不是什么大事。”师宁远舒展一口气,“我很庆幸,她终究会留下来。”

    是该庆幸,反正王朴虽然惋惜那个孩子,但作为医生,他跟师宁远的心态是一致的——什么也不比活人重要。

    不过这件事也的确不宜说太多,他们也就悉数散去了。

    人一走,北琛走到师宁远身后,竟……看到他落泪了。

    他吓了一跳。

    以为自己幻觉了。

    “哥,你这……我晓得你舍不得这个孩子……”

    “不是。”师宁远没有看他,只是低头看着走廊上的一盆花,有些怔怔的,那滴泪也就真的落下来了。

    “我只是不舍她难过。”

    她痛苦的本身大于一切失去,包括孩子。

    竟让他如此难受。

    ————————

    许青珂的消息瞒得死死的,也就亲密一些人知道,而秦川已至,时机也不过是等暴雨过去而已。

    城墙上的血水被洗刷,师宁远一身伤痕,但无碍性命,当赵娘子等人问起才知道秦川竟追着他杀到了悬崖边,还是围杀。

    “倒也不算,这人根骨里还有几分侠义傲慢,不屑让下属帮忙……只不过我这段时日屡屡受伤,倒有几分不如他了。”师宁远倒也坦诚,但众人知道在那种危机情形下牵住一队精锐跟秦川还生还回来,已是十分厉害了。

    不过要算成功,还得等人回来。

    一个时辰后,真正偷袭粮草的人终于回来了。

    原狼一进门,众人就松了一口气。

    成了!

    彼时,秦川到营长也有几个时辰了,夜深,久未等到改道的粮草补给大队回归消息,他眉头压了压,忽笑:“我道那人一向爱惜性命,怎的给我送死,原来是把自己当成了诱饵,让另外一拨人出了手。”

    在场将领闻言变色,刚想咒骂蜀国人手段颇多,又想到蜀国北地主掌的人是自家君王求而不得的女人,便又纷纷换了口风,转而大骂师宁远不要脸。

    但粮草补给跟不上,就算天开晴,恐怕也不利于战局,万一是拉锯战呢?

    他们可不敢看轻北地。

    “皇兄似乎另有安排?”秦兮看秦川似乎一点都不忧虑的样子。

    “嗯,多安排了一队粮草,从靖那边过来。”

    秦川神色深沉,“等开晴吧,这场战争,越早结束越好。”

    身在沙场,当然知道平安何乐有多可贵,谁不想老婆孩子睡炕头,而战争打的不仅仅是人命,更是物资财富,一场战争下来持续越久,越是劳民伤财,渊虽强大,可也不能被战争拖垮。

    这才是明君。

    人都退了,独留秦兮一个。

    秦兮看着自家兄长,沉默良久,秦川看了她一眼,“想说什么尽管说,吞吞吐吐不像你。”

    “皇兄真的可以承担攻破北地的一切后果吗?包括……包括让许青珂彻底与你成为仇人。”

    秦川侧头看她,“许青珂,她不会因为我不攻打北地而对我有一分亲近,也不会因为我攻打而改变态度,这才是她,换言之,我也不会因为她而改变帝国征伐,否则这也不是我。”

    这是回答,但后面的像是他告诉自己的。

    “我也曾允诺做个护她周全的人,但前提是我可以得到她,否则没人可以得到他。”

    秦川定眸看向那在黑夜中烽火焚烧的城池。

    “她不肯给我机会,我也只能靠自己争取,不摧毁她的城墙,她终究也只当我是渊的君王而已。”

    “我终究也只是个自私的人而已。”

    自私么?

    秦兮有些恍惚,却说:“恐怕我们秦家的人都这样,我……大概也有些忍受不了那个人有别人。”

    还好许青珂有别人,而张青不得拥有。

    她宁愿他孤独吧。

    好过她一个人孤独。

    渊,夜璃完全属于被困死的公主,但她比大多数公主都显得坚韧,并不因此欲死欲活或者想着攀附渊的权贵得以保全自己,她只是在等。

    “秦川赢不了许青珂的。”她曾跟出发前来见她的秦兮说过这样一句话。

    都是公主,或许秦兮是同情她,或许也仅仅是明面上的礼貌,而说了这句话,骄傲强大的秦兮殿